隨著雨幕飄落,江傳與浪峰踏雨來到了扶蘇城內(nèi)一處無名小巷,視線穿過雨,只見那穿著青袍官袍的刑部侍郎馬午生被四人包圍,這四人頭戴斗笠,身穿勁衣,三黑一青,圍在馬午生的四個方向,卻一時僵持不下。
馬午生左手提長劍,向身前一個戴著黑斗笠的刺去,那斗笠人見狀格擋,身側(cè)的倆個黑斗笠也趁此間隙提刀向前或砍或撩攻向馬午生。突然馬午生周圍氣流涌動,化成一副堅甲在馬午生身上,緊接著馬午生左手一揮將長劍在空中,右手將長劍一接,再次真氣運轉(zhuǎn),一道光輝在長劍上若隱若現(xiàn),馬午生忍著右肩的疼痛,趁這光輝的剎那,長劍刺進了右側(cè)黑斗笠的胸膛!也在同時,另外兩人的刀也砍到了馬午生后背,只見氣流堅甲在重擊中氣流潰散,馬午生口吐鮮血,飛出數(shù)米,倒地不起。一旁觀戰(zhàn)的青斗笠,查探了被劍刺中的斗笠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氣息盡失。遠在雨中的江傳只見那個青斗笠伸手摸進那黑斗笠的臉,動作好像是替他合上雙眼。
隨后只見他肅立在旁,一只手在胸前勾勒出一個圖案,像是在祈禱。而另外的倆個黑斗笠也做起了相同的動作。一切都在數(shù)息之間。儀式好像結(jié)束了,只見一個黑斗笠倒提刀走向那倒地不起的馬午生,這動作好似要補刀以絕后患。
正在黑斗笠靠近馬午生正欲動手,另外倆人警惕性有所松懈的時候,雨中突然響起一陣琴音,隨琴聲而動的雨水好似化成一枚枚細針向三人襲去。三人見狀提刀御空而起,堪堪躲過這些暗藏殺機的雨針,又突然從雨幕中一人一刀飛出,砍向那個欲補刀馬午生的黑斗笠,刀落雨落人頭落!
彈琴化雨針的是江傳,而提刀落人頭的是浪峰。剩下二人見到有倆高手突然出手,一琴一刀,配合無間。雖然被那突然出現(xiàn)的刀驚得空中一滯,但隨后便毫不猶豫的分頭逃竄。因為他們知道,這倆個不是靠他們倆人就能勝的!與先前的行為截然不同,令人匪夷所思。
見兩人遁去,浪峰也不追,只是蹲身查探這青袍官員的鼻息,見還有氣,便掏出一瓶藥倒出一藥丸喂入其口中。另一邊,江傳驅(qū)車而出,浪峰便背起這人往車廂里去。安頓好人,浪峰出來與江傳并坐,接過車繩,抖了抖身上這身車夫服:“你說,這大晚上都城的巡邏隊干什么吃的,打斗這么久,跑了這么多路,一個人影沒見到?”江傳的手伸到車外,感受著雨水:“兩種情況,要么巡邏隊有內(nèi)鬼,要么今晚遇刺的,不只有一個。”浪峰聞言瞳孔一縮,江傳見狀笑了笑:“你帶著馬車和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去找郎中,估計今晚遇刺的就他一個活下來了。然后你再去跟龍麟二老匯報?!崩朔迓犅勔魂囁妓鳎骸白衩悄闶侨ツ睦??”“露留閣?!?p> 浪峰。。。。。。
江傳還是笑了笑,伸手往馬車里一探,馬車里飛出一架琴落到江傳手中,拉下琴帶背在身后,走下馬車,在雨中獨行,一步可百米。浪峰看見這一幕,輕聲嘆道:“隔空取物,步行百米,與物通靈,借器成武。原來他已經(jīng)是絕武境了!”轉(zhuǎn)念一想,還以為那兩個人是被我的的刀嚇跑,原來是被琴嚇的!罵罵嘚嘚的中,浪峰驅(qū)車尋郎中去了~
露留閣,城南第一青樓,相比起雨落樓的靠才,這里更多的是靠財。所以,這里也是朝堂官員聚集的最多的地方之一,畢竟他們有財。但今天不知道是那道風吹的,今年的天甲前十這里來了四個!甲首凌斯,甲三白平安,甲六謝辰,甲七苗子伏。
除了謝辰,其他幾人是從語飛樓聊到了露留閣,畢竟語飛樓就一個糟老頭和幾個漢子。聽說那老頭有個孫女挺好看的,不過沒見到。在凌斯一行人剛?cè)肼读糸w時,并不引人注目,尋了一處角落坐下,就看見有一男子衣袍半露坐在大廳中央一個大桌,毫無形象的環(huán)抱一穿著輕紗的美人當眾擁吻,絲毫看不出一點大才子的模樣。然后就聽見他在大聲叫呼:“此次我謝辰高中,請諸位一人一壺風露酒,望諸位今晚盡興!”說罷也不管旁人作何反應,抱著懷中已把臉埋進他胸膛的害羞美人,往閣中高樓一處房間而去,腳步虛浮,好似隨時會摔跤一樣??吹门匀颂婺菓阎忻廊四笠话押梗@樣子爬樓梯真的刺激!
白平安聽見只是笑笑,跟眾人解釋了一番這露留閣的鎮(zhèn)閣之寶,一壺百倆銀,卻只有兩杯茶的量,但是行風月之事前喝上一壺,如欲如仙。,苗子伏卻是對白平安投于視為知己的目光,凌斯只是看向那謝辰,若有所思。這般玩鬧后,十幾個各有風情的丫鬟一人端著一盤子,盤中各有七八壺小酒,正是那風露酒。依次分給今日到場的各位貴客。只見白平安揮手一招,一個穿著粉紅輕紗裙的丫鬟也端著盤子和酒帶著微笑靠近這邊,走到白平安跟前行了一禮。對白平安投了一個媚眼輕聲說道:“白公子,今日怎么有空來呀,聽聞你高中,還以為你忘了我呢?”見其他人對自己的異樣目光。白平安望了望周圍,看見沒有什么人在意這里的情況,便一手撩起這丫鬟的下巴,一手拿起盤中的一壺風露酒:“小鹿,哥哥這不是來了嗎?還帶來一些朋友,去叫一下你的姐妹,待我跟朋友聊完天,再找你一同喝這美酒?!闭f著還搖晃了手中的酒壺。這位叫小鹿的丫鬟聽見了臉色微紅,低頭一幅害羞地引路帶著他們上樓到一處雅間,隨后說去叫一聲其他姐妹來迎客后便暫時離開。
留下眾人留在房間內(nèi),苗子伏像遇見了知己一樣,不停的問著白平安各種花邊故事,哪家姑娘好?哪里的錢不貴?哪個花魁是哪家公子的相好?還有哪些青樓背后的老板是哪些家族撐腰?桌上的凌斯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自顧自飲酒,不知想著何事。時間過了一會兒,姑娘到了,但是除了苗子伏和白平安,凌斯的興致卻不怎么高。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似乎苗白二人與所交的姑娘聊的盡興。各自告退帶著姑娘去單獨的偏房。留下了凌斯一人在此房中。
凌斯獨自一人想著一些事,望著房間里唯一的窗臺,看見了窗臺外的雨還在下,卻也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隱隱約約中,他看見了一個人影隨雨自遠方飛來,撐紙傘,背古琴,穿藍袍,風度翩翩,英俊之氣雖略輸自己幾分,卻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只見那男子離樓百步的一處角落落下,恰巧在凌斯能看見的地方。落地后的藍袍公子腳步悠悠地向露留閣走來,路上還差點因路滑摔了一跤。
凌斯。。。。。。
江傳囧。
雖然這個人有些讓凌斯好奇,卻也只是平淡的好奇。因為在這座城,他見過太多的人太多的故事了,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其中?凌斯獨自在樓中深思時,樓下的藍袍公子江傳此時也邁步進了這座四樓高的露留閣。剛進來的他立刻引起了一樓大廳中眾人的注意。畢竟此時入廳的人這時只有他一個且還是在外面下雨的情況下。眾人看向他,一時覺得眼熟卻認不出,直到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他是琴圣江傳!”眾人才一陣恍然。
“聽說他這次科考得了第四,實在了得!”
“別人得了第四或許會高興,但他一定不會?!?p> “為啥?”
“這還用說,人家可是被稱為扶蘇第一才子,有很大機會可以奪天甲榜首的!”
“那怪不得,那他此處來此做啥?”
“聽說是雨落樓第一花魁莫紅搖說過她愿與狀元郎共度一番良宵而這江公子又仰慕莫花魁已久,但此番未奪甲首,可能是因此被拒之門外,所以才來此借酒消愁吧?!?p> 眾人議論紛紛,但江傳卻視而不見,只是邁步往樓上走去。樓下眾人見此更是落實了自己的猜想,這江琴圣,真的是來此解愁??!
但江傳自顧自走在樓中,而且遇到每個人都是笑了笑,看不出一點愁。眾人見此也失了興趣,繼續(xù)各自的尋花問柳。江傳越過眾人邁步上二三樓的高閣。他來此是為了見見那狀元郎,而且也隨便見見這里的一個老熟人,與自己齊名的謝辰。他是北琴圣,謝辰是南情圣。一琴一情,也是一時雅談。
想到此,江傳還是笑了笑。旁人依舊看不出任何變化,話說這謝辰,乃是臨州一富商嫡子,一身才華卻常醉青樓,身體被酒色所空。據(jù)說三年前他就來了京城參加科考,路過露留閣賞過此地風月后便不顧一切地在此閣住下。并且這一考就是三年不及第,也因此在露留閣一呆也是三年。人們還以為他醉入溫柔鄉(xiāng)而無法自拔,就此墮落。沒想到今年考得天甲榜第六。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這也是江傳今天來此的原因,畢竟以前就與他相識,算是老朋友了,今朝他得了天甲,自然順道見見道賀一聲。江傳找了幾個丫鬟問路,得知謝辰此時正與他的小情人翻云覆雨,便不想打擾。
便在樓里逛逛,尋找那個奪得頭名的狀元郎。漫步中,前面的一個房間里走出的一個青袍公子引起了江傳的注意,見這公子舉手投足間都是十分瀟灑斯文,很容易就讓人對其新生好感,難道他就是凌斯?而此時身穿青袍的凌斯在房間待悶了想出來透透氣,結(jié)果剛剛出門轉(zhuǎn)個身,就看見這個背著一把琴的藍袍書生盯著自己,心中訝然,這不是那個雨中的高手,還差點摔了一跤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