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盧著乃神策軍中將領(lǐng)。
而且,此人還是李昂提拔起來的,嚴格來說,豆盧著的上表,李昂必然是非常相信的。
可是,李昂并不知道。
豆盧著雖說乃是他提拔起來的,可身在神策軍,不管你是紅的還是白的,最終也會變成黑的。
在王守澄手下干,除非你有強大的承受能力,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要不然,鄭注也不會讓豆盧著來上這個表了。
隨著王守澄被請來之后,更是向著李昂說了一些宋申錫的壞話,甚至還希望動用神策軍要把宋申錫一家滅門。
不過,李昂的內(nèi)官馬存亮卻是阻止了,“陛下,宋公此人為人奴婢還算是知曉一些的,宋公即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會謀陛下的反啊。陛下,在無確鑿的證據(jù)之前,如派出神策軍前去滅殺宋公一家,這于國于民不利,更是有失皇家恩儀啊?!?p> 馬存亮。
此人乃是唐憲宗時期的宦官,曾經(jīng)更是坐過左神策軍的中尉之職。
后因避權(quán)外出,任過淮南監(jiān)軍,最后又被調(diào)回長安,任內(nèi)飛龍使,也就是掌京城所有的馬匹的官員。
前期,內(nèi)飛龍使只管內(nèi)廄馬匹,到了唐后期,也就是八二零年時間段之后,就全數(shù)掌管著京城的馬匹了。
“陛下,奴婢認為,宋申錫敢令他的侍從與漳王的侍宦密謀,信件已經(jīng)可為真了,如果放任他宋申錫如此下去,那必當后患無窮。”王守澄見馬存亮提出疑議,很是不喜,依然主張要滅了宋申錫一家。
王守澄與著馬存亮,那可是死對頭。
如果不是他馬存亮避權(quán)外出離開長安,這左神策軍的中尉,也輪不到韋元素來做的,而王守澄自然也坐上不那個右神策軍的中尉之職。
而如今,身為內(nèi)飛龍使的馬存亮,依然可以制衡王守澄。
畢竟,馬匹歸屬于馬存亮管制,王守澄想要馬匹作戰(zhàn)等,那也得經(jīng)過他馬存亮不是。
兩位大宦官的爭執(zhí),李昂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了。
不過。
李昂不知如何之時,卻是偏信于手中的密謀信件。
好半天后,李昂貌似有了主意,抬頭看了看兩位依然還在爭執(zhí)的大宦官一眼,“即然事已發(fā),此事朕一人難斷,王中尉,你去把各宰相請來,讓他們進宮來議事?!?p> 王守澄欲還想再說上兩句,但見李昂又低頭沉思,知道這事也急不得。
得了話的他,著人去通知各宰相去了。
不多時。
四大宰相來到宮門,其中有牛僧孺、李宗閔、路隨,還有宋申錫。
“宋公,陛下今日急召各位相公入宮議事,而你并不在其列,如宋公有何要事,還請明日朝議之時再稟吧?!币晃换鹿僖娝紊赍a也來了,臉上帶著一些朝諷之色說道。
當他人一聽宋申錫并不在相召之列,心里頓時多了些警惕之色。
而此時的宋申錫,一聽那宦官之言,打了一個激靈,立馬知道自己必然是獲罪了,拿起笏板就往頭上拍去。
身在朝中為官,對于這樣的場景,他比誰都清楚的很。
皇帝急召宰相入宮,而他并不在其列,要是再不明白,那他宋申錫就白在這長安城混了這么久了,更是白做了這個宰相之職了。
隨著幾位宰相一入宮中之后,得見了李昂,又聽聞了宋申錫欲要擁立漳王推反李昂之后,三人皆是震驚不已。
震驚的三人皆是一言不發(fā),不知如何是好。
牛僧孺與李宗閔二人與王守澄算是一系的,他們絕對不會在此時多上一言。
而路隨這個宰相,本就以修國史為職,對于朝中這樣的事情,他更是不會多言。
李昂見三人一言不發(fā),心中更是沒了主意,又見王守澄與馬存亮二人總是在耳邊進言,各執(zhí)一詞的,這讓他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定此事了。
而此時。
深感自己要獲罪的宋申錫,一回到家中后,到是毫不在意一般,著便服靜坐于家中前廳堂,靜候詔命。
而他的妻子得聞此事后,心中懼怕不已,“你是宰相,位居人臣至極之位,為什么要背叛天子而謀反呢?”
“我一介書生承蒙皇上厚恩,被提拔到宰相的職位,不能鋤奸臣亂黨,反被羅織罪名陷害,夫人看我宋申錫像是謀反的人嗎?”宋申錫狂笑道。
宋申錫的妻子一聽,自認為自己錯怪了她的丈夫。
隨即,夫婦二人相繼流下了淚水,悲嘆天道不公。
......
宮中。
李昂一直未等到三位宰相之言,心中又沒了主意,而正此時,王守澄再次進言,“陛下,奴婢依然主張拿下宋申錫一家下獄,要不然,讓宋申錫一家逃走,那必然有愧于我唐國律法。陛下,還請下旨吧?!?p> “陛下,不可。宋公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奴婢愿以項上人頭擔保,還請陛下三思啊?!瘪R存亮見王守澄不依不饒,心中急切到以他的人頭擔保了。
李昂看著二人,心中思量半天,“王中尉,朕命你立即派人圍了宋府以及漳王府。另外,捉拿宋申錫的侍從王師文,還有漳王的侍宦晏敬則?!?p> 王守澄見李昂已經(jīng)有了主意,想要再把宋申錫搞死,那就得另外想辦法了。
得了話的他,立馬退下,叫人去了。
半個時辰后。
漳王府被圍,宋府也被圍了。
當漳王李湊見禁軍圍了王府,嚇得不知所措。
而他更是見禁軍把他的侍宦晏敬則給抓了之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反觀宋府,宋申錫的侍龍王師文,卻是宋申錫回府聞事之后,逃了。
宋申錫依然如我,與著他的夫人坐在前廳堂,任由禁軍進進出出的。
兩天后。
圣旨到了,宋申錫被貶為太子右庶子。
兩天前,宋申錫還是宰相之職,位高權(quán)重,可而今,卻是被貶到了一個如同虛設(shè)的職位。
這真可謂是笑話之極,更是這個時代常有發(fā)生之事。
朝中,沒有人為他宋申錫申訴,更是沒有人敢公開他宋申錫是被誣告的,唯一為他宋申錫說話的,還是李昂的內(nèi)官,內(nèi)飛龍使馬存亮。
可一個內(nèi)飛龍使卻是沒有權(quán)力,想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基本也是無望了,而且他馬存亮也已經(jīng)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