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岔炁(求收藏求推薦票)
額頭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是怎么回事?
半睡半醒的李昊舉起右手去揉一陣一陣傳來疼痛的額頭,卻沒想到像是牽扯到了右臂的什么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
一定是因為自己吸光了涼氣,世界氣候才逐漸變暖。
體育課上,明明與那胖子只撞了一下,當(dāng)時都沒有多疼,怎么現(xiàn)在額頭、右臂都開始疼了起來?
費力睜開眼,視野中的畫面卻讓李昊一愣,費勁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卻更讓他迷惑了。
青磚壘砌的小小密室,不見一處開口,李昊正躺在中間,旁邊擺著一張小案幾,案幾上一盞油燈、一座香爐、一卷翻開的書,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我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看清周遭景象以后,李昊的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
也不知這是幾重夢境,為何這疼痛如此真實?
燈火如豆,跳動不已,密室內(nèi)的光線也因此忽明忽暗;小香爐里,燒了半截的香正散發(fā)出一種特殊的香味。
即使周圍環(huán)境的光線、滿室的檀香與額頭右臂處的疼痛都在提醒李昊這是真實的世界,他卻沒有想到他已經(jīng)穿越的事實。
怎么夢里也有密室逃脫游戲?
密室像是觸發(fā)到了什么,一大股記憶突然涌入李昊腦海里。
陸慎獨,閬風(fēng)宗內(nèi)門弟子,練氣八層的木、土二靈根道士。
五歲登仙,進入閬風(fēng)宗。檢測出二靈根的上好資質(zhì),被收為內(nèi)門弟子,由閬風(fēng)宗掌門中行吳親自教導(dǎo)。
平日里修煉相當(dāng)刻苦,平均一年半晉級一層。在跨過練氣期第二個大門檻,達到練氣七層后,被掌門收為親傳弟子。
如今十八歲,就在這間密室里沖擊練氣九層,卻沒想行岔了炁,停止運功后,丹田處炁池里卻溢出不少亂跑的炁,經(jīng)商曲、膻中等處一路往上。
陸慎獨嘗試演功來控制這些炁,沒有奏效;又逆著演功,那炁卻跑的越快了,沒等他有所反應(yīng),炁就沖進泥丸宮。
泥丸宮在兩眉之間,是存思神識的地方,陸慎獨不敢亂來,御使丹田里還受控制的炁打出一道靈力,激發(fā)了向外求救的法陣就靜靜等待,想著讓師父處理。
那亂跑的炁卻不遂人意,在泥丸宮左突右撞,將陸慎獨折磨的死去活來后,往率谷、顱懸等穴位一竄,陸慎獨就兩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這?
難道自己是穿越了?
聞著淡淡的檀香,李昊努力平復(fù)心情。
作為一個天天在網(wǎng)上高強度沖浪的廢材985大學(xué)生,李昊對穿越這事不陌生,有段時間他還在網(wǎng)上與沙雕網(wǎng)友爭論王莽是不是彭加木穿越過去的,卻沒想到這事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李昊是夏國某個985的大三學(xué)生。小鎮(zhèn)做題家出身的他,身材中等,長得不丑也不帥,以為考上985是自己翻身的機會,初上學(xué)時信心滿滿,卻現(xiàn)實所打擊,逐漸認識到自己的平庸,遂每日以上網(wǎng)沖浪為樂。
以前老喊著remake,沒想到現(xiàn)在成真了,抗吧的兄弟們,我先開為敬了。
李昊在心里默默想到。
“系統(tǒng)?在嗎?”
“老爺爺?”
“有的話出來吱一聲。”李昊對著只有他一人的密室輕聲喊道。
沒有反應(yīng)。
看來是沒有老爺爺和系統(tǒng)。
又仔細整理了前任留給自己的寶貴記憶,李昊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初步認識。
這是一個叫壬子界的修真世界,主要存在妖族、人族、土著古獸等三大勢力,三方各占據(jù)幾塊大洲,混戰(zhàn)數(shù)萬年,基本沒有停戰(zhàn)的時候。
人族按能不能修煉分為修士與凡人,社會秩序由修士們維持,凡人基本沒有話語權(quán)。不像藍星上以國家分治,壬子界的人族修士往往以家族和宗門分治。
仔細思考現(xiàn)在的處境,李昊發(fā)現(xiàn)還可以接受。
陸慎獨是閬風(fēng)宗左近出名的好苗子,模樣俊,資質(zhì)好。
閬風(fēng)宗雖然只是一個有著五六十修士的小宗門,卻有好幾個像陸慎獨這樣資質(zhì)的門人,門中弟子也還團結(jié),前途還行。
陸慎獨是掌門中行吳的第三個弟子,極受師父與四師叔的愛護,平日里就沒有做過庶務(wù),一直在修煉。他的修煉速度也沒辜負師父的期盼,有望在二十出頭就筑基,如此資質(zhì),結(jié)丹差不多是板上釘釘了。
正想著,身側(cè)的墻壁上傳來響動。
轉(zhuǎn)頭看去,一個土黃色的圓形法陣在墻壁上浮現(xiàn),隨后從陣法里走出來一個身量中等、面目平庸的老年道士,李昊知道,這就是前任的師父,筑基后期修士中行吳。
中行吳看見愛徒“陸慎獨”躺在地上,臉上漏出幾分著急神色,“你這是怎么了?”邊說邊竄到愛徒身邊,用右手撫在愛徒丹田處查看情況。
李昊答不出老道的話,不想亂說免得露餡,決定裝暈。
“我......我,我行岔...岔...”有氣無力地說了幾聲后兩眼一翻頭一歪,兩腿一蹬,剩下的就交給老道腦補了。
中行吳見狀立馬從腰間的儲物袋里攝出幾個小瓶,每個小瓶里的丹藥都倒出來一枚,攏在左手掌心處,打出一道靈力托起愛徒的頭,右手捏開愛徒的嘴,將四五枚丹藥一股腦倒進去。
李昊感覺到老道的動作,也知道嘴里被塞進了東西,想著自己現(xiàn)在是暈死狀態(tài),不好咀嚼,就沒動嘴。
中行吳看見丹藥在徒弟嘴里沒有動,為幫徒弟咽下去,又從儲物袋里攝出一個葫蘆法器,取下塞子,往徒弟嘴里倒了幾口,想著沖丹藥下去。
那法器里裝的卻是靈酒,酒入喉嚨,嗆的李昊直咳嗽,向上翻的眼睛差點保持不住了,身子也挺了幾下。
老道見嗆著徒弟了,又是托起徒弟下巴又是運用靈力托起徒弟后背輕拍,手忙腳亂的,全沒半分平日里修仙高人的恬淡氣質(zhì)。
李昊趁機把丹藥咽了下去。
見吃了丹藥,老道又將徒弟放平,雙手放在丹田、膻中處查看徒弟傷勢。
“壞了,膻中穴傷著了?!?p> 又在全身上下查看傷勢,“極泉、泥丸宮也有傷?!?p> “這幾枚丹藥不頂事,膻中、泥丸宮處須得極早治傷,留下后患就不好了。”
蹲在徒弟身邊,老道思考片刻就下定主意,將徒弟送往臨近的李家,讓李家金丹家主李檢難瞧瞧徒弟的傷勢。
于是打出好幾道靈力,托起徒弟往外走。
李昊吃下去的幾枚丹藥已經(jīng)開始發(fā)揮作用,胸口的膻中、右臂處的極泉、頭頂?shù)哪嗤鑼m都傳來一陣陣的酥癢感,與疼感交織在一起,偏偏又裝暈,不能動彈,也不能撓,極為難受。
正在忍不住的當(dāng)口上,李昊感覺自己被托了起來,于是微微調(diào)整姿勢,緩解了一下癢感。
中行吳老道帶著李昊走出閉關(guān)的問道洞,御劍飛往山頂?shù)烙^。
閬風(fēng)宗是小宗門,門內(nèi)建筑不多,在閬風(fēng)山山頂有一座道觀,后山有一處用來閉關(guān)的問道洞,問道洞旁邊有處藏經(jīng)閣,前山腰處一片弟子居住的宅院。
老道踩下飛劍,落在了道觀前院里,一手托著徒弟,一手朝大門勾了勾食指。
范離荅是閬風(fēng)宗外門弟子,這個月輪到他值守道觀大門。他困在練氣六層十幾年了,自身也無意修煉,平日里靠借大師兄的閑書看為樂。
見剛剛離開的掌門又回來了,還托著門中的大寶貝陸慎獨,范離荅趕忙從門房出來跑到院子里,邊掐子午印躬身行禮,邊聽候掌門的命令。
“去把張泗源和曹神恪叫來?!敝行袇菍Ψ峨x荅說完,運用靈力托著徒弟進了道觀的主殿清風(fēng)殿。
張泗源是中行吳的大弟子,練氣十層,閬風(fēng)宗外門的老小都稱呼他為大師兄;曹神恪是中行吳二徒弟,也是練氣十層。
“是。”范離荅轉(zhuǎn)身出了道觀大門才御劍飛往山腰去叫人,老道能直接在院里飛起落下,他不能。
一會兒,三人落在了道觀前,張泗源曹神恪快速跑進去,范離荅則走到門房繼續(xù)值守。
清風(fēng)殿里,“陸慎獨”躺在中間,中行吳坐在旁邊的蒲團上。
“三師弟這是怎么了?”跑進殿里的張泗源看著躺在地上的師弟問道。
曹神恪稍落后幾步進來,走到張泗源右側(cè)站定。
“練功受傷了。我馬上要帶慎獨離開去治傷,我走后,你兩個把門派管起來?!崩系缹傔M來的兩個徒弟吩咐道。
“是。”曹神恪邊掐子午印邊應(yīng)下。
張泗源卻沒有答是,向師父說:“您直接裹著三師弟飛過去怕是不妥。大庫里有個棺材法器,是養(yǎng)體的,讓師弟在里面溫養(yǎng)最好,一路上也不加重師弟的傷勢?!?p> “還是你想著周到,這樣吧,你把那棺材找來后也跟著我去,大庫里的靈石也帶上一些?!?p> “是”張泗源手掐子午印躬身行了一禮后退了出去。
李昊一直醒著,疼痛與酥癢讓他頗為難受,但還是一直強忍著不動,聽到前任的師父與師兄要將自己裝進棺材里,心中暗罵一聲晦氣,決定不裝了。
“哎~呦~,可疼死我了?!?p> 先呻吟一聲,然后才慢慢睜眼,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我不是在問道洞里嗎?怎么就到這兒了?”
“三師弟醒啦?!辈苌胥∵€在殿內(nèi),見師弟醒了,快步上前。
“慎獨醒了,感覺怎么樣?”中行吳就在李昊旁邊,見李昊醒來,運用靈力讓自己與蒲團轉(zhuǎn)向,面朝愛徒。
李昊的胸口處、右臂處、額頭處疼痛依舊,又巨癢難捱,實在是痛苦。
“又痛又癢?!?p> 曹神恪站在三師弟旁,瞧見三師弟帥臉痛苦的皺著,眉心處一片烏紫,擔(dān)心的說道:“怎么泥丸宮也受傷了。這得趕緊治,像大師兄那樣落下病根兒就不好了?!?p> 中行吳點點頭,“確實得抓緊。慎獨且先忍一會,咱先去找李檢難看看你的傷勢?!?p> “師父,【煅體棺】找到了?!睆堛粼创蟛阶哌M清風(fēng)殿,隨后從儲物袋里攝出一個暗紫色的大棺材,注入靈力打開棺材蓋。
中行吳打出幾道靈力,就要把三徒弟托起來。
李昊正痛苦萬分,見師父也沒問過自己意見就把自己往棺材里送,急的大喊:“哎~不急呀師父,不急!我還有氣呢,怎么就往棺材里送了?”
真是不干a事,凈干b事。
中行吳聽到徒弟的話,停了運使靈力的動作,向徒弟解釋:“這是你五師叔用過的,鍛煉體魄用的,于你傷勢有好處,你先在里面待一陣兒,到了李家再做理會?!?p> 說罷也不管連聲叫停的李昊,將他放在了棺材里,張泗源曹神恪也站在旁邊,將師弟往正擺了擺。
“你師弟這傷勢,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神恪就把門派管起來,大庫也交給你管,有拿不定主意的大事......”
李昊看著慢慢蓋上的的棺材蓋,聽著中行吳叮囑二師兄,心里也知道師父是為自己好,卻高興不起來。
哪有一受傷就把人往棺材里裝的?
別人穿越都是老爺爺在懷、系統(tǒng)傍身,再不濟也是佳人在側(cè)、父母關(guān)懷,就只有自己,只剩一具練功煉殘的身體,還有把自己往棺材里裝的師父。
唉!人與人的差距怎么就怎么大?
那棺材蓋卻沒有蓋嚴實,溜了一指寬的縫,張泗源的聲音在李昊耳邊響起:“三師弟,我留一條縫,方便你和師父與我說話。”
“So bad!”
張泗源半張臉出現(xiàn)在未蓋嚴實的縫隙里,“師弟說什么?”
“沒...沒說什么?!?p> “難道是聽錯了?”張泗源嘴里嘟囔了一句,邊說邊將幾枚三階靈石塞進棺身預(yù)留的靈石位里。
中行吳也叮囑完了,御使【煅體館】飄到院子里,攝出一柄飛劍,裹起跟在后面的張泗源,沖天而起。
盯著那一指寬縫隙漏出的畫面,李昊有些出神,剛開始幾處傷勢還是疼痛感與巨癢并存,躺了一會兒以后,就感覺困意來襲,上下眼皮直打架。
反正是躺著,也不管是在棺材里,他直接閉眼睡了。
也不知李昊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喊他,慢慢睜眼,竟發(fā)現(xiàn)一個滿臉皺紋、極為干瘦的老儒生正撫著自己的頭頂。
眼光掃視了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處大殿里,除了中行吳、張泗源外,還有幾個峨冠博帶的中年儒生陪在旁邊。
頭頂?shù)氖窒袷呛藢悠さ镊俭t,緊貼著骨的皮肉勾勒出手骨的形狀,看得李昊心里一陣惡寒。
他莫名地想起一句詩:骷髏撫我頂,一掌碎天靈。
“小友額頭處感覺怎樣?”面前的老儒生發(fā)問。
仔細感受了一下頭頂狀況,老老實實回答:“有些疼,但相比之前是好多了。”
那瘦手又慢慢移到膻中處,李昊感覺到掌心貼著自己的膻中穴,五指卻張開又并攏,反復(fù)好幾次,不知在干什么。
“小友可試著演功,看看炁能否從膻中處通過?!崩先迳栈乜菔莸氖?,對著李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