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媚娘帶著女兒出了房門,還未走到繡樓,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后花園的回廊上,蘇友銘與林幼春等人過來了。
她趕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
馮媚娘滿面堆笑道:“喲!
老爺……
嘖嘖嘖,這……這就是咱們的大小姐?
哎呀!我的天爺,這丫頭,生得跟她娘親簡直一模一樣。
唉!可憐我那苦命的姐姐,早早就撒手人寰,撇下了這個(gè)丫頭,老爺,你看,咱們家大小姐,可真像極了姐姐?!?p> 馮媚娘一邊說,一邊心里嘀咕著。
她覺得十分蹊蹺。
原來。
自從林幼春來蘇府替蘇錦書診病后,她就在心中籌劃許久了,她認(rèn)為,自己不應(yīng)錯(cuò)過這一良機(jī),那就是,趁著林幼春替蘇錦書診病的時(shí)候,在茶水里投毒,毒死林幼春與蘇錦書。
若是官府追查起來的話,她認(rèn)為蘇府完全可以將責(zé)任推到林幼春的身上。
或誣他因奸不遂致死人命,或誣他診病不力,診死了蘇錦書后畏罪自殺。
馮媚娘盤算得很好。
她認(rèn)為,只要自己能夠毒死林幼春與蘇錦書,即使官府追查起來,追到她的頭上,她也完全可以將皮球踢到林幼春的身上,因?yàn)椤钟状菏莻€(gè)醫(yī)生。
醫(yī)生。
既有救人的靈丹。
也有殺人的妙藥。
這馮媚娘,居心何其毒也,且不說蘇錦書本是蘇友銘親生之女,打小與她相識;只說,看在蘇錦書口口聲聲喚她二娘的份上,她也不應(yīng)起這歹心。
蘇錦書。
難道不是蘇家的根苗么?
可惜的是。
天不遂她愿。
她萬萬料不到的是,蘇錦書由于患病數(shù)年,身染瘡毒,內(nèi)外交攻,早已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可是今日,林幼春將她泡在藥湯中一蒸一熏,再加上馮媚娘送來的毒茶在蘇錦書肚中發(fā)作,往外迸發(fā),內(nèi)毒與外毒一齊發(fā)作,卻正應(yīng)了以毒攻毒那句老話。
所謂。
陰差陽錯(cuò)。
蓋莫除外。
原本,若是沒有馮媚娘這碗毒茶,蘇錦書確實(shí)需要在藥湯中連泡三天,方能痊愈,可是,只因這一碗毒茶下肚,倒將她滿身的瘡毒全部攻破,所以,才有了前面林幼春看她時(shí),全身皮膚迸裂,鮮血與汁液齊流之狀。
至于林幼春也喝了毒茶,為什么沒有被毒死,呵呵,林幼春本就不是凡人之體,區(qū)區(qū)凡間之毒,又能奈他何?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么,蘇錦書好得那么快?
這是因?yàn)?,藥湯中配了林幼春的眼淚。
林幼春的淚,落于地上可以生藥芝,落于水中可以化魚龍,他這至善之淚,舉世無雙,人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gè)。
不信。
有蘇錦書沐浴過的藥湯為證。
就在丫鬟婆子們傾倒藥湯的陰溝旁邊,因?yàn)橛幸恍┧帨涣艿搅伺赃叺牟輩怖?,那草叢中,就神奇地生出了?shù)枝肉芝。
這幾枝肉芝,后來,被蘇府的某個(gè)閑來無事,逛到此處的婆子發(fā)現(xiàn)后,采了回家,曬干后磨成粉沖服,那婆子居然就比平常之人整整多活了數(shù)十年,直至一百二十二歲,方才老去。
而那叢肉芝之根,亦時(shí)有萌芽,后世之人,亦偶有有緣之人采到,服后發(fā)不白,眼不花,齒不落,無疾而終。
直至今日。
長安城中還偶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當(dāng)然,必是有莫大機(jī)緣者,方能遇之。
……
再說林幼春。
林幼春對馮媚娘并無好感,因?yàn)?,蘇錦書早已將她這幾年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林幼春咬得牙響。
他實(shí)在想不到,蘇錦書居然在馮媚娘母女手下吃了那么多的苦頭;他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救了蘇錦書。
至此。
他對遇錦而取的謁言,已深信不疑。
至于蘇錦書。
林幼春說什么,她就信什么,林幼春給了她新的生命,又與她白紙黑字有了婚約,她早就將林幼春看做這個(gè)世界上,除了母親之外,唯一值得托負(fù)之人了。
只是。
她在面對林幼春的時(shí)候,心里十分害羞,這也不怪她,全身上下都已被林幼春看遍,不羞才怪。
不過。
羞雖羞。
蘇錦書卻十分歡喜。
因?yàn)椤?p> 通過言談舉止,她也看出來了,林幼春少年老成,大方穩(wěn)重,絕不是那種輕浮孟浪之徒。
特別——林幼春偶爾不經(jīng)意看到她的時(shí)候,是會臉紅,會害羞的喲。
見林幼春臉紅。
蘇錦書的臉蛋兒瞬間也不由發(fā)燙,發(fā)紅。
但是——
她的心,卻全是喜悅。
……
蘇友銘由于女兒的病被林幼春診好,心情大悅,他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個(gè)大喜的日子,不提不開心的事。
走走走,前廳備宴,今日,一定要好好款待幼春賢侄。
請……”
“請!”
一行人來到前廳,丫鬟端上茶來,林幼春揭開蓋子,飲了一口。
忽然。
林幼春眨眨眼,站了起來。
他取出懷中文書,朗聲對蘇友銘道:“蘇員外……如今我診好了大小姐,請問一下,這紙文書,算不算數(shù)?”
蘇友銘笑道:“自然算數(shù)。”
林幼春見他答得爽快,心里挺高興,他立刻來到蘇友銘的面前,躬身施禮:“岳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p> 蘇友銘慌忙搖手道:“……賢侄,賢侄請起身,你聽老夫說?!?p> 林幼春挺直腰桿。
“賢侄,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有我做主,將錦書許配給你,老夫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絕不反悔。
不過……
賢侄,你還需請媒人上門提親,互換庚帖才是,到時(shí)候,再改口也不遲。”
林幼春嘴一咧。
心想。
草率了。
也是。
人家蘇員外說得對,那么,林幼春就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好!
蘇員外,請你記住,從今以后,錦書就是我的妻子,明天我就請人上門來提親?!?p> 蘇友銘哈哈大笑:“好,好!”
林幼春伸手入懷,摸了摸那紙文書,心里十分開心,心想,這樁姻緣,如今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已?jīng)煮熟的鴨子,料想它也飛不了了。
他轉(zhuǎn)頭看看蘇錦書。
蘇錦書垂頭陪坐在旁邊,臉上,嬌羞無限。
林幼春心里挺美。
有了老婆。
從此不再是單身狗。
又過一陣。
三杯茶后。
蘇友銘拍拍巴掌,吩咐道:“來呀,上菜,備酒!”
山東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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