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卓俊的又一次消失中平穩(wěn)滑過兩日。
這是自那天打完電話后,譚翊第一回見到章橙,一見面就問她那天是怎么回事兒,章橙起初打算隨口敷衍過去,可他不依不饒,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越來越多人的籃球場內(nèi),譚翊不顧他人投來的目光,攔截著章橙,這是一種關(guān)心,卻無端讓章橙覺得有些煩惱。
于是微微有些不耐煩地回他說:“是朋友,他邀請我去吃飯?!?p> 譚翊把她拉到走廊一側(cè)的過道里,說:“他不像是學生?!?p> 章橙點頭,并不否認:“對,不是學生。”
他瞧見了她的不悅,說:“我只是關(guān)心你?!?p> 她點頭,生硬回道:“我知道?!弊呃壬嫌腥俗哌^,她放柔了語氣跟他說話:“比賽快開始了,快去準備吧,一會兒周靖渝又該大聲吆喝,四處尋找你了。”他見時間的確緊湊了,也不再跟她糾纏,只說:“一會兒散場后,你在這里等我,我有東西給你。你也快去換隊服,期待你一會兒的表現(xiàn)?!?p> 雖然是男籃比賽,但女更衣室內(nèi)也是很熱鬧的。
梁櫻櫻終于見到章橙的身影,上前拉她一把:“你怎么才來,比賽都快開始了,你怎么還沒換衣服啊,趕緊換衣服去?!?p> 她把衣服塞進章橙懷里,往里頭的換衣間推:“趕緊的,趕緊的?!?p> 章橙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身看她:“我不想跳了?!?p> 梁櫻櫻劈頭蓋臉地批評她:“你這是沒有團隊意識?!?p> 她幾乎是在哀求:“我都不太會跳,我不要站在中間的位置,那樣很丟臉。”
臨到比賽頭一周,啦啦隊的方案緊急更改,原本是由陳宇婷跳C位的,忽然變成了她,她既跳得不好,又沒這樣的經(jīng)驗,讓她跳C位和推她去做小丑有什么區(qū)別。
梁櫻櫻恨其不爭:“就憑你這張臉,站在那里就夠賞心悅目了,大家對美女的寬容度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深很多,寬很多,不要廢話了,還要十分鐘就開場了?!?p> 她額頭的筋抽了幾抽,見梁櫻櫻態(tài)度堅決,唯有硬著頭皮上,她抱著衣服進去,然后再穿著一身又短又露的拉拉隊服出來時,更衣室里已經(jīng)只剩梁櫻櫻一人在等她了。
梁櫻櫻很滿意:“身材很不錯啊,丫頭。”
什么身材很不錯,她不過就是瘦一些,前不突后不翹的,根本算不上身材好。
她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入衣柜里,原本是被輕推的柜門忽然像是被誰用力推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合上,將她來不及抽離的手壓在了門縫之間,她疼得倒吸涼氣,余光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章橙?!标愑铈靡а澜兴拿郑骸澳氵@人可真是會裝,痛得冒冷汗了,都還能忍住不叫出來,我倒是小看你了?!?p> 她眼神里的陰冷讓人渾身發(fā)顫。
章橙自認為從未得罪過她,便問:“你什么意思?”
陳宇婷冷哼:“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慣你那副裝作什么都無所謂,但實際上什么都不放過的機會。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章橙試圖把手先抽離出來,但陳宇婷太多用力,她沒法掙脫,只得仍由手被壓住,鉆心的痛襲遍全身。
她好奇她口中的所謂的秘密。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進來,在地上映出窗戶的輪廓。
“陳宇婷你在干什么!”剛才離開的梁櫻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折了回來,一見眼前的情形嚇了個半死:“陳宇婷你放手!你有什么事兒放開再說?!?p> 陳宇婷不但不放手,反倒更用力,章橙只覺得自己的手指快斷了,梁櫻櫻嚷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陳宇婷一笑,手上倒是松開了:“我的真的面目?”她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好呀,讓大家來,都來瞧瞧你的這位好朋友的真面目。”
梁櫻櫻查看章橙的手,只見五根手指,有三根都已經(jīng)紅了,她根本聽不到陳宇婷在說些什么。
章橙忍著痛,咬牙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我想知道你這樣說的目的,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告訴我。”
梁櫻櫻嚷嚷說:“哎呀,她都害你成了這樣了,你還管她什么目的啊,報警就對了,順便告她誹謗?!?p> 陳宇婷冷哼:“像個傻子?!?p> 章橙不解,陳宇婷卻像個沒事的人一般,轉(zhuǎn)身離開,要不是章橙攔住梁櫻櫻,她估計這丫頭一定會趁機撲上去,將陳宇婷一頭茂密的頭發(fā)撕個七零八亂。
啦啦隊的比賽穿插在比賽之間,因為受傷,章橙的右手不太靈活了,但好在雖然磕磕碰碰,卻沒有出大糗,順順利利地跳到了最后,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只等著最后一刻的離場。然而危險好像喜歡發(fā)生在人神經(jīng)松懈的時刻,意外出現(xiàn)了,有人推了她一下,她腳下不穩(wěn),生生地摔倒了地板上,后背生疼不說,還連累了一旁的另外一個女生摔到,那女生摔得更嚴重一些,直接磕到了腦袋,弄了個輕微腦震蕩出來。
章橙為此滿心愧疚。
“是陳宇婷,我敢肯定是她?!?p> 梁櫻櫻在教室里頭分析的頭頭是道,她堅定地認為這次意外的兇手就是陳宇婷,而別無他人。
章橙在窗戶下頭的椅子上卻在思考著自己還是應(yīng)該要去買些水果,去瞧瞧受傷的那個女生,雖然只是意外,但卻是自己牽連到她的。
于是當夜,她便提了一籃子水果去醫(yī)院探望病人,誰知這一探望倒好,剛從病房出來就迎面撞上滿臉上傷的卓俊,額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紗布,臉頰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看起來不像是手指甲劃傷的,倒像是刀子傷到的。
她咽了口口水問他:“你這是?”
他冷著一張臉回道:“受傷了?!?p> 她在心底無聲地翻了個白眼,廢話,她眼睛又不瞎,說了等于沒說。
他又說:“走吧,吃飯去。”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于是強調(diào)說:“你不是還欠我一頓飯嘛,趕緊的,小爺我肚子了?!?p> 她三兩步跟上他,嘟囔道:“你堂堂一總裁,還差一頓飯錢不成。”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耍無賴地一笑:“嘿,我還當真就差這一頓飯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