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一起跨年
跨年夜前夕,池冰把家從里到外的收拾一遍。
現(xiàn)在的她生活富裕了,便想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
她央求隔壁的叔叔雇人給她刷了墻壁,出去跑兩天,買了全套的生活用具置換上。
如今的池家,彩電、洗衣機、電飯褒、錄音機等等時下最流行的東西一樣不少。新買的床單上印著蝴蝶圖案,家具擦得锃亮,廚房里什么都置辦得齊全,院子里的天然冰箱中裝著豐富的各種食材,如今的池冰儼然成了小區(qū)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戶。
她收拾好那天林澤來了,他屋里屋外的參觀一圈后說想搬到她家里來住,被她當作笑話給丟在腦后了。
一個人住也許孤單,但陪在身邊的人不是你想要的人,又比孤單好到哪里去呢?徒增麻煩而已。
林澤了解她的脾氣,那句話也只是說著玩兒的,對于她的冷淡反應(yīng)并不放在心上,仍像從前那樣隔三岔五的來她家陪她一會兒,說說話,或幫她干點力氣活,總之不會白來一次。
他如同一縷純凈的泉水,正絲絲縷縷的滲透著。
手里有錢,缸里有糧,除了夜里難忍的心痛,池冰的生活過得順風順水,無比愜意。
想較于池冰,在王楚的慫恿下一心搬出去另立門戶的申家慶就要慘得多了。
距離高考不過半年的時間了,申家慶卻忙累得沒有時間溫書,而是下了課就去工地干活。
曾經(jīng)他以為,他賺的錢足夠他過上好日子??烧娴淖约簡为氝^了才知道,不管他多么努力的干活,賺的錢永遠不夠花。他所以為的自立更生,也只是以為罷了。
他除了要支付自己的房屋水電費吃喝拉撒睡,還要負擔王楚的開銷。
話說這王家人也是奇葩,都年輕力壯、有手有腳的,卻沒有人愿意出去賺錢,連王楚也以身體不好為由,在家里干呆著。原來找好的那份工作,早就不干了。
以王家父母的貪婪程度,王楚拿不回來錢他們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所以每到申家慶發(fā)薪水的時候,王楚就會準時來哭訴一次,然后抱著他又親又哭,把他哭得心軟了、拿出錢來以后,再心滿意足的離開。
王家人貪婪,見他好說話,一次比一次要得更多,來要錢的次數(shù)也在不斷的增長之中。
從前和池冰一起住時,他只有周末出去干活,錢賺得不多,但生活富足。如今他要負擔的多了,為了多賺錢,不讓心愛的女孩流淚,只好每天都出去工作到半夜。
高強度的工作加上吃不好和睡眠不足讓他特別的消瘦。
因為沒有人照顧他,申家慶又恢復(fù)成從前在申家時那種半饑半飽的生活。
之前他見池冰養(yǎng)家輕松加愉快,他就想一個女孩都能做到的事,他個大男人只會做得更好。
真正的自己出來單過了才知道,過日子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他不僅沒有冰兒做得好,反而讓自己淪落到連飯都吃不飽的窘境之中。
自己領(lǐng)會了生活的不易,方才明白原來他的那些好日子都是池冰給他的,不由對池冰的愧疚更加的深重。
多少次,他都想回池冰家里去看看她。當然,他只是想看看自己不在了,她過得好不好。卻因為無顏見她而無限的耽擱了。到最后,以至于他越來越不敢去了,他擔心見了面不知道說什么。
一九八七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跨年。
清晨天剛亮,外面就響起稀稀落落的鞭炮聲。
池冰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發(fā)呆。
她也買了一掛鞭炮,只是一個人的新年放不放鞭炮都沒什么分別。申家慶不可能回來,而林澤也肯定要在家里陪父母,這個新年注定是也一個人捱過,她那掛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鞭炮很可能要被束之高閣了。
她正滿腹惆悵的瞎琢磨是起床還是再賴會兒床時,電話響了。
接起來,唐遠熱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池大師,近來可好?小生給你拜新年了。我這準備了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來,我可以去接你?!?p> 說完,生怕她不肯來似的加了一句,“今年苗苗也在,咱們一起跨年吧?!?p> “不了,謝謝,我都準備完了,你和苗苗新年快樂?!?p> 池冰很沒形象的打著哈欠,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冷清,遠在電話線那邊的唐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從來不明白,明明看上去熱情似火的女孩子,為什么會這么的清冷。
也許只有池冰自己知道,她是熱情的,她的胸中也有燃燒的火,只是這些都被生活的殘酷扼殺了。
以后的她,再沒有活著的目標,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罷了。
兩人閑嗑了會兒牙,外面有人敲門。
池冰把電話放在小幾上,起身出去開門。
毫無懸念,來人是林澤。他頂著一頭風霜,在新前夕,特地來看她。
在申家慶離開池家以后,他變成了這里的常客,有事沒事都會來坐坐,陪她捱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日子。今天是跨年,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不來。
她看著他寬大的脊背,心里很感動。
進了門,林澤一眼看到擱在小幾上的分機,挑眉問她,“業(yè)務(wù)這么忙,跨年也不休息嗎?”
池冰沒吭聲,拿起電話又說了兩句就掛了,無非是我不過去了,感謝你們的盛情,新年快樂之類的。
她掛上電話,林澤坐在一邊的沙發(fā)上不錯神的看著她。
她笑了笑,抬起右手把還沒來得及整理、很有些凌亂的長發(fā)別在耳后,“是唐遠,他要我去他那邊跨年,說是苗苗也在,人多熱鬧些。”
林澤撇撇嘴。
那個唐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說得好聽找她去過跨年,實際上打的什么歪心思還不一定呢。
他又瞥了眼池冰,幸好她拒絕了,不然的話,哼......
“這么早來我家不是為了看我蓬頭垢面不梳洗的德性的吧。”
這段時間林澤來得比較勤,池冰也習(xí)慣了他的常來常往,彼此間交流起來已經(jīng)由剛開始的客氣變得非常的自然。
而池冰對林澤的感覺也逐漸恢復(fù)成前生的那種自然親切,說得更近一些,現(xiàn)在的林澤對于池冰來說,是傳說中的男閨蜜類的存在。
因為關(guān)系親近了不少,池冰和他說話也就隨便了許多。
林澤聽池冰這么一說,不由得有意的著眼看了看據(jù)說是蓬頭垢面不梳洗的人兒一眼。
長發(fā)如瀑,膚如凝脂,秀眉微彎,杏眼含霧,保守的棉式家居服把身體裹了個嚴嚴實實,略顯凌亂的鬢發(fā)輕撫著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