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擊的特戰(zhàn)隊

　　因為白羽帶著十幾號人的隊伍，包括一整個步兵班，一個排長，還有一個武士打扮的保鏢，風間直子只好挑了機庫里最能裝的一艘寬體商務(wù)穿梭機，由木衛(wèi)二上最著名的飛行器制造商“阿爾法不認識貝塔”公司制造的“歐米伽Ⅲ”型。

　　所謂穿梭機，是這樣的一種飛行器，它裝備了矢量推進的無工質(zhì)引擎，能在外層空間進行中、近程的航行，同時還有精心設(shè)計的氣動外形，能夠在大氣圈內(nèi)活動，屬于一種空、天兩棲的交通工具。因為它的目標客戶都是一些不需要花自己錢來買它的高凈值人士，所以穿梭機的價格很貴，其中制造成本只有不到一成，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廣告營銷成本。據(jù)最近幾年的市場分析報告統(tǒng)計，整個戶外媒體廣告市場，有百分之八十的份額都是穿梭機制造商貢獻的，剩下那百分之二十里面，也有一半以上是穿梭機產(chǎn)業(yè)鏈的上下游廠家，幾乎可以這么說，穿梭機相關(guān)的企業(yè)基本上養(yǎng)活了整個現(xiàn)代廣告業(yè)。

　　當然，貴也有貴的道理。就拿這次直子開的歐米伽Ⅲ來說，它上面的導(dǎo)航系統(tǒng)和月球軌道警衛(wèi)隊的電子偵察機用的是同一套內(nèi)核，甚至在UI和人機交互方面還做了很多優(yōu)化。白羽他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四維界面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一般來說，現(xiàn)代人機交互系統(tǒng)的顯示界面分為三種，首先是二維平面顯示器，就是白羽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經(jīng)常隨身帶著的一塊柔性可折疊的顯示設(shè)備，如果迷路了就掏出來，點出導(dǎo)航和定位。稍微厲害的是一種采用了三維立體成像技術(shù)的顯示設(shè)備，它雖然能顯示動態(tài)的3D影像，但是個頭比較大，不方便攜帶；那種便攜式的都是靠投霧器在空氣中生成感光顆粒，然后投影上去，成像質(zhì)量不穩(wěn)定，而且受環(huán)境干擾，稍微有點風就沒法用了。最后就是這次讓白羽他們大開眼界的四維顯示設(shè)備，其實它并沒有顯示屏或者投霧器，只有一個能夠定向發(fā)射光信號的萬向球，能夠準確識別出人眼，然后將復(fù)雜的光信號集成到一個窄束里，直接照射到視網(wǎng)膜。這種技術(shù)因為是點對點的，因此可以做到不同人看見的畫面不一樣，這就徹底解決了夫妻之間爭奪客廳電視機控制權(quán)的歷史難題，所以又被稱為改革人類社會家庭關(guān)系的新一代顯示設(shè)備。

　　白羽他們出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落后殺手的穿梭機很遠了，幸好風間直子是一個開車不要命的老司機，畢竟是公務(wù)車，磕一下剮一下的也不心疼，就算撞爛了也不用她掏錢修。所以直子開車就跟開高達一樣，橫沖直撞，肆無忌憚，裝上機械臂就能單挑整個銀河系的那種感覺。

　　雖然火星大氣比較稀薄，但是因為三期氣候改造工程的失敗，導(dǎo)致大氣圈內(nèi)的對流十分復(fù)雜。

　　地球大氣層綿延幾千公里，也就從對流層到逃逸層大概分為五層就夠了，火星大氣的密度原本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雖然經(jīng)過一系列增壓計劃的調(diào)節(jié)，勉強達到了百分之三左右，但是仍舊很薄，大概一百多公里往上就很難檢測出氣體分子了。然而就是這一百多公里，竟然能分成四十多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特征和對流方式，對飛行器的姿態(tài)控制都有不同的要求。

　　比如從倒數(shù)第三層進入倒數(shù)第四層的時候，千萬不能減速，因為這里的風一直向上吹，減速就被吹回來了，要加速；從第十二層下降到第十一層的時候，要注意橫風，這里的風速都是可以用馬赫當計量單位的那種；此外還有需要注意不能開遠光燈的，有不能鳴笛的，有不能超車的，還有的路段不能坐著，必須站起來才行……

　　所以火星穿梭機駕駛員資格考試非常難，是整個太陽系里面最難的，每三年考一次，共有十六個科目要考，綜合通過率不到百分之零點五，光是《內(nèi)三層飛行指南》這一本參考書就有八千多頁，還附帶九百二十個小時的視頻資料講解。

　　風間直子因為家里有關(guān)系，花錢買了一個駕照，再加上她本人也不太在乎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所以開車特別不穩(wěn)，為此挨了不少罵。這次因為要追殺手，可算是有了正當?shù)睦碛桑K于能放開手腳，大顯神威了。

　　后來，白羽回憶起那次經(jīng)歷的時候，總是心有余悸：“這哪是飛行，根本就是墜落呀?！?p>　　這一路上，風間直子是過癮了，但是特戰(zhàn)隊員們都被她出神入化的車技徹底折服。因為是全戰(zhàn)斗狀態(tài)登機，所以他們一個個都裹在全封閉的戰(zhàn)斗服里，吐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噴在面罩內(nèi)側(cè)，擦都擦不干凈。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導(dǎo)航上面代表追蹤目標的那個小紅點，越來越近了。

　　終于，到了不需要導(dǎo)航，用肉眼就能看見目標的距離。這時候的風間直子，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狀態(tài)，眼珠子往外冒紅光。她對后面的特戰(zhàn)隊員們說：“你們都坐好，我要撞上去了！”

　　這句話把白羽他們嚇了一跳，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這么有正義感的嗎？

　　白羽說不行，不能這樣，先喊話，交涉一下，能用談判解決問題最好，交涉不成再動手。

　　風間直子哼了一聲，咬著牙，像是賭氣似的，對著穿梭機的中控面板就使出一招黑虎掏心，整個機體都顫抖了，然后頂部的艙門緩緩打開，伸出來一個大喇叭。直子把對講機扔給白羽，說：“來吧，交涉吧?！?p>　　白羽想了想，又把對講機還給直子，說：“還是你來吧，我們有紀律，文明執(zhí)法，不能罵人。你來喊，可能更有威懾力?！?p>　　直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她抓起對講機，放開了嗓子就喊：“前邊那孫子你給我聽著，趕緊靠邊停車接受檢查，要不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前面的穿梭機一點也沒減速，也沒有回話，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直子回頭看了白羽一眼。白羽叫她再喊一遍，也許對面打瞌睡，沒有聽見呢。

　　直子就又喊了一句：“你可聽好嘍，我車上拉著一整個連的特種兵，他們一人一泡尿都夠你在里面游泳的了，乖乖投降有活路，死硬到底沒前途！你自己看著辦吧！”

　　前面仍然沒動靜。

　　白羽說，可能不是同一個語系的，聽不懂，要不然機器翻譯一下試試呢。直子就讓車載的智能助手把她剛才說的話翻譯成了42種語言，挨個廣播了一遍。

　　對面還是沒動靜。

　　直子說，干脆撞上去吧。

　　白羽說，不行，按照慣例要先鳴槍示警。

　　直子就問白羽怎么鳴槍。

　　白羽說，把窗戶玻璃搖下來，槍伸出去，朝天上打兩下就行。

　　直子說，大哥別逗了，咱們現(xiàn)在是三馬赫的速度，還開窗戶？風灌進來比機關(guān)炮威力還大，這是嫌衰老的速度不夠快，怕耽誤了自己轉(zhuǎn)世投胎嗎？

　　正說著，前面的穿梭機一個急剎車，緊跟一個大離軸角度機動，就鉆到一座小山包后面去了。直子被這一招氣得頭頂都冒煙了，他們的穿梭機是寬體商務(wù)型，本來就不如普通的小穿梭機靈活，對面開的還是一艘雙座運動版，加裝了鴨翼和翅根邊條，還有矢量推進的動力模塊升級包，三馬赫速度下的最小轉(zhuǎn)彎半徑只有五公里，相比之下，直子他們這臺超長軸距大空間續(xù)航加強版的商務(wù)車，拐個小彎需要三分鐘。

　　如果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裝備上的差距最無奈，那種無論怎么努力都改變不了的現(xiàn)實，總是能讓人瀕臨絕望。

　　想到這里，風間直子哇的一聲就淚如泉涌，哭得像個三歲的孩子。白羽只好安慰她：沒事沒事，這不是還沒有跟丟嗎，導(dǎo)航還在，導(dǎo)航還在呢，沒事啊，咱們這個油箱大，續(xù)航高，等耗得他沒油了，就追上了。

　　直子這才勉強振作起來，一腳油門踩下去，白羽他們就又吐了。

　　這樣追了半天，最后終于像白羽說的那樣，對面的車好像是沒油了，降落在一個小沙丘上。白羽他們也降落在附近，他叫直子在車上等著，自己帶著特戰(zhàn)隊員們追過去一看，那臺穿梭機的艙門大開著，里面的人已經(jīng)逃走了。

　　白羽他們沿著腳印一路追到沙丘下面，轉(zhuǎn)身就看見一個三米多高的大鐵門。鐵門上畫著一個棕紅色的奇怪圖案，好像是一只大耳朵熊抱著兩根火箭展翅高飛的樣子，白羽覺得這個標志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見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他就拿頭盔上的攝像頭拍了一下，戰(zhàn)斗服內(nèi)置的系統(tǒng)立刻識別出來，這是俄國人建設(shè)的第一座火星科學(xué)考察站的標志。

　　哦，原來是齊奧爾科夫斯基考察站呀，白羽突然就想起來了，他高考的時候，語文最后一道大題，讓他們看完這座科考站的記錄片以后，寫不少于800字的觀后感。那一年，白羽的語文試卷只拿了不到30%的分數(shù)，其中選擇題貢獻了一大部分。當年在考場上，面對這道題一籌莫展的白羽曾經(jīng)暗暗發(fā)誓，等以后發(fā)達了，一定要把這小破站買下來，改造成垃圾場或者化糞池什么的，再不行就干脆一把火燒了，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現(xiàn)在終于站在它的大門前，白羽竟然一點報仇雪恨的沖動都沒有。面前這個銹跡斑斑的大鐵門，因為長年累月的風沙侵蝕已經(jīng)坑坑洼洼，一股蒼涼的悲愴突然從白羽的心底泛起，他差點就快要被自己高尚的節(jié)操感動哭了，這要是稍微有點才華，面對此情此景，絕對能寫個詩啊什么的，流芳百世。

　　可惜白羽只是個語文考了不及格的普通人，面對這命運安排一般的巧合，除了自己感動一下之外，沒有別的可做。

　　二排長才不管什么命運不命運的，他對白羽說：“連長，下命令吧，咱們攻進去?！?p>　　白羽想了想，問二排長：你有辦法開門嗎？

　　二排長說爆破組已經(jīng)準備好了。

　　白羽說：“這是文化古跡啊，還上過《人類太空遺產(chǎn)世界名錄》，炸壞了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你沒參加過高考嗎？”

　　“沒有，我上的那個大學(xué)就是我媽開的?！倍砰L說，“那怎么辦，喊話把里面的人罵出來嗎？”

　　白羽說，不用怕，這個空間站反正都荒廢多年了，里面沒吃沒喝，他總是還得出來的，要不然怎么辦，餓死在里面嗎？只要把這里包圍起來，守株待兔，總能抓住人的。

　　“包圍？”二排長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幾個兵，又看了看手上的戰(zhàn)場態(tài)勢分析情況報告，那上面說整個齊奧爾科夫斯基考察站占地三百多畝，他就開始發(fā)愁，“咱們這點人怕是不夠吧?！?p>　　白羽就叫通訊員呼叫指揮部，請求支援。

　　“正規(guī)軍還對付不了一個殺手了？咱背后是聯(lián)合國，明白嗎，一個電話要啥有啥，活人還能叫尿憋死？”白羽此刻胸有成竹。

　　電話一接通，值班AI就把線路轉(zhuǎn)到參謀長那里去了，老領(lǐng)導(dǎo)對著白羽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原來不知道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風間花不香被槍擊時候的監(jiān)控視頻發(fā)到個人動態(tài)里了，不到一小時就火遍整個太陽系。這是本次軍事行動開始以來，死掉的第一個人，還不是交戰(zhàn)雙方的戰(zhàn)斗人員，而是一個被俘的行政官員，人身傷害敏感性等級比一般平民還要高，稍微有點照顧不周就會被扣上虐待俘虜?shù)拇竺弊?，現(xiàn)在可好，在聯(lián)合國軍眼皮子底下，被一槍打穿了。

　　“已經(jīng)有三十多場大規(guī)模集會示威了你知道嗎？就在聯(lián)合國總部大門口，每次都來好幾十萬人，路口堵的水泄不通，快遞和外賣都送不進去，秘書長已經(jīng)餓了好幾頓飯了你知道嗎？”參謀長說這些話的時候，唾沫星子都順著無線電信號飛到白羽臉上了。

　　白羽怎么會知道，他的數(shù)據(jù)流量可是按字節(jié)收費的。

　　“反正就是已經(jīng)宣布?；鹆?，馬上就要撤軍。你收拾一下東西回來等著受審吧。”參謀長還是很生氣的樣子。

　　白羽說，不行啊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追到兇手了，不能眼瞅著把犯人放跑啊。

　　等他把眼前的情況一說，參謀長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他讓白羽先別擅自行動，原地待命，他們要開個會商量一下。

　　白羽也不明白這事還有什么好商量的，不是已經(jīng)?；鹆藛?，反正也不用打仗了，手頭肯定不缺人，隨便調(diào)點部隊過來幫個忙的事，這么簡單還用開會？

　　但是上面的命令就是這樣，白羽他們沒有辦法，只能等著。風間直子在穿梭機上呆的無聊了，就穿上艙外活動服，抱了一大堆零食飲料過來找白羽他們。特戰(zhàn)隊員們都餓了一天，早就前胸貼后背了，這點零食簡直就是天使的賜福，有四五個新兵已經(jīng)徹底愛上直子了，纏著她要電話號碼。

　　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熱鬧，白羽突然問了句，哎，那個保鏢呢？

　　直子說：“他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白羽說沒有呀。

　　二排長也猛然想起來，說：“好像下了飛機就沒見過他?！?p>　　白羽說這家伙可能有鬼，他叫二排長帶倆人去附近找了一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斑@下好了，敵人沒見著，自己這邊先減員了?！卑子鹩悬c惱火。

　　零食吃完，飲料喝光，天就已經(jīng)黑了。指揮部又過了兩個多小時才來電話。參謀長這次用了最高加密級別的信道，所以無關(guān)人員都要回避，他給白羽交代了一項特殊任務(wù)?？倕⒅\部決定，對外宣布發(fā)生在七號船閘上的火星第二海關(guān)的關(guān)長遇害案，是一場絕對不能接受的慘劇，經(jīng)過細致的偵查和現(xiàn)場分析，最終鎖定了白羽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他在作案后已經(jīng)劫持了一架穿梭機竄逃至火星地表。于此同時，聯(lián)合國軍會跟火星獨立政府武裝部隊共同宣布了一項為期六個月的暫時?；饏f(xié)議，然后雙方致力于共同合作，捉拿犯罪嫌疑人。

　　“當然，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不會真的去抓你?！眳⒅\長說，“只是有個借口不撤軍而已。”

　　白羽說：“不行，我不管你真的假的，反正這個黑鍋我不背，人不是我殺的！”

　　參謀長說：“知道不是你殺的，整個計劃就是先委屈你一下，等解決了火星就給你洗白。這不是征求你意見呢，士兵，這是戰(zhàn)斗命令?！?p>　　白羽說：“委屈誰不是委屈，殺手都讓我堵在這了，怎么不委屈他??？”

　　參謀長說：“那你把人抓回來呀，現(xiàn)在就給你判無罪?！?p>　　白羽問：“我能炸古跡嗎？”

　　參謀長說不能，犯法。

　　白羽說那你派一個營過來幫忙堵他。

　　參謀長說那就不是幫忙，是抓你了。

　　白羽說抓我也行，把我抓回去算了，判幾年算幾年，我認了。

　　參謀長只好安慰他說：“小伙子，你要有點大局觀?，F(xiàn)在也沒有說你是殺人犯，只是有嫌疑嘛，等仗打完了，再開個發(fā)布會說你無罪，這不是很簡單嘛。到時候給你記一等功，還給你發(fā)勛章呢，多少人想要這么個立功的機會，上趕著都沒有，你好好想想吧?！?p>　　白羽說：“那風間不是白死了嗎?！?p>　　參謀長說：“哦，那個花不香啊，她原本就是個貪得無厭、罪大惡極的家伙，要不然怎么用假身份呢，他們家原來放高利貸的時候，她就是整天帶著一幫混混去暴力討債，手上沾著無數(shù)條人名了。殺她也算為民除害，這事你就別瞎操心了?！?p>　　白羽說：“那你不能玩陰的，背后打黑槍把我弄死?！?p>　　參謀長說：“你放心，我們的目標是火星，誰會跟你一個小連長過不去啊。我們是缺一等功嗎，還是缺勛章?。俊?p>　　白羽說：“我是無所謂，可是跟著我的還有那誰，你知道的吧，司馬家的小少爺，起碼派個飛機來接他們回去啊。”

　　參謀長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小聲說：“我知道，我還知道風間家的一個小姑娘跟你們一起，你猜這個方案是誰提出來的？”

　　白羽整個人都三觀盡毀了。

　　參謀長說：“接下來，你的任務(wù)就是帶著他們找個地方隱蔽起來，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等戰(zhàn)爭結(jié)束，會有救援隊來接你們?！?p>　　白羽說放心吧，沒吃沒喝沒補給，過一晚上氧氣耗盡，自然就憋死了，到時候就地一埋，簡單方便。

　　參謀長說：“不要說氣話，知道你們有困難，但是你也算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了，肯定能想到辦法的，組織相信你！”

　　白羽接到的最后一個命令，是把通訊電臺就地掩埋，因為指揮部已經(jīng)遠程控制，下發(fā)了電臺的自毀指令，十分鐘以后它就降解成一灘液體了。

　　通話結(jié)束，白羽招呼他的特戰(zhàn)隊員們過來，下達了他的最后一道命令：“二排長，你帶著所有人保護風間直子回軌道船閘跟連隊匯合，要是油不夠了，隨便找個有人的地方，定居點也好，敵軍哨所也好，反正都停火了，他們不會怎么為難你們。通訊員你把電臺摘下來給我。這邊的救援一會兒就來，后面的事我跟他們交代一下，就回去找你們?！?p>　　所有人都接受了命令。

　　直子開著穿梭機飛走以后，白羽就抱著電臺上了山坡，用手刨個坑，埋了，執(zhí)行完這個頗具儀式感的任務(wù)之后，白羽頹然地坐在沙丘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心里只覺得凄涼，比他剛才站在齊奧爾科夫斯基考察站大門口的時候還要凄涼多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二排長悄悄爬上來，坐在白羽后面，把他嚇了一跳。

　　“你怎么沒走？”白羽問。

　　二排長嘆了口氣，說：“你跟參謀長說話那么大聲音，大伙都聽見了?！?p>　　白羽忍不住罵了一句：“太陽的！你們偷聽這個干啥?！?p>　　二排長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知道這回……這么有料。”

　　白羽說：“那你還不走，留下來等死??？”

　　二排長說：“我要是留下來，直子他們或許還有條活路?！?p>　　白羽想了想，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抬頭看看天上的星空，陌生的連一顆星星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