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坦的一聲低吼,謝清波只覺得自己的元神瞬間被幾十把鋼鉤勾住,然后狠命拉扯。
“啊------”
一聲慘叫,元神分裂之痛,痛徹心扉。
與此同時,顧坦的長刀已到。
謝清波不愧為是煉虛境大能,此時他已被碎神術(shù)擊得是七竅流出血來,但仍急切間左手緊緊抱住腦袋,右手長刀抵擋顧坦的進攻。
可是他已是元神受損,法力大為衰減,兩刀相交,持刀的右手被蒼穹血刃斬過,連刀帶手被斬向半空,血花飛濺。
急轉(zhuǎn)身,謝清波就欲逃走,可他終是難逃覆滅,既被碎神術(shù)重傷,又丟了右手,再加上九幽滅光陣的牽扯,行動緩慢。
剛轉(zhuǎn)過身,后面的肖義成定塵仙劍已到,一劍直透前心,“噗-----”
“呃------”
謝清波悶哼一聲,站立不穩(wěn),鮮血由胸前噴出,口中也是流出鮮血。
蒼穹血刃再次凌空劈下,寒光閃過,謝清波的身體立刻被劈為兩半。
一個煉虛境第二重的大能,終是被碎神術(shù)重創(chuàng)之后,殞命當場。
九枝從地下鉆出,看到斬殺了一個煉虛大能,兀自有些興奮。肖義成和九枝一樣興奮,這可是他斬殺的第一個煉虛大能,雖然主要的功勞在顧坦。
斬殺了謝清波,顧坦非但沒有產(chǎn)生絲毫的興奮,卻相反的感覺脊背陣陣發(fā)涼,一股寒氣直透骨髓,心臟不由自主的顫抖不停,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沖入腦海。
天庭,雄華宮,御林軍大都統(tǒng),合體境后期大能譚風云,正在入定中。
“咔吧。”
一聲輕響傳入他的耳中,譚風云一震,這聲音是從角落處發(fā)出,角落處有一神臺柜,神臺柜中,有著他手下十二位統(tǒng)領(lǐng)的精血玉牌。精血玉牌只有兩個作用,第一,精血玉牌的主人隕落時,精血玉牌會碎裂。第二,可以通過精血玉牌內(nèi)的一滴精血,尋找到他的主人。
一步來到神臺柜前面,一把打開柜門,只見謝清波的精血玉牌,碎裂成無數(shù)塊,只剩那一滴精血,在碎裂的玉牌中心,發(fā)出猩紅的光澤。
“?。∏宀?,是誰殺了你!”
這十二名統(tǒng)領(lǐng),都是跟隨譚風云出生入死幾百年的手下,感情至深?,F(xiàn)在謝清波死了,譚風云是悲恨交加。
只見譚風云當即盤坐下來,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樣式精美的羅盤,左手持羅盤,右手食中二指一點,謝清波的那滴精血立刻飄了起來,隨著譚風云的手指,飄落在羅盤的正中心。
譚風云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指尖向著羅盤一點,羅盤中的圖案飛速旋轉(zhuǎn)起來,隨即發(fā)出璀璨的光澤。光澤越來越明亮,直刺人的二目。圖案旋轉(zhuǎn)的也是越來越快,那滴精血,慢慢的飛了起來。
整個房間都已被璀璨的光澤籠罩,隨后逐漸的消退。待圖案完全停止旋轉(zhuǎn),光澤完全散去,那滴精血,靜靜的停留在一處位置。這個位置,正是謝清波隕落的地方。
“清波!待我為你報仇!”
譚風云一聲怒喝,邁步走出房間,又是一抬腿,一步千里,雄華宮不見蹤影,身形已是遠在千里之外。
涼風陣陣吹過,一股血腥味飄過,譚風云看到了謝清波被劈為兩半的尸身??v身飛上半空,沒有任何的人影。
譚風云仔細的感應(yīng)了感應(yīng),便向著一個方向大步邁去。
很快,前面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正在急速的飛行。
譚風云幾步便追了過去,待離得近了,卻是大為失望,這是兩個化神境的修士,他們是不可能殺得了謝清波的,謝清波殺他們倒是正常。
譚風云剛想離去,忽然心思一動,從時間上推算,這兩個化神修士,大概應(yīng)該能夠看到謝清波的戰(zhàn)斗,先抓住問問再說。
一步邁出,譚風云來到了二人不遠處:“二位,本人并無惡意,只是想問問二位,剛才過來時,是否看到那邊山中有人打斗?”
飛行中的二人停了下來,回轉(zhuǎn)身。
譚風云看時,正是一個細眉朗目,面皮白凈的道士,另一個一身藏青色袍服,面色紅黑。二人神情淡然。
只見那個面皮白凈的道士說道:“我們一路過來,并未看到有人打斗?!?p> “哦!打擾啦!”
譚風云也未往心里去,一轉(zhuǎn)身,又向另一個方向追了下去。
這二人正是肖義成和顧坦,當時顧坦神魂預警,嚇得他連謝清波的乾坤袋都沒有取,拉著肖義成就跑。怎奈肖義成的飛行速度,實在是無法與一步千里的合體境大能相比,終是被譚風云追上。譚風云基于常識判斷,這兩個化神修士根本不可能斬殺謝清波,所以也未對二人多加盤查。
二人逃過一劫。
茫茫星空,無盡的宇宙,一只如蝌蚪般的星空船,行駛在天際。
星空船在星空已經(jīng)飛行了半年,掠過無數(shù)的星球,離仙界也不知多遠,只是這燦爛崔嵬的世界,帶給了肖義成些許的傷感------把九枝一個人放到那福禍未知的地方,她會怎么樣???會法力精進,魂魄不滅?還是歷經(jīng)波折,滄海桑田?可是我把你留在身邊,也只能囿于身邊寸許之地,世間的歡渡笙歌,悲喜哀愁,你卻都只是看客!
九枝??!為何我的歡笑喜樂,百轉(zhuǎn)愁腸,都與你絲絲相連,都與你甘苦與共!
星空船飄蕩了一年,這一日進入了一個黑暗區(qū)域。剛開始肖義成和顧坦只當是黑夜,可是連續(xù)的飛行了五六日,卻是無法飛出那黑暗。
肖義成趕緊喚出來九枝。九枝出來后,感覺十分的舒爽,這里的黑暗,似乎很適合她。
二人一鬼略略有些興奮,她們應(yīng)該離真靈星不遠了。
興奮很快過去,九枝和肖義成都變得有些悵然若失。顧坦倒是沒有這種感覺,可他卻分明的感受到了二人的情緒變化,不禁心中一動------二哥和九枝,真的有孽緣?
九枝附身肖義成一百多年,其間一人一鬼可謂生死與共,肝膽相照。九枝柔弱,可九枝為了肖義成,寧可魂飛魄散,也曾勇斗強敵。肖義成為了九枝,體貼入微,義無反顧,不懼任何苦難。一百多年的相守相依,誰能說得清呢!
又飛行了二十幾日,一顆暗青色的星球,出現(xiàn)在遠方。
這是一顆美麗的星球,與仙界主星差不多大小。待到了星球上空,但見,奇峰俊秀,樹木瑯琳,遠處的平原一望無際,蜿蜒的江河水流潺潺,各種不知名的花朵嬌艷盛開,飛翔的鳥兒斑斕多姿。只是所有的美麗,在暗黑色的籠罩下,顯出一絲陰郁。
二人一鬼走出來很遠,看到了一只金絲羽燕,這羽燕十分的漂亮,漆黑的羽毛,卻有著一對金色的翅膀,紅紅的喙和腳,鳴叫聲婉轉(zhuǎn)動聽。
九枝的心情大好,嬉笑著追著金絲羽燕向前跑去,幾百歲的鬼魂,仍是女孩。
金絲羽燕發(fā)出幾聲清麗的鳴叫,飛入一片山林之中。九枝追趕了過去,轉(zhuǎn)過一個山腳,驀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山谷,在山谷的正中,一大片錯落起伏的山石上,正有許多的鬼魂在安靜的打坐。
受到了打擾,這些鬼魂停止了打坐,都抬頭看向了二人一鬼。其中有一個身披青色道袍的中年鬼魂,緩步走了過來,眼神中有些許疑惑,開口問道:“你們?nèi)皇锹愤^這里還是有什么事嗎?”
九枝終于見到了鬼魂,心中有著幾分異樣,便回答道:“這位道友請了,小女子九枝,從仙界來到此地,不知此地是否是真靈星?”
“正是正是,這里是真靈星東域,此處喚做歌浪山,我們鬼魂界也是有許多宗派和宗門的,我們的宗門叫做花再宗,我就是宗主,我叫司徒厥?!?p> 中年鬼魂說完,又向后面看了看肖義成和顧坦二人:“九枝仙子有此一問,想必是初到真靈星吧?”
“司徒宗主,久聞?wù)骒`星是我們鬼魂寄居之所,所以,我在兩位朋友護送之下來到此地,只想也在此棲身下來,只是不知這真靈星如何?”
“哈哈哈!”司徒厥哈哈一笑:“鬼魂皆為人所化,人所具有的,鬼魂同樣具有,只是人死了一回,凡事皆看得開些。但成鬼魂者,皆有怨念,放下者超脫,放不下者,則成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