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有一個壞主意
這一場戰(zhàn)斗一直持續(xù)到天已經(jīng)黑了,匈奴士兵也沒能嘗到甜頭,終于還是退去了。
城頭上的火盆熊熊燃燒,給這寒冬的城頭,帶來了一絲絲溫暖。
后勤兵給城頭的將士送來吃的。
義務(wù)兵將受傷的士兵抬下城頭,尸體也一并帶走。
今天幾個時辰的戰(zhàn)斗,讓李婳筋疲力盡。
打仗,真不是女人應(yīng)該來的。
李婳搖了搖頭,看過火光里,累癱的將士,嘆了口氣。
唐詩送來過了食物和水:“主子,這里條件有限,您將就吃一點吧?!?p> 這是唐詩匆忙間,回到住的客棧,取過來的時候,羊皮囊里溫熱的甜酒,食盒里有些小菜和肉食,主食是面糊糊和葫蘆絲攤的糊塌子。
“算了,沒胃口?!?p> 白天一天,看到了太多太多尸體,還有那種血次呼啦的場面,現(xiàn)在周圍還能聞到城下尸體燒焦的惡臭味,或者說,烤肉味。
讓她更沒有胃口了。
李道宗匆忙跑過來:“阿姐?!?p> 唐詩看到他過來了,說道:“少爺,您勸勸主子,讓她多少吃點東西吧,今天一整天沒吃飯了,打仗又消耗大量體力,不吃東西,扛不住啊?!?p> 李道宗接過食盒,放在李婳面前:“阿姐,你就吃點吧?!?p> “好吧?!崩顙O坐在唐詩準備的木墩上,上邊鋪著羊氈,還算暖和,她從食盒里拿出甜酒、糊塌子餅和一碟咸菜,說:“那些你們吃吧,我看著有些反胃?!?p> “大叔,你也過來吃點?!?p> 李婳對這個素不相識的大叔,還是挺好的。
大叔也聽話,可看到李道宗在這里,又訕訕的不敢上前。
李道宗除了對李婳,對其他向來都是冷冰冰的,倒也不是他厭惡誰,而是本性就是冷漠的性格。
“來吧?!崩畹雷谡f完,大叔嘿嘿笑著,上前,將食盒里一盤燒雞拿走,笑道:“我走旁邊吃,嘿嘿嘿?!?p> 說著,就蹲坐旁邊黑暗的角落里,一邊啃燒雞,一邊往嘴里塞勤務(wù)兵送上來的糜子飯,雖然已經(jīng)涼了,不過有肉,還有那小半壺,尚未喝完的酒,他當真是心滿意足。
唐詩這個食盒里吃的東西很多,李道宗和南奴等人都圍在這里,默默的吃東西。
李婳喝下一口甜酒,這是她用蜀州的糯米釀造的一種米酒,其實就是醪糟。
大冬天的,一口溫熱的甜酒下肚,整個身體都慢慢暖和起來。
李婳喝了幾口酒,還真覺得自己餓了,她吃了幾口餅和菜。
“道宗,吃完東西,你和南奴、綦毋懷文到城下布置幾個警戒機關(guān),我怕萬一匈奴人搞夜襲?!崩顙O望向那邊燈火通明的大帳,淡淡說道。
老軍卒聽到了,說道:“北蠻子今天進攻了一整天了,肯定睡的比死肥羊還要死,應(yīng)該不會搞夜襲吧?!?p> 李婳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小心為上?!?p> 李道宗點點頭:“阿姐的擔心不無道理?!?p> 李道宗隨意扒拉幾口飯,站起身來,他又叫了幾名親兵,幾個人在城頭上綁好繩子,順著繩子下了城頭。
八個人,兩個人一組,在距離城墻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四十丈等地方,各自埋下細細的絲線,這種絲線有一定韌性,風雪是吹不斷,壓不折的,離地面大約三寸左右的高度,如果有人經(jīng)過,加上天黑,很容易把絲線踢斷,或者把綁著絲線兩頭的木棍絆倒。
而冬天匈奴人穿的厚羊氈雪,幾乎察覺不到絆到了東西。
再在絲線上綁上一根長長的絲線,直接通到城頭上。
城頭上這跟絲線是繃直的,如果絲線斷裂,就證明城下的絲線斷了,或者木棍倒了。
幾乎可以斷定,有人夜襲。
本來李婳準備讓他在城頭的絲線端部綁上鈴鐺,有人觸碰絲線,鈴鐺會響,一來夜里寒風吹動絲線,也會引動鈴聲,二來城頭如果有鈴聲響動,會驚動偷襲的敵兵,兩者皆不可取。
一切布置好之后,李道宗等人,沿著繩子爬上城頭。
“阿姐,已經(jīng)布置好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這里有將士呢,你一個女孩子……”李道宗不無擔心道。
“怎么,瞧不起女人啊!”李婳打趣的說道。
“不是不是,阿姐武功蓋世,智計無雙,是巾幗不讓須眉,只是,只是,道宗擔心阿姐的身體會吃不消,這寧古塔冬天的夜,實在是奇寒無比……”
李道宗平時多么冷酷又寡言的一個人,沒想到啊,在李婳這里,竟然也學的有點油嘴滑舌了。
李婳想想都覺得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阿姐如果堅持不住了,會下去的。再說了,你看看有唐詩、南奴等人照顧著我呢,沒事?!?p> 綦毋懷英笑道:“道宗少爺,我們會好好照顧主子的,哪怕舍命,亦復(fù)如是?!?p> 李道宗相信這些人對李婳的忠心。
在李婳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讓她周圍的人相信她,愛護她,舍命相救。
“罷了,我拗不過你?!崩畹雷谥览顙O的脾氣,便不再勸,對唐詩等人說道:“你們幾個的任務(wù)不是殺敵,是保護阿姐的安全,如果敢有半點閃失,你們就自裁吧。”
話語冰冷,卻是愛護有加。
“行了行了,那么嚴肅做什么。”李婳拉著他,坐在自己旁邊:“坐這里,我有個想法,你可以去跟將軍商議一下?!?p> “喔,阿姐又有什么壞主意嗎?”李道宗也來了興趣。
“這哪能叫壞呢,你切聽我說……”
另一邊,赫連勃勃大王的中軍大帳,呼延連山和休旬王也被召集過來,商議軍機。
帳外寒風呼嘯,賬內(nèi)溫暖如春。
當中的馬糞火堆上,炙烤著新鮮的羊肉,杯中的烈酒彌漫著酒香。
“諸位,今日之戰(zhàn),大家都很賣力,本單于甚是欣喜,你們沒有磨洋工,不像冒頓部、昆邪部等部族,說好的要雖我出戰(zhàn),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真是可惡至極?!?p> 赫連勃勃大王想起那幾個部族對自己的搪塞,就一腔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