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懷鬼胎(四千字大章)
文會散去,李長源迎著眾人艷羨的目光,跟著萱兒進入了她的閨房。
“妾身看公子眼生的緊,莫不是公子不是京城本地人?”
萱兒一邊將李長源迎到桌邊坐下,一邊柔聲如蜜的問道。
“我來自西湖?!崩铋L源微微一笑。
“西湖?”萱兒的眼中隱晦的閃過一絲精光,“看公子這身打扮,公子可是來自西湖藏劍山莊?哦對了,還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額?!崩铋L源腦中靈光一閃,開口道:“藏劍,葉瀾?!?p> “原來是藏劍山莊的葉公子?!陛鎯夯腥灰恍?,“久聞西湖藏劍山莊武學驚天,在鑄兵一道更是天下第一,卻是沒想到藏劍的公子居然也是文采斐然,真是讓萱兒大開眼界。”
其實藏劍鑄兵之術并非第一,至少還有個齊名的霸刀山莊,她這么說,只是投其所好的奉承之語罷了。
李長源笑著擺了擺手:“誒,過獎過獎,些許虛名罷了?!?p> 見李長源喜笑顏開,萱兒決定再接再厲。
“公子文會之中一展才華,想必消耗了不少心神。妾身為您準備了些許茶水點心,還請公子稍等片刻?!?p> 稍等片刻!
看我馬上就給你下點好藥,讓你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還想上老娘的船?門都沒有!
億點點特制的熏香點燃。
淡淡的香氣漸漸飄蕩在房間內(nèi)。
這是一種用來放松神經(jīng)的藥物,嚴格來說并不算毒藥,只要劑量恰當,非但不會損害人的精神,反而有助于放松心情。
這種藥物并不罕見,就是有點昂貴。
也就只有教坊司這種背靠皇帝又財大氣粗的青樓才會常備,能夠緩解姑娘們的壓力不說,還能讓男人們放松警惕,在不知不覺中被教坊司的姑娘套走了心中的秘密。
果然,李長源臉上的戒備淡去了許多。
見此,萱兒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整個人也仿佛輕松了許多。
她轉過身去,準備沏一壺具有特殊效果的茶,渾然沒注意到她背過身的一剎那,李長源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沒一會兒,萱兒將茶杯端上了小桌。
“公子,請喝茶?!?p> “嗯....”
李長源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隨即不動神色的將茶杯放下。
受到呂祖和于睿的影響,他對茶道也頗有研究。
再加上修行劍道所帶來的敏銳感知,他在喝了第一口的時候便察覺到這茶不行。
茶葉茶水一般,
煮茶的手藝也一般。
更關鍵的是,沒有心意!
這位媚若妖姬的花魁姑娘,嘴上說著因為文采對他傾心,但在煮茶斟茶時卻沒有投入絲毫的心意,就仿佛為了完成任務一般的敷衍了事,以致于他喝起來仿佛是在喝白開水,沒有味道.....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味道。
準確的說,是有那么一種頹廢疲憊的感覺,
也有一種對未來感到迷茫的味道。
這花魁表面上言笑晏晏,似乎對現(xiàn)在的生活十分滿意,只怕心里卻覺得很苦很累,看不到未來吧?
只是不知,是為她身為青樓女子的風塵宿命感到命苦,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念及于此,李長源忽然有點想當場抄一首白居易的《琵琶行》,來表達現(xiàn)代穿越者對古代小姐悲慘命運的哀嘆——反正現(xiàn)在離白居易出生都還有二三十年,根本不怕抄襲一事敗露。
只是在青樓留下《琵琶行》的性質(zhì),就有點像在一家九九六公司大聲宣讀《人民憲章》,或者在一家資本工廠播放電影《覺醒年代》,保準會被人轟出去的。
但是有點手癢??!
要不然,抄抄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
那篇下流直白、銀當無邊卻又文采驚絕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放在青樓里肯定不會違和,甚至,說不定還能被奉為經(jīng)典,成為傳世名篇!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妥。
這要是以后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讓人得知寫這大樂賦的是純陽第七子,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于一旦了。
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就是,這丫頭居然給他下藥!
雖然只是一種致幻致睡的迷藥,不會上癮,也不會給人帶來實質(zhì)性傷害,更因為不知道他是一位宗師高手,藥的劑量放少了,對他根本不起作用,但下藥了就是下藥了,想讓他堂堂純陽第七子為給自己下藥的風塵女子抄一個傳世名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他倒是可以將計就計,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更甚至,看看能不能借此機會,探究到她的些許秘密。
于是,小小的房間中,一男一女明面上笑意盈盈,說著一些風花雪月或者詩詞歌賦方面的話題,暗地里卻各懷鬼胎,想方設法的想從對方嘴里套取一些秘密。
幾番試探過后,萱兒突然明悟過來。
眼前這個人有問題!
他絕對知道了些什么,不然絕不會明里暗里的反套路自己。
更何況,按照自己下藥的劑量,就是一流高手也該睡了,但這人卻跟沒事兒人一樣。
要么,就是這人早有戒備,及時運功將茶水逼出了體內(nèi),要么,就是這人實力在一流之上,根本不受藥力影響。
但不論是哪種,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過,這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和好奇心。
對方顯然謊報身份,而且實力極為不俗,如果自己能探查到此人的真實身份,甚至套取到他的一些秘密,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萱兒更加賣力了。
兩人默契的沒有提春宵一刻之事,到這種時候,雙方都差不多明白對方是絕對不能主動去碰的,不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著了道了。
只可惜,
一個是經(jīng)驗豐富。
一個是有備而來。
雙方說的口水都干了,話題繞過詩詞歌賦,經(jīng)史子集,三教九流,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可都沒能找到機會從對方嘴里探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現(xiàn)在,雙方開始在討論生活經(jīng)驗。
比如,紅樓的胭脂最好。
比如,萬福堂的小籠包是長安一絕,就是許多王公大臣也會專門派人前去購買,只是不適合晚上吃。
再比如,鯽魚的十四種吃法等等。
漸漸地,這兩個逼開始聊得投機起來了。
就這么聊著聊著,居然都忘記了各自心中的目的,忘了去探究對方的秘密,真的就好像是失散多年的老友再次重逢后,滔滔不絕的和對方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一般。
說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萱兒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甚至還十分不文雅的翹起了二郎腿,繡鞋半褪,掛在晶瑩的腳指頭上,一晃一晃的。
現(xiàn)在這姿勢看著就一摳腳女流氓,女神范兒徹底崩毀!
前世有人說有些女神暗地里其實跟普通女生沒有兩樣,也喜歡各種不太文雅的姿勢,原本李長源還不信,但現(xiàn)在看著萱兒這幅模樣,他信了。
不過,順著萱兒的動作,李長源的目光也被她那只好似在牛奶中洗過的腳,給吸引了過去。
心頭默默猜測,手感會不會跟溫玉一樣?
別誤會,雖然他沒有跟這背景神秘的花魁有共度良宵的想法,但他怎么說也是個正常男人(lsp),被萱兒這樣容貌身材氣質(zhì)都極佳的女子吸引目光,也實屬正常。
察覺到李長源的目光,萱兒突然感到一陣害羞,連忙坐正了身子,并將自己的小腳穿回了鞋里。
同時,她下意識的想到,自己這么狂放不羈,會不會被對方討厭?
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她瞬間反應了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我特喵的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是不是自己一天到晚都吃素,并且一天到晚看教坊司的姐妹們在吃肉,思春了?
不行不行!
這個男人有點難對付!
而且有著很大的問題!
那什么藏劍山莊葉瀾絕對是個假身份,自己在套出對方的真實身份之前,可千萬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萱兒姑娘,你沒事吧?”
見萱兒的神色突然變換不定,李長源溫和的出聲問道。
這溫和的聲音讓萱兒越發(fā)的苦惱,甚至有些芳心亂撞。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套話戰(zhàn)術徹底宣告失敗了。
既然溫和的手段行不通了,那如今之計,便只有采取特殊手段了。
萱兒輕聲嘆息,隨即下定了決心,隱藏在桌面下的雙手不斷地掐動著法訣。
很快,無形的波動干擾了李長源的思緒。
通明的劍心之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但立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耳邊傳來少女的柔媚嘆息,語氣與之前大為不同。
“公子,你困了~~~”
李長源心中一陣好笑,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了啊,開始用特殊手段欺負人了?
要不是他劍心通明,心智格外堅定,外界影響很難侵入他的腦海,換做一般的宗師,怕也要著了這女人的道了。
不過,他現(xiàn)在倒是想知道,這女人催眠他,到底想要干嘛。
因此,他將計就計,靠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眸。
?。▌e問大唐哪來的椅子,問就是劍網(wǎng)三牛逼?。?p> 見此,萱兒開始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好似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睡吧,睡吧,這里是你的家,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你他嗎才家住青樓!
貧道我是正經(jīng)道士!
李長源忍住罵人的沖動,控制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
“呼~”
萱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順便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搞定了,但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是自己的錯覺嗎?
但現(xiàn)在顧不得那么多了。
惑心術運轉到極致,她要讓對方吐露出隱瞞下來的真實身份,看能不能借此獲得更多的不為人知的情報。
首先....
額,首先從名字開始。
聊了這么久,她總覺得對方所謂的葉瀾是個假名字。
如今這么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淮,字長源。”
純陽第七子?
呂祖親傳?
少女雙手猛地一哆嗦,仿佛患上了雞爪瘋。
驚慌失措了片刻,少女很快就回過神來。
冷靜下來!
此李淮非彼李淮!
純陽宮的那位會來這里逛窯子?
是跟他曖昧不清的七秀之一的琴秀和萬花大師姐不香了,還是這教坊司來了她不知道的絕世美人?
怎么想都不可能!
而且,如果真的是玄虛子親至,只怕是在自己動小手段的第一時間,便是無上劍氣臨頭殺來,哪里還能活到現(xiàn)在。
這位可是一流之境便能力戰(zhàn)老牌宗師康雪燭,后又臨陣突破并且一劍重傷五毒教老牌宗師瑪索的超級高手。
她自己什么水平?jīng)]點逼數(shù)?
別說什么劍氣縱橫了,就是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這種不怎么擅長戰(zhàn)斗的一流渣渣也遭受不住啊。
怎么想都只能是重名、
抱著這一絲僥幸,萱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來自哪個門派?”
“無門無派?!?p> 果然。
萱兒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果然只是重名,自己還真是有些自己嚇自己了。
就在她打算問起其他問題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帶有特殊規(guī)律的敲門聲。
萱兒神色驟斂,臉色冰冷的將門外之人引來。
“何事?”萱兒一臉淡漠的問道。
來人一臉猶豫的看了眼“昏迷”的李長源,欲言又止。
看出了來人的猶豫,萱兒淡然開口:“他已被我用惑心術控住,無需擔心?!?p> 來人點了點頭,當即躬身行禮,道:“啟稟大小姐,幽天君大人傳令說純陽第七子玄虛子明日或?qū)⑷雽m面圣,講述其對異人的了解,讓您派人打聽玄虛子所述言論?!?p> 璇兒臉色一寒,冷聲道:“玄虛子明日就要入宮,為何現(xiàn)在才告知于我?這讓我如何安排?”
“這...屬下失職,請大小姐降罪?!眮砣水敿吹拖骂^顱,單膝跪地。
“哼,下不為例?;厝ジ嬖V父親,此事我早已知曉并作出安排,若真等你們帶來消息,我隱元會早就被人所取代了?!?p> “滾!”
“是?!焙谝氯藨艘宦暎B忙退了出去。
走時,還不忘將門給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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