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軍日夜兼程,威廉親自帶軍,賽斯,愛德華帶領(lǐng)大軍殿后。
威廉甚至覺得,光靠這三萬大軍就可以拿下法爾納。
本來可以不費(fèi)一兵一卒的。
切。
他咋舌。
對那個殺進(jìn)水牢的年輕人更加的憤怒。
抓到他,我必將他碎尸萬段!
威廉這么想著,一邊用鞭子抽在了馬身上,然后對后面的士兵大喊一聲,呵斥他們加快速度。
“第二公爵,大伙急行軍很久了,休息一下吧……”
步兵軍官喘著氣,進(jìn)言道。
威廉竟然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他拿起鞭子,抽在了軍官身上。
“你在……質(zhì)疑我的決定嗎?!”
鞭子抽著,發(fā)出令人害怕的聲音,軍官的哀嚎,讓士兵全部傻眼了。
殘暴。
這是三萬大軍心中唯一的想法。
在打了那個軍官幾百鞭后,威廉讓軍務(wù)司把軍官拖下去。
“誰敢提停的,那個混賬就是你的下場!”
入夜,軍隊找了駐扎地,那個被打的軍官,躺在自己帳中的行軍床上。
他因為傷口,背部依舊不能碰到床。這是他參軍以來,第一次受到這般鞭打。
“來人!快點來人給我上點藥膏啊……”
藥膏有些涼,因為疼痛,軍官甚至沒有感受到摸他的背的手,和自己的隨從有所不同。
“好點沒。”
軍官一下子繃直,他轉(zhuǎn)頭,看見了站在一邊的威廉,給自己上藥的,是威廉自己的專屬醫(yī)生。皇室的御醫(yī),身份高貴,自己這種平民原本是一輩子也不可能讓他治病的。
“第,第二公爵!”
他剛要滾下床跪拜,威廉用手扶住他。
“有傷在身,不必如此?!?p> 威廉平和得和白日里判若兩人。
“冉伯,他的傷……”
威廉轉(zhuǎn)頭問向醫(yī)生。
“沒事沒事,好著呢!”
軍官立馬搶過話頭,他心中仍舊有著疑惑。
“皮外傷,治起來不麻煩,但要靜養(yǎng)……”
醫(yī)生道,收起了醫(yī)療箱,一邊把幾袋藥放在桌上。
“按時服用,馬上會好的。”
說完,醫(yī)生就退出去了。
“彼得?!?p> 身體繃緊,軍官驚訝于威廉知道自己的名字。
“殿……”
“你稱我為威廉就好,這里沒有外人,你知道我白天出手打你的原因吧。”
軍官咽了口口水,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的言語擾亂了軍心……”
沒錯,即使將士們再累,也不能在全軍面前向?qū)㈩I(lǐng)直言,而是要用奏折,用密議,用暗示的方式進(jìn)言。
若是一個人說讓威廉停就停,那威廉還有什么權(quán)威。
在帝國的軍政里,這是用軍法的大事。
“第二公爵怎么處罰我,我都心甘情愿……”
“……”
威廉看著,輕輕按住他。
“你體貼軍情,有功,但你違了軍規(guī),要罰。我這里沒有功過相抵?!蓖D了一頓,“功,賞你錢財,罰,將你貶為庶民,罰你回云城,這輩子不許為官?!?p> 軍官久久的無言,起身,這次,威廉沒有攔,軍官跪在地上:“彼得,謝殿下不殺之恩?!?p> “三天內(nèi)收拾好東西滾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威廉離開帳子,剛拉開帳子,看見站在一邊不發(fā)一語的愛德華。
“爺爺……”
“威廉,你這是婦人之仁?!?p> “……”
“罷了,罷了,罷了。你和你祖父,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p> 愛德華看著他,眼中有了些許不同的光。
“婦人之仁,對于為君者而言是致命的,但是我不會反對你擁有這種善良?!?p> “爺爺,我……”
“我什么都沒看到,威廉。”
愛德華轉(zhuǎn)身,消失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我吹著風(fēng),風(fēng)中有花香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在發(fā)呆?”
我回頭,看見了默默走上來的羅根。
“嗯?!?p> “為什么不聽愛莉的話回去呢?”
他問我。
“呃,因為我可能是責(zé)任感比較強(qiáng)的人?”
“你在騙人,你不會騙人?!?p> 羅根坐下,從口袋里摸出一罐能量飲料。
“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口味啊?!?p> 我接過芒果味的飲料。
“亂買的,不,是愛莉買的?!?p> 愛莉啊……
我曾經(jīng)心中唯一的人,這個名字對我的殺傷力不小于一顆炸彈。
“羅根,你知道三年前的我,是怎么樣一個人嗎?”
“……知道?!?p> 羅根看著星空。
“我是……”
“一個無用無聊無能無為的人?!?p> “呃……”
四無產(chǎn)品嗎!
好過分!
“是一個讓別人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的人……”
羅根突然道。
“明天要迎敵了,早點睡吧?!?p> “哦——”
他起身,回帳子里去了,嘴中還念了一句什么。
我沒聽清。
我喝著飲料,希望明天可以有個好天氣,也希望,明天有個好結(jié)局。
至于他說了句什么,我沒注意。
羅根回到自己的下榻處,從黑匣子里摸出了一把小刀,那把小刀的制式繁瑣,把手處花紋是一朵不知為什么花的花圖案。
“差不多該物歸原主了?!?p> 他看著手中的小刀。
放入黑匣子里藏好。
如果有一些大佬在這里,就能看出,這把刀,是教會制造的。
而這把,更是只有一把,由教皇親自用圣水淬煉過的刀。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他捂住眼睛,
“但快了,那些家伙快來了。”
“奧古斯汀——希望……你的……有用?!?p> 他低語著,松開了眼睛,血液從他的眼中流出,把手染紅,羅根卻不怎么在意,拿出手帕拭去血水后,躺在床上休息了。
他睡著了,突然,他的雙眼眼角各一道亮紋延伸到肩膀,連接全身。
他的皮膚逐漸變白。
突然他坐起,剛才的一切全部消失,他痛苦地捂住頭。
他又做了那個噩夢。
無邊無際的大地上,是數(shù)之不盡的尸骨,血液將大地染成猩紅。他向前走著,握著一把刀。
刀上流下血來。
尸骨抓住他的,要把他拉進(jìn)無底深淵。
“你信仰的究竟是神,還是惡魔?!?p> 男人的聲音回響,每到之時,羅根就會驚醒。
為此,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睡覺過了。
他回想起自己對直人的低語。
“過去的你,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