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人,做的很漂亮。”
戒賢看著手中的報紙,微微點了點頭:“這么快就殺了兩個上個時代的魔術(shù)師,該說你在殺人這行確實有天賦嗎?”
“聽見你這句話,我可一點都不會覺得高興……”
這家伙怎么連夸人都不會?!
“畢竟一開始殺人的話,會有心理負擔(dān)吧?”
我大概明白戒賢來找我談話的目的了。
“心理負擔(dān)是當(dāng)然有的?!?p> 我拿起放在那里的,應(yīng)該是為我準(zhǔn)備的茶杯,嘗了一小口,心中感嘆戒賢是怎么吃得消喝那么燙的水的同時,把自己的話組成了答案。
“拿起刀砍脖頸時會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拽著我的手,殺人前身體就會很不舒服……”
“他真的該死嗎?他就算該死,輪的到我殺嗎?對于殺了人之后我該用什么樣的表情?怎樣能洗掉手上的血腥味……”
我吶吶自語著,戒賢安靜的時候會給我一種莫大的安心感。
這股安心感引導(dǎo)著我回答。
“那負罪感呢?”
“哎?”
這句話問的我呆住了,唯獨負罪感,我則是一點都沒有。
似乎是因為看過他們所做的事的檔案,我并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我記得你是那種“即使他們該死也輪不到我殺”的人吧?”
戒賢并沒有給我欺瞞自己的機會。
“倘若你是為了魔術(shù)師的身份而去欺騙,我不會反對,可是,什么時候都在欺騙自己的話,那你就只是個可悲的騙子而已?!?p> “我……”
“人會改變這一點我們都知道,沒有人有所謂的人設(shè)?!?p> 戒賢起身,“我今天和你說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你明白自己所行的究竟是什么,殺戮到底有沒有正義一說……”
戒賢來到床邊,繼續(xù)道:“不論你殺死多少人,都要在殺人前最后思考自己殺他的目的?!?p> “劍客是該殺伐果斷,但是要護衛(wèi)自己心中最后的底線?!?p> “那底線不是善良,而是在你看來,他該死與否,沒人可以站在正義的制高點去指責(zé)任何人?!?p>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戒賢沒有再坐下,而是慢慢地轉(zhuǎn)頭道:“你殺的第一個魔術(shù)師蓋雷,他是堅決反對執(zhí)法者行徑的大善人,他救下的人和他殺的人相差無幾?!?p> “你殺的第二個,“夜”經(jīng)常用自己賺的錢來援助窮人,同時在他昔日的手下口中,他是一個讓他們活下來的善人?!?p> “你還覺得你所作所為是正義嗎?”
面對這個現(xiàn)實,我有點想吐,但是又盡力忍住,我在畏懼,在發(fā)抖。
“沒有任何人可以以壞人或者好人這樣一個標(biāo)簽來形容?!?p> 戒賢按住我的肩膀。
“你的負罪感,遲到了?!?p> “夠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p> 我捂住耳朵,不想要再聽下去了,但是那雙沾滿血的手放到臉上又讓我作嘔。
“這有一份新委托,你怎么看?”
剛才他的話就是給我的警告,也就是說,這份委托要殺的人,極其有可能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該死的人。
“老……師父,你以前覺得這種委托真的好嗎?”
面對我的問題,戒賢滿意的點頭,他希望聽見的就是我的答復(fù)。
“當(dāng)然不好?!?p> 我看著他,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要干這個?
“畢竟我不是什么小說主角,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傲慢且邪惡的,那不過就是在把自己放在絕對正義的地位上罷了,你要對自己殺的每一個人負責(zé),要以人的角度,而不是制高點的角度去看?!?p> 戒賢說了一長串的話,然后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達到你的目的,就必須除掉所有攔著你的人,不管那人是善是惡,可也要做好背負殺業(yè)的準(zhǔn)備。”
“……就是習(xí)慣手上的血腥味,是吧?”
“可以這么認(rèn)為。”
“把那份委托給我吧?!?p> “好?!?p> 我繼續(xù)跟人皇學(xué)體術(shù),因為體術(shù)的提升,我開始可以和人皇過上幾招,不過人皇那滿是破綻的動作渾然天成,即使能過上幾招,結(jié)尾都一定是被痛打一頓。
戒賢教了我劍訣,但是,那本劍訣其實算是很常見的拔劍術(shù)。
不過那里面的拔刀動作多的離譜,常見的我在和服那里見過的東洋拔刀術(shù),講究快準(zhǔn)狠。
可是除外的劍術(shù)都讓我非常陌生,比如說反手拔刀和半出鞘,實用性極強。
“你去和那個人對練好了?!?p> 戒賢指著一個道場看門的少年對我說道。
“我怕我欺負他……”
戒賢聽見我的話,噗呲笑了:“要是你在拔刀術(shù)上贏過他,我就讓你繼續(xù)學(xué)?!?p> 我點頭,然后被狠狠教訓(xùn)了。
他拔刀快到看不見,常見的居合我就已經(jīng)跟不上了,為了不讓他使出居合,我甚至拉進了距離,他先用刀柄頂開我,趁我沒反應(yīng)過來,用他那根木棍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一個上午,我都在被他的拔刀術(shù)戲耍,要不是他用的是一根木棍,我估計我已經(jīng)死過好幾次了。
期間我自然還找主給自己講一些神代的事,主每次都說著我很煩,然后把故事講完。
主很擅長魔術(shù),不過盡管我的魔法印記被激活,可是,我仍舊沒辦法使用任何神族的魔術(shù)。
主也對我說,從未見過我背上的這種魔法印記,哪怕是在神代的那些魔術(shù)師,也沒有那么密集而且成圖的魔法印記。
“不屬于任何神族的話,你除了屬于人自己的強化魔術(shù)外可是什么都用不了的!”
主這么說著。
不知不覺間,我對主的憤怒逐漸消失了,我開始接受這個獨屬于我的隱身女孩,不過仔細想來,琳的死,純粹是教會和奧古斯汀所導(dǎo)致的,不過我也有錯。所以這么一想,我反而開始可以接受主,和那個賢者了。
畢竟他在這件事里,其實什么都沒做。
“沒必要對太多人抱有仇恨?!?p> 戒賢是那么教我的。
至于那份奇怪的委托,也安靜地開始了對我的未來進行著改寫。
我不會知道這份委托對我未來意味著什么,畢竟只是要我殺掉一位富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