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guī)定,所有的人員入職,都是需要陳晨把關(guān)的。
不過現(xiàn)在大部分這種事務(wù)性的工作,其實已經(jīng)不需要陳晨親自去干了。
他只需要最后看一下文件和資料,確定沒有問題就可以通過了。
比如一些勤雜工的人選,護工的人選,廚師的人選。
按照盧小華的說法,陳晨現(xiàn)在需要親自負責(zé)的工作只有兩樣。
第一是安全,第二是錢。
安全上,所有的保安他都要親自注意,每個人每天的人格檢查,他要親自做,日常訓(xùn)練,他要親自盯,救助站平時的巡邏路線,安全措施,他都要注意完善。
錢上面,主要是三樓,每天要檢查會計的賬本,確定救助站賬戶里的錢是正常的,老古他們別做的太過分,還有周圍新開的店,是不是跟救助站里有什么瓜葛,采購的供貨商最好是陳晨自己來定。
這些工作做起來不難,就是很雜,每天要占用陳晨不少的時間。
而且隨著救助站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這樣的工作也在消耗著陳晨越來越多的精力。
他已經(jīng)開始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請一個類似助理的人,來幫自己打理某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了。
比如說這一批的保安名單,其實具體的資料,如果有個助理的話,完全可以讓助理先幫自己篩一遍,只要幾條大的原則沒問題,自己這里其實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對保安的審核,其實主要就兩樣。
第一是意識置換溯源配合的程度,一般來說,能說出8成左右的置換身份,大概說明白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銀行的賬目流水能大致對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個工作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老古負責(zé),他是直接跟招聘人員第一波見面的。
第二就是原始身份,家里還有家屬的,家里條件不錯的,經(jīng)濟穩(wěn)定的,都是加分項,反之都是減分項。
有了這兩樣,基本上可以確定招進來的人不會貿(mào)然的做出什么極端的行為。
再然后就是看個人性格,期待待遇,還有心理素質(zhì),身體素質(zhì)……
這些東西主觀性就很強了,只有在應(yīng)聘人數(shù)過多的時候才會考慮這些。
陳晨隨意看了一下名單,這是累計三天的名單,一共有十幾個人,但是目前只有五個名額。
所以還是需要陳晨篩選一下。
陳晨很簡單的掃了一眼,他基本上不會去認(rèn)真看中間大量的溯源記錄,溯源這個東西,其實也是政績工程。
警方關(guān)注這些信息,為了追查可能的集團犯罪,但是他們救助站是不看這個的,甚至有點小偷小摸也是可以容忍。真要是十全十美的杰出青年,來這里應(yīng)聘保安,盧小華反而還不放心呢。
他只看原始身份,還有家庭關(guān)系。
一眼掃下來,直接劃去了幾個人的名字。
都是家里有親人置換走的。
然后又劃走兩個,是家里太窮的。
就在陳晨準(zhǔn)備在剩下的幾個人名單里隨便再劃走幾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不是一個,是兩個。
程成,還有家庭資料里,他的父親,程建興。
陳晨愣住了,看著那個名字,還有跟名字匹配的一張陌生的臉。
他忍不住想起,就在救助站開業(yè)沒幾天的時候,方一鳴和林曉也來過。
程成是和他們一起的。
現(xiàn)在,程成也來了。
陳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是對他個人來說,這是一個他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到底是某種巧合,還是自己,已經(jīng)被他們盯上了。
又或者,是救助站被他們盯上了。
盡管盧小華已經(jīng)跟他普及過一萬遍關(guān)于救助站合法性的問題,本來陳晨也接受了這樣的解釋。
但是前天他被下毒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感覺到了恐懼。
那個小孩只是下毒而已,要是他狠一點,當(dāng)街拔出一把刀,也許自己真的就沒命了。
如果再更狠一點,跟當(dāng)初那個差點碾死自己的暴徒一樣,直接當(dāng)街開著車沖過來。
自己最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命喪當(dāng)場。
他在三樓呆過很長的時間,他知道,自己這張臉,已經(jīng)被無數(shù)在三樓治療過的人記住了。
他本來計劃從這次以后,就呆在二樓,專門管好安全這一塊,沒有必要絕對不出門,就是出門也做好絕對的安全保障。
但是現(xiàn)在,程成卻出現(xiàn)在了救護站。
說實話,陳晨根本不知道這個程成的身份是真是假,也許是他們組織借用程成的身份形式,在很多意識置換的幫會,內(nèi)部身份互相借用,也是一種常態(tài)。
陳晨打開電腦,直接調(diào)出監(jiān)控,觀看就在樓下的那個“程成”。
他正在食堂吃飯,看起來他并沒有什么胃口,只是簡單的劃拉著米飯,對飯菜本身有些心不在焉。
陳晨拿出對講機:“老古,在不在?古有德?”
“在呢,在呢,什么事?!?p> “你人在哪?去食堂,幫我辦個事?!?p> 程成身上的衣服還是濕透的,按照救助站的說法,如果他無家可歸,可以暫時住在救助站里,等面試的結(jié)果出來,最多不超過兩天。救助站管吃管住。
他本應(yīng)該先去洗個澡,再把自己衣服甩干的。
救助站里也有現(xiàn)成的內(nèi)衣和睡衣賣。
但他什么也沒坐,只是像一塊木頭一樣在食堂里要了一份飯,就跟咀嚼泥土一樣一口一口的把食物往胃里塞。
一個看起來有點壯的中年人這個時候站在了他的對面,他看了程成一眼,問道:“兄弟,借點錢行不行?”
程成搖頭:“我沒錢。”
“你長的這么年輕,細皮嫩肉的,沒錢沒關(guān)系,這里女人少,你可以賣屁股啊?!?p> 周圍人一陣哄堂大笑。
程成把筷子拍在桌上,站起來看了他一眼:“你是來找事的?”
“怎么?你還想打我?”
程成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上去就把對面按在了地上,左右開弓,幾秒鐘就把對面抽的連連求饒。
奇怪的是,周圍好幾個保安都只是圍觀,竟然沒有上來勸阻。
不過程成也不想這么多了,他只覺得隨著這幾拳頭下去,心中被抑制的那股無名的怒火仿佛得到了宣泄,當(dāng)他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舒服了很多。
但隨即,兩個保安左右圍了上來,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兩條手臂,然后擰到身后,第三個保安熟練的給他扎上了塑料扎帶。
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今天面試他的一個保安在說話:“別緊張,是我們隊長要見你,你不是面試保安么?剛才他試試你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