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的格局相對來說比較的嚴整,西面是各市所在,東面是住宅區(qū)。
北面是皇宮,以及各官署,還有達官貴人們的住所所在之處。
而南面的話,則是一般的老百姓的住所,還有軍營所在。
丞相府就在離皇宮不遠的地方!
與太尉府剛好是一左一右,正位于大趙皇宮的兩側(cè)。
就好像是兩個衛(wèi)士,在守衛(wèi)著皇宮一般。
丞相府乃是一朝重地,門前有衛(wèi)士守衛(wèi)著。
陳謙來到府外,只見來往之人,俱是頭戴進賢冠,身穿朱紫綾羅之人。
即便不是官員,那也都是有名望之輩,等閑之人實在不會出現(xiàn)在這樣的地方。
雖然自己高升縣尉,大小也是個官了。
但在丞相府這樣的地方,還真不算什么。
畢竟,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么,自己還比不上這個呢。
看了一下之后,他這才向著丞相府走去。
門口的衛(wèi)士并沒有阻攔,但側(cè)門處卻有門吏在那里守著。
要想見到府內(nèi)的人,必須得先經(jīng)過他的通報才行。
所以說,這其實是一個肥差!
門吏坐在一個小房子里,向外開了一個四方小窗。
見到陳謙過來,板著臉說道:“名刺、公文,報上求見之人官吏名姓,慢慢等著!”
陳謙聽了,只得老老實實的照辦。
那門子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是要登記的。
本來還不在意,但看到公文上面說是調(diào)任縣尉之后,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
沒辦法,像這樣年輕的人,居然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縣尉,由不得人不注意啊。
如果不是因為能力太強,便是身份地位不一般,身后有人罩著。
這門吏乃是老成之人,見過多少事了,自然清楚里面的門道。
所以,臉上的神情立刻柔和了起來:“府內(nèi)事務(wù)繁忙,你可能得多等一會!”
“無妨!”陳謙忙道。
周圍等的人可不止自己一個呢,自己也沒有什么特殊的,自然不會在意這個。
但這一等,便是等了大半個時辰之久。
就在他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終于是輪到了。
“陳縣尉,請進吧!”門吏對他示意了一下。
陳謙聽了,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對那門吏拱手相謝。
而后,跟著一個小吏往府內(nèi)走去。
這丞相府乃是真正的深宅大院,多重進深,里面可不止是丞相一個人辦事而已。
這是一個龐大的部門,里面的人員多著呢。
如果沒有人帶著的話,可能都會迷路了。
一起進來的并不止陳謙一個人,實際上是一伙人,估計都是來辦理調(diào)任的。
進到府內(nèi),大家跟著那小吏往前走。
只見眼前的這些房間里,都是一派忙碌之景。
等到了一間廂房的外面,那小吏停下了腳步,言道:“你們進去吧!”
聽到這話,大家連忙拱手行禮。
雖然只是一個小吏而已,但也不能夠失禮了。
陳謙也是一樣,行完禮便打算進房間之內(nèi)。
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小吏卻突然叫住了自己。
“你隨我去另一個地方!”小吏說著,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去。
陳謙有些疑惑,但也只得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便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是越來越少,聲音也越來越小。
相反的是,眼前的房間卻變得越來越大。
漸漸的,已經(jīng)接近了大堂的位置。
“敢問一句,閣下是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呢?”陳謙好奇的問道。
“丞相要見你,隨我來吧!”小吏頭也不回的答了一句。
一句話,讓他是不由的一愣!
丞相賀朗竟然要見自己!
這可真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自己與他素不相識,地位更是相差著十萬八千里,他為什么要見自己?
要說是為了升遷之事,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用不著他親自出馬?。?p> 按照慣例,雖然官員的調(diào)任說是由丞相府負責(zé),但實際經(jīng)手的卻只是丞相手下的各曹官吏而已。
除非,是那些真正到了一定級別,或者是丞相特別看重的人,才能夠見到他。
從這個來判斷,陳謙覺得自己完全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
正當(dāng)他在思考著賀朗要見自己的目的之時,那小吏已經(jīng)是停了下來。
此時,兩人站在了大堂門口。
小吏站在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謙見狀,也沒有辦法,只得再檢查了一下。
發(fā)現(xiàn)自身還算齊整之后,這才站在門前躬身道:“高柳縣陳謙求見丞相!”
大堂的門是大開著的,所以,聲音直接傳到了里面。
過了一會兒,里面才傳出了一個略顯深沉的聲音,讓自己進去。
陳謙聽到這話,這才敢脫履踏進大堂的地面。
這間大堂,應(yīng)該是整個丞相府內(nèi)最寬闊的房間了,但卻是顯得十分安靜。
進了門才發(fā)現(xiàn),此時在這大堂之內(nèi)竟然是空蕩蕩的。
大堂上首放著一張書案,上面擺滿了書簡。
而在書案后面,此時正有一人正襟危坐。
此人頭戴三梁進賢冠,身穿丞相服,腰佩金印紫綬,端坐于書案之后。
年約五十許,須發(fā)潔整,儒雅的相貌之中,卻是透露出一股威儀,非久握大權(quán)者所不能有。
雖然對方是丞相,但陳謙對他并沒有世人的那種畏懼。
所以,此時倒是直視著對方,并無不自在之意。
丞相賀朗也在看著他,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
陳謙走到案前三尺處,躬身行禮:“高柳陳謙,拜見丞相!”
本來到了這個時候,賀朗就應(yīng)該開口說免禮了,但他并沒有說這話。
陳謙只得躬著身,靜靜的等待著。
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啊!
在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頭。
“你便是陳謙?”過了一陣,賀朗終于開口了。
聽起來,這語氣卻顯得有些冷淡,或者說是厭惡。
有了之前王重的提醒,陳謙當(dāng)然知道這是為什么了,所以,也不以為意。
“正是!”陳謙直起身來,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下去吧!”
沒料到的是,賀朗下一句話,卻是直接讓自己走人。
聞言,陳謙不由的愣了一下,把自己叫來,難道就是為了問這兩句話?
這不是是閑得無聊,耍人玩么?
見到賀朗已經(jīng)是低頭看起公文來,他也只得躬身告退。
但就在快退出大門口之時,卻聽到賀朗低聲自語了一句:“這陳謙看起來并無特異之處,為何鄒書懷要幫他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