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官必定治罪!”
“是!”
陳謙應(yīng)道。
隨即,便將此次擒獲偷運(yùn)違禁之物的事情說了一遍。
一邊說,一邊在暗中觀察著宋全的神情。
果然,宋全對于此事完全不知曉,越聽臉色越是難看。
當(dāng)聽完了整個過程之后,臉上已經(jīng)是黑如鍋底,似乎隨時都要暴走一般了。
末了,陳謙說道:“此事便是如此!下官與王縣令正在審案,便得都尉之令,要將人提到此地來?!?p> “下官覺得有不妥之處,故此親自前來解釋!”
宋全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他一會。
半晌,才開口說:“你就不怕本官與那些人是一伙的,將你直接抓起來嗎?”
聞言,陳謙笑了。
“呵呵,說起來,下官還真有些擔(dān)心。”
“不過,下官雖不喜都尉為人,卻覺得您還不是那種通敵賣國,偷運(yùn)違禁之物的人。故此,冒險前來一試!”
聽到這話,宋全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此事乃是賈奴兒經(jīng)手,本官雖然知道一些,但也只以為是普通商旅而已!”
“沒有想到,賈奴兒竟敢如此大膽,險些置本官于不覆之地!”
點(diǎn)了點(diǎn)頭,宋全說道,算是稍微解釋了一下。
對于這個說法,陳謙并不是特別相信,但也應(yīng)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想不到,這賈奴兒倒是大膽。
拉了宋全的虎皮作大旗,竟還敢瞞著他。
說不得,這中間賺到最多好處的人,還就是賈奴兒了。
宋全接著又說:“今日清晨,賈奴兒來尋本官,言道商旅被你所扣之事。他對本官所言,那批東西乃是一些尋常之物?!?p> “本官被他花言巧語所迷惑,故而下令提人!若早知其中隱情,必然不會如此!”
他說這么多,其實(shí)就是想將自己給摘出來的意思。
要不然,面對一個下官,哪里有必要解釋這些呢。
“不知都尉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陳謙沉吟了一下,拱了拱手。
其中曲折,日后自知,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乃是案子。
“來人!”
宋全想了一下,對門外的士卒喊了一句。
“都尉有何吩咐???”
宋全冷冷的交代:“立刻將賈奴兒帶到這里來,他若敢耍花招,就地打個半死!”
聽到這話,陳謙都不由的為賈奴兒感到悲哀了。
誰讓他膽子這么大,居然敢偷食偷到宋全的嘴里了呢。
宋全最生氣的,恐怕還是這一點(diǎn)。
衛(wèi)士領(lǐng)命而去,沒有多久,賈奴兒便被帶了過來。
他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進(jìn)來的時候還是挺高興的樣子。
但一見到陳謙在這里,臉色便有些難看了!
“見過都尉!”賈奴兒趕忙給宋全行禮!
宋全盯著他,全無平日里的親近,解下自己的佩劍,擱在了虎案上。
“說說吧!這些年來你瞞著我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若有半句虛言,我手中的劍可不認(rèn)得你!”
一聽到這話,賈奴兒嚇了一跳。
再一看宋全的神情不似作假,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上。
“都尉饒命?。《际切∪撕?、小人糊涂?。 ?p> “還不快說!”
宋全一怒,直接抽劍將身前的虎案砍成了兩截。
賈奴兒被這一嚇,哪里還敢隱瞞半點(diǎn)。
連忙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陳謙就在一旁聽著,越聽越是驚心。
敢情這些年來,賈奴兒打著宋全的名頭,真是做盡了壞事。
什么偷運(yùn)違禁之物,倒賣官糧,甚至是倒賣兵械,就連奴隸販賣都干過。
有了宋全這面大旗在護(hù)著,這些年來他是順風(fēng)順?biāo)?,從中撈足了油水?p> 而宋全就有些可憐了,他是希望借著賈奴兒,替自己撈些錢財。
但沒有想到的是,惡名自己擔(dān)了,大頭全讓賈奴兒拿了。
感覺到自己智商被羞辱了的宋全,頓時大怒,上前一腳踹翻了賈奴兒。
“好好好,好你個賈奴兒,枉費(fèi)本官如此信任你!來人,將他押入大牢之內(nèi),沒有本官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他!”
很快,賈奴兒便如一條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
“你都聽見了!”
平靜了一會兒,宋全看著陳謙,說道。
“是!都尉雖然不是主謀,但他畢竟是借您的名聲行事的!如果不將這件事情給查清楚,只怕最終您也脫不了干系!”
如果只是脫不了干系還沒什么,關(guān)鍵是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升遷之路。
“你覺得當(dāng)如何?”
此時此刻,兩個本來相互仇視的人,忽然間開始合作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當(dāng)真是一件諷刺的事。
“以下官之見,這樣大的事情,一個賈奴兒怕是還干不出來?!?p> “唯有將幕后之人一網(wǎng)打盡,給朝廷一個交代,方可將功贖罪!”
陳謙早有所想,此時便說道。
聽到這話,宋全沉吟了一下。
他當(dāng)然明白這是應(yīng)有之意!
只是,這事背后絕對不是那么簡單。
終究,能夠拿到這么多鹽鐵的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不過,想到自己的前途,他也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
“好,就按你說的去辦,你那邊立刻將案子審清,尤其是那些鮮卑人....!”
宋全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忽然間急匆匆跑來一個士卒。
“報!”
“何事?”一見此人模樣,宋全心中隱覺不妙。
“啟稟都尉,塞外狼煙升騰,鮮卑人大舉南下攻塞!”
“什么?”
一聽到這話,宋全與陳謙懼是一愣。
“敵人進(jìn)攻何處,有兵馬多少?”宋全立刻追問道。
狼煙與烽火都是有意義的,不同的樣子代表不同的含意,從而是傳達(dá)信息。
“敵人前鋒已至石門障山北燧,大兵隨后就到!”
宋全聽了,先讓此人退了下去。
“戰(zhàn)事一起,查案的事情恐怕一時間無法進(jìn)行。你先回去準(zhǔn)備好,等候軍令吧!”
“下官明白!查案之事自有王縣令負(fù)責(zé),一旦有了結(jié)果,必將向都尉稟報!”
陳謙也知道戰(zhàn)事為重,所以,也不啰嗦了。
一從都尉府出來,他便遠(yuǎn)遠(yuǎn)的望見陰山一帶,此時有著一道道的煙柱騰空。
本來是晴朗的天空,忽然間多出了這樣一條條黑龍一般的狼煙來。
頓時,讓人覺得心中沉悶無比!
“暴風(fēng)雨要來了啊!”
嘆了一句,陳謙跨馬往五原縣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