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絞刑架已經(jīng)立了起來
出大事了!
趙園根本不敢在原地有絲毫的停留,看到王飛虎的死狀,強(qiáng)忍住驚叫,以最快的速度的速度逃到了人多的前院。
人一多,見食心鬼沒有立即追來,而且就算追來,有其他人頂著,他也能逃走,此時才算稍放下心來。
不過,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他必須要第一時間通知呂侗,但想來呂侗肯定要問他許一有沒有被殺掉的問題。
他現(xiàn)在說什么也不敢過去的……
這會兒還是沒有看到食心鬼追過來,他就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叫住一名護(hù)衛(wèi),道:“韓兄弟,你現(xiàn)在去看一看許一有沒有偷懶,不要管別的,快點,我一會兒要跟頭匯報……”
因為許一剛來時,這是他們經(jīng)常會做的事,姓韓的護(hù)衛(wèi)不疑有它,答應(yīng)一聲就去了庫房,然后很快就帶來了許一和往常一樣,認(rèn)真巡邏,沒有偷懶的消息。
這并不是趙園想要的結(jié)果,而且,許一竟然毫發(fā)無傷,這更讓他感到了急切不安。
他再顧不得別的,趕緊將這里發(fā)生的事寫到紙上,通過他們偷養(yǎng)的一只夜隼送了出去。
夜隼的速度極快,兩分鐘左右就飛到了洄龍灣。
一進(jìn)呂家,呂菁馬上就察覺到了,接著就聽到了呂侗房間里的動靜,然后呂侗就又急又怒的走了出來。
呂菁皺了一下眉頭,叫住了他,問道:“你要去哪里?”
呂侗強(qiáng)忍怒氣,臉色難看的道:“出事了!這次不僅沒能除掉許一,反而害死了我的一個手下!我得回去看一看去!”
呂菁神色不動的道:“你不能回去?!?p> 呂侗萬分不解,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呂菁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直到看得他不再那么急躁才開口道:“我問你,你現(xiàn)在回去能做什么?”
呂侗:“我……”
呂菁不等他回答,緊接著又問道:“那個許一毫發(fā)無損,你手下反而死了一人,現(xiàn)在讓你回去,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對方設(shè)下的圈套?”
“如果真是圈套,你這會著急忙慌的趕回去,不是正在對方下懷?”
呂侗迅速冷靜下來,不得不說,呂菁說的還真有可能。
呂菁又道:“最后,你要記著,我們呂家最重要的任務(wù)是什么,你要有了什么散失,不僅傷的是我們呂家,還會破壞大局!”
“你要知道輕重!”
呂侗心中一凜,忙躬身道:“是,兒子受教了!”
呂菁點了點頭,道:“嗯,你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來處理,但在事情沒了解清楚之前,你就留在家里吧?!?p> 隨后,他很快派了一名他稱為喬六的看起來面相就很穩(wěn)重的下人連夜回了城中。
喬六原來就是和呂菁一起當(dāng)護(hù)衛(wèi)的老人,處理事情手法老到,等見到趙園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馬上就開始安排善后的事。
首先就是派人把黃飛虎的尸體收起來——趙園以不敢破壞現(xiàn)場為由,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讓人動,其實是害怕食心鬼還沒離開。
除了搬走尸體,那些花束自然也要收走。
趙園不是不知道它們留在原地很不合適,萬一被許一看到,他要是懂的話,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但還是因為食心鬼的原因,剛才他根本不過靠近。
現(xiàn)在基本上確定食心鬼已經(jīng)離開了,他就主動帶人去將它們收回來。
這個過程中,他感覺花束好像缺了不少,但是,不將尸體搬走可以用不破壞現(xiàn)場的理由遮過去,沒有及時將花束收回來,因為上次計劃失敗的影響,再用這個借口呂侗他們對他的印象肯定不會好了,他就忍著沒說。
搬回尸體后,喬六仔細(xì)檢查了一番,但除了確定黃飛虎死于食心鬼,多的也看不出來,但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馮道婆肯定會知道。
而且,呂侗他們明明找馮道婆明明是害許一的,現(xiàn)在反而死了他們的人,于情于理他也應(yīng)該給他們一個交待!
趙園聽說要去見馮道婆,心中極不情愿,但好在喬六也一起過去,他才沒有說出推辭的話。
隨后見馮道婆的過程卻很順利,他擔(dān)心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對馮道婆來說,食心鬼回來時明顯吸過一個人的心血,他還以為這次的活干完了,沒想到它沒殺許一,反而殺了黃飛虎。
“二位稍等,容老身查一下?!?p> 說完他直接打開木盒,一口將里面的黑氣吞進(jìn)了腹中。
過了一會兒他將黑氣重新吐出來,然后了然的對兩人說道:“老身大約已經(jīng)知道它為什么沒有殺那個許一了……”
趙園忙問道:“什么原因?”
馮道婆責(zé)備似的看著他們道:“他身上有厲害的辟邪之物,你們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趙園也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但想到許一的出身,在上陽門修煉過,有辟邪之物也算正常,真要說起來,肯定是他們辦事不利,他下意識的就想繞過這個話題,于是馬上問道:“那它為什么害了我黃兄弟的性命?”
馮道婆也弄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他自然也要摘除他這邊的責(zé)任,就問道:“你們有沒有靠得太近?或者,有沒有挑釁它?”
靠得近不近,什么樣的距離算近,還不是他說了算?至于有沒有挑釁它,同樣得讓他來判定。
喬六很快知道在這件事上掰扯起來會沒完沒了,而且,他們的目的是除掉許一,就問道:“馮夫人,此事先放一邊。不過,黃飛虎也不能白死,現(xiàn)在你還有沒有辦法除掉那個許一?”
黃飛虎人死不能復(fù)生,但要是用他的死,逼著馮道婆拿出底牌去殺掉許一,也算發(fā)揮了最后的價值,而要是能殺掉許一,他們也不會追究馮道婆的責(zé)任。
馮道婆馬上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他眉頭一皺,道:“老身當(dāng)時說得很清楚,按你們給我的信息,那人只是一個后天七重的武者,我的食心鬼對付他是絕對沒問題的!你們沒有打探清楚,他有強(qiáng)大的辟邪之物,這怪不得老身!”
“至于黃飛虎被誤殺,不是老身夸口,我的食心鬼如果不受到刺激,絕對不會失控的!”
喬六現(xiàn)在只想他能殺掉許一,聞言就笑道:“是我剛才話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原本要殺許一的,結(jié)果我們這邊先死了一個人,現(xiàn)在如果不能除掉他,我們不是白吃虧了嗎?”
趙園也插話道:“馮夫人,你神通廣大,既然知道那人有辟邪之物,那么,有沒有什么不怕它的辦法?”
馮道婆稍一沉吟,只要許一的辟邪之物只有嚇阻陰物而沒有主動防護(hù)自身的能力,她倒是有一個辦法,但那個辦法他剛談了一個大買賣,要是用在許一身上,短時間內(nèi)連出兩件類似的事,王府雖大,但很難說不被人聯(lián)想在一起,那樣對他就太不利了!
至于其它的,食心鬼已經(jīng)是他最強(qiáng)的手段了,它都畏懼他的辟邪之物,其它的更不成了。
他搖了搖頭,道:“要想除掉他,你們必須想辦法把他身上的辟邪之物拿開!”
喬六見他不松口,且他們那一行,是有辦法和能力從許一那里把所謂的辟邪之物取走的,于是就斬釘截鐵的答應(yīng)下來:“好!我等會將他身上的辟邪之物取走的,拿走之后……”
馮道婆也自信的道:“拿走他的辟邪之物,剩下的事就交給老身好了!”
隨后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等走出馮道婆的長青庵,喬六對趙園道:“我現(xiàn)在回去向老爺稟報這件事,你回去約束后其他人,在命令沒下來前,你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聽明白沒有?”
從許一身邊拿走辟邪之物,他相信趙園他們也能做到,但肯定要慎重,絕不能引起許一的懷疑,否則他說不定還會有其它的手段,再次讓他們功虧一簣。
趙園連著兩次做事都出了意外,巴不得這件事讓其他人來做,自然不會反對。
喬六吩咐完趙園后,又連夜趕回了洄龍灣。
將事情經(jīng)過一說,呂菁父子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要說起來,這次的意外合情合理,說到底是他們沒有想周全。
但對呂侗來說,自從遇到許一,他就事事不順,此時心中愈發(fā)煩悶,起身就要往外走。
呂菁再次叫住了他,道:“此事不用你出面,你手底下的人就能辦好?!?p> 呂侗也知道是這個理,就又沉著臉坐了回去。
呂菁看向喬六,道:“你制定個計劃,再去坐鎮(zhèn),把這件事辦了吧?!?p> 喬六拱手領(lǐng)命,轉(zhuǎn)身要走。
呂菁又補(bǔ)充道:“今天晚上的事未必沒有驚動他,你白天先休息,晚上再過去吧。”
……
次日是個陰天,但在這樣的天氣里,夏穎看著手底下翻動的蔥油餅,卻愈發(fā)覺得上面的蔥花綠得可愛。
烙完餅,菜也已經(jīng)全部燒完,她洗過手,一邊擦手,一邊向大門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想著,今天呂侗不在,那個混蛋一會兒很可能又要過來了……
然后,她忽然想著,許一每次過來都在門口站著,雖然這個時間附近住的護(hù)衛(wèi)一般都不會回來,但只要有人來,肯定一眼就能看到,她不如直接把飯菜送過去,也免得他糾纏不是?
想到這里,她就拿了一只大碗,除了留點底兒,將絕大部分菜裝進(jìn)去,又將所有的蔥油餅蓋在上面,放在一只食盒里提著就過去了。
許一看到她走進(jìn)院子里,就知道呂侗沒有回來。
不過這也沒有在意料之外,他將此事先放在腦后,含笑迎了上去,然后很自然而然的伸手過去,將她輕輕抱進(jìn)了懷里。
又被抱了……
一點也沒有出乎意料……
夏穎冷聲斥道:“放開我!”
但其實她心里并沒有生一點氣,而且,許一因為剛起床的緣故,身上暖暖的,帶著很濃的獨屬于他的氣味,她莫名的覺得很好聞……
“嫂子,昨天晚上嚇?biāo)牢伊?,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
又是這話!
夏穎原本該生氣的,但她卻不僅一點生氣的感覺沒有,反而感到有些好笑。
她也懶得說什么,就只聽他說,至于抱,反正抱過不是一回了,這次他也很懂分寸,手只在她腰間動彈……
只是說著說著,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留下一起陪著吃飯了,然后,他用油餅卷上各種各樣的菜,他一口,她一口的開始吃了起來。
對她來說,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她只感到像是喝了酒一般,大腦暈乎乎的,后來他和她坐到一張凳子上,她只當(dāng)不知道……
吃到快要結(jié)束,又把她抱在他的腿上,她也只是瞪著他,他厚著臉皮繼續(xù),她也沒有力氣反對,最后只是側(cè)過臉去,也說不上是害羞,還是想借此表明她反對的態(tài)度……
好在許一一開始只是抱著她,等后面他動作越來越過分,她終于積攢了足夠的力氣,掙脫跳了下來,然后一口氣逃回了家中。
她背靠著大門,慢慢滑到地上,過了好一會兒大腦才算恢復(fù)了思考,然后想起的第一句話就是:“嫂子,你真的像是顆水蜜桃??!”
……
許一回味的握了握手,過了一會兒去了趟廚房,見前來吃飯的護(hù)衛(wèi)明顯都躲著不敢看他,這大致可以推斷出呂侗那邊還沒有最終定下應(yīng)對之策。
對他來說這是好事,如果拖到陳昱那邊出事,掌握主動的就是他了!
是夜子時,王府那邊忽然傳出一片騷亂,隱約可以聽到有人大聲的在呼喚“二爺”。
許一頓時用力握了握拳頭,現(xiàn)在絞刑架已經(jīng)立了起來,接下來他就該策劃怎樣把呂侗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