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月,蘇離夜的身體已經(jīng)疼愈了。他說他要去南城辦一件事?!捌钏?,只要我不回來,你就一直稱病不上朝,不管誰來探望都別見,更別吃不是白松端來的東西?!碧K離夜臨走前再三囑咐祁肆。祁肆點了點頭,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蘇離夜去了南城的一個巷子,巷子里住的那戶人家是個大夫。他叫徐明,原本是宮中的御醫(yī),但因為發(fā)現(xiàn)祁厲下毒害死六皇子并誣陷其服毒自盡被祁厲派人刺殺。
祁厲趁徐明辭官回家時派死士刺殺他,結(jié)果被江湖俠士公子白衣所救,公子白衣與蘇離夜交好,便將他托付給了蘇離夜。蘇離夜把他藏在了南城,讓他隱姓埋名。有一朝一日扳倒祁厲,再讓他官復(fù)原職。
“小蘇公子,你沒死?。俊毙烀饕姷教K離夜的第一眼差點激動的要哭了出來。
蘇離夜大致講了一下自己的事,就和徐明進了一里屋。
屋里躺了一個姑娘,看起來越很漂亮,只是臉上沒有什么血色。
“這是?”蘇離夜皺了下眉。
“前日我去南山尋采藥,遇到了這個姑娘。她被毒蛇咬傷了,我見她還有救,就把她帶了回來?!?p> 蘇離夜嘆了一口氣,本想說點什么,但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一個姑娘罷了,能有什么危險,定是他多想了。
蘇離夜和徐明借了一步說話。
“我如今已經(jīng)掌握了祁厲殘害手足,謀殺肱股大臣,在朝廷上安排自己的心腹,企圖架空皇上的所有證據(jù)。原本我就打算一回來就揭穿他,結(jié)果沒想到祁肆遇刺,我身負重傷,蘇家又慘遭滅門,才耽擱了一個多月。我今天來是要帶你回宸王府,等到下周的圍場狩獵,我一定讓祁厲血債血償?!?p> 聽完這話,徐明只覺得心里一驚。他說他要報倒祁厲。這是真的嗎?怎么那么不真實。
“嗯?!毙烀饕豢谠诹讼聛?,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只要能扳倒祁厲,還回去他都在所不惜。
“可,這姑娘怎么辦呢?”
蘇離夜被問住了,是啊,這姑娘怎么辦呢?總不能就這么丟下她不管吧??伤矸莶幻?,絕不能冒然帶進宸士府。
“把她帶去京城,我自會找人安頓?!碧K離夜想了一下,回道。
就這樣,他們一起回了盛京。
到了盛京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來了,蘇離夜讓沐風(fēng)把那個姑娘安頓好,并找了個人照料,然后就去宸王府找祁肆了。
就這三天,祁厲沒少旁敲側(cè)擊祁肆患了什么病,甚至還上奏皇上請御醫(yī)來診治。他巴不得祁肆患了什么不治之癥,病死了才好。
“離夜?”“嗯?”蘇離夜抬頭,看向從外邊進來的祁肆。
“你為什么瞞了我這么多事?”祁肆沒有責(zé)怪蘇離夜的意思,但他確實不解。
蘇離夜坐了下來,漫不經(jīng)心的倒了兩杯茶,推給了祁肆一杯。祁肆輕輕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
“你是不愿意看這些的。”他沒講大道理,沒說什么他自己就可以完成,無需別人插手的話。他說因為他兄弟不喜歡。
“其實也怪我沒本事,不等到人都死絕了,就發(fā)現(xiàn)不了真兇?!碧K離夜嘆了吃。是啊,他還是晚了一步,差一點他就能替那些人平反了,差一點他就能保住蘇家了。
可就是差那一點,一點點。
圍場狩獵那天,蘇離夜易容成了祁肆的貼身侍衛(wèi)——白松,和祁肆一起去了圍場。
蘇離夜沒和祁肆一起狩獵,祁肆也沒去狩獵,而是躲在一片陰涼處坐著。他倒不是不想去,只是蘇離夜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diào)不讓他去,他只好在這里老實待著。
祁肆在一邊坐著,過了好長時間,只聽見侍衛(wèi)四處喊著“停止狩獵,全部回營。
他跟著刑部尚書的兒子王銓一起回了營地。
只見皇上癱坐在椅子上,隨行的幾位太醫(yī)都在候診。
“怎么了,這是?”祁肆驚訝的問道。
“回宸王的話,圣上剛剛狩獵時突然被一猛虎攻擊,還好被您的侍衛(wèi)所救,現(xiàn)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被噬系馁N身太監(jiān)陳公公回道。
“圍場怎么會有老虎?”祁厲明知故問的怒道。
祁肆抬眼看了下站在一邊的蘇離夜。他怕是早就料到這些了吧。蘇離夜從一邊走了過來,站到祁肆身邊,裝樣子的行了個禮。
“聽說白侍衛(wèi)救駕有功啊,七弟可真是養(yǎng)了個人才?!彼f這話時表面上心平氣和,其實心里早已咬牙切齒,巴不得將“白松”碎尸萬段。
祁肆勾唇笑了笑,“哪里,哪里?!?p> 是啊,哪里是白松太厲害了,明明是蘇離夜太有本事了。
半晌,身上總算恢復(fù)了過來。下令徹查此事,并要封賞白松。
可哪成想,在圍場“放虎”的人早已被五花大綁壓了過來。祁厲看著被綁的許策,心里暗斥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這是?”皇上有些不解。
“回皇上,這便是那圍場縱虎的真兇?!贝藭r,蘇離夜站了出來。
大臣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疑惑著為何時皇上剛遇此大禍,白松就能抓到兇手。
皇上,臣以為此事有疑?;噬蟿倓傆龊?,宸王府的人就把謀害身上的人抓了起來,這怎合乎情理?”祁歷的心腹,戶尚書宇文商說道。其他大臣也紛紛附議。
皇上坐直了身子,“宇文尚書言之有理,祁肆,你要不要給解釋一下。”皇上一副怒氣沖天的樣子。
祁肆主刻跪在地上。蘇離夜什么也沒和他說,他怎么會知道。
“兒臣不知,妄望父皇恕罪?!?p> 現(xiàn)下皇上只覺得此事與祁肆有關(guān),更是大怒?!焙靡粋€不知,你的人救了駕,又立刻綁了縱虎的兇手,你說此事你全然不知?”
此時,蘇離立刻跪了下來,回道“皇上恕罪,此事與宸王當(dāng)真無關(guān)。今日宸王身體不適,本想推辭,但思來想去,覺有不妥,便還是來了。狩獵期間宸王一直坐在他處乘涼,但又怕沒有獵物,受人指責(zé),使派小的替他狩獵。小的與明晨一同前去,偶然看見此人押著一輛蒙了黑布的“囚車”,小的心生懷疑,便和明晨偷偷跟去,哪料,布下之物竟是只關(guān)在籠子里的老虎,小的怕老虎傷人性命便偷偷跟去,明晨帶人綁了縱虎兄兇手也是分內(nèi)之事啊。”
皇上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便讓祁肆起了身。
“回皇上,臣見這縱虎之人有些面熟,好像是厲王府的人?!毙滩可袝蝗徽玖顺鰜怼?p> 祁歷見狀立刻跪了下去,天下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祁肆和蘇離夜趁著皇上質(zhì)問祁厲的時候在一旁竊竊私語。“你怎么知道祁厲會縱虎傷害父皇?”“當(dāng)初為了查他的罪證,在厲王府安插了眼線,其實他想縱虎傷你,斗虎救駕是我設(shè)的局,為的就是借機把祁厲給端了。”
“父皇,若兒臣有意縱虎,豈會如此不小心,故意被人發(fā)現(xiàn)?!?p> 因為后山?jīng)]有獵物,自然不會有人去后山,所以你才悄悄從后山運虎?!碧K離夜辯道。
“后山無人,你為何會在后山?”祁厲的眼神無比陰狠,像是要把他活活的碎尸萬段似的。
“放肆!”皇上甩袖起身怒道。
眾人立刻跪下,齊聲叩首說道“請皇上息怒。”
祁厲越來越覺得奇怪,若祁肆手下的白松真有如此本事,像祁肆那么惜才的人怎么會只讓他做一個侍衛(wèi)而已。
“父身,兒臣斗膽質(zhì)疑,此事全是七弟設(shè)局,蓄意謀害兒臣。兒臣見過白松,他的本事還不足以斬條猛虎,此人定是假的。”祁厲心中憤恨。
眾人都疑惑了,不知他何出此言。
“你說白松是假的,那他是誰?”王銓從一旁站了出來。他和祁厲有過節(jié),自然看不得他好。其實祁厲也早想動王家了,可奈何王銓的大姐是皇帝的寵妃,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
不過,以后,他也沒機會了。
“他是——蘇離夜?!逼顓柨傆X得蘇離夜沒死。
祁肆臉色一沉,他有些擔(dān)心。不是擔(dān)心自己欺君,而是擔(dān)心蘇離夜。
既然如此,蘇離夜也不打算隱瞞。他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真容。
“七弟不是稱蘇離夜救你而死了嗎?這是欺君罔上了吧!”祁厲還在慶幸自己的聰明,想要借機一箭雙雕。
“來人啊,還愣著干嗎?還不把這個亂臣賤子拿下。”祁厲的心腹和祁厲對視一下,立刻沖著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喊道。
“慢著?!被噬献柚沽私l(wèi)軍。
他自然覺得此事有疑。蘇離夜向來精明,豈會做出自投羅網(wǎng)這種蠢事。
“蘇離夜,朕念你救駕有功,暫且不治你的欺君之罪,你有什么話要說,盡快?!被噬嫌炙π渥讼氯ァ?p> 祁肆松了一口氣,剛才真是太險了。
蘇離夜倒是波瀾不驚,畢竟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皇上英明,罪臣確實有事請皇上明查?!碧K離夜叩了下首,又起身繼續(xù)道“諸位皇子、大臣之死有疑,罪臣曾暗查此事,終尋得證據(jù),后宸王遇刺,罪臣重傷,又逢蘇家亡族,只得行此之技,為眾人申冤?!?p> 說完,蘇離夜便呈上了祁厲的罪證。還讓明晨把徐明在內(nèi)的數(shù)位證人全部帶了過來。
祁厲的罪謀被一樁樁陳列出來,皇上氣得吐了血,暈倒了。禁軍統(tǒng)領(lǐng)左治命人關(guān)押了祁厲。
回宮后,徐明為皇上行了針灸,總算讓皇上醒了過來。
蘇離夜和祁肆在門外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