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是不是我今天的菜做得不對胃口？魚和蝦我看你動都沒動。”
晚餐后，保姆小常照例給喬敏泡了一杯烏龍茶。她的穿著很樸素，一雙眼睛倒是秀氣精神。
喬敏心里盤算怎么跟孫瑾敬斗法，哪里還有胃口，甚至她見到小常未走還有些懵，問道：
“你怎么還沒走呀？”
“明天周末呀，孩子不用趕著做作業(yè)，我不著急回家。廚房深度保潔還沒做完，我做完再走?！毙〕４蛄恐鴨堂舨簧趺骼实谋砬?，討好地說：“家里孩子剛剛上學，難免手忙腳亂的。這段時間多虧你和先生擔待，感激不盡?！?p> “沒事?！眴堂艨戳丝磼扃?，計算著大概還有兩個多小時孫瑾敬就要回家，可她還沒想好如何“有理有據(jù)”地把孫瑾敬講服，她的心思都在孫瑾敬身上，顧不得跟保姆社交，于是木訥地點點頭，說：“沒事的，你回去吧。明天來做一樣的?！?p> “那不行的，從前你不是常說：今日事今日畢嘛。你們放心哦，我懂的，絕對不會馬馬虎虎。”“你還感謝我們，我們家多虧了有你，要感謝你才是?！眴堂艚o了小常一個微笑，話音剛落，孫瑾敬就開門走了進來。
兩個人四目一對，尷尬頓起。
保姆小常見到孫瑾敬既驚訝又熱情，她關切地問：“先生是不是吃過了？”“菜要不要熱一熱？”“先生要不要喝點什么？”——熱情中又透著顯而易見的生疏。確實，保姆小常和孫瑾敬打照面的時間太少了。保姆小常只知道這家的男主人掙得多，而且聽老婆話，如此而已。
這下喬敏要不高興了，她板著臉，心里責怪保姆沒眼色，該在家時總請假，不該在的時候倒來添亂。
余光中，孫瑾敬還是一張死人臉，和保姆小常對話時，嘴都懶得張開。
喬敏忍不住冷哼了出來，仿佛失控一樣，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德行！”
小常比喬敏略小一點，從事服務行業(yè)多年，早就修煉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瞬間就聽出了不對勁，趕緊退回廚房，認真做活去了。
她倒不清楚這兩口子的矛盾根源，只是喬敏的冷哼提醒著：她這樣一個熟女還是要謹守“保姆”的本分。
擦擦洗洗一陣子，小常決定要盡快走。她脫下膠皮手套，疊放好圍裙，深吸一口氣，掛上職業(yè)化的笑臉，預備出去和喬敏道別。
不料剛一出廚房，就和拉著行李箱的孫瑾敬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
“是我不小心。”
孫瑾敬的客氣帶著冷漠，他看都未看小常，拉著行李腳步未停。要不是一雙兒女抱住了他的大腿，他肯定是頭也不會回。
“叮叮，珰珰，爸爸有事出門，后天晚上就回家。你們聽話，回來爸爸給你們帶禮物?！?p> 大門轟然關緊，小常下意識朝喬敏看過去——主家女人的臉色煞白，神情錯愕，小常硬著頭皮緩和氣氛道：“先生好忙哦，又出差吧？真是辛苦。”
“嗯，他工作就是很忙的。小常你先回去吧。”
喬敏的變臉速度令保姆小常佩服，她想：就這樣還能撐得住，真是好有腔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