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慎現(xiàn)在心情很好,因為總算發(fā)現(xiàn)跟不說話的少司命交流的方式了。
不說話?
沒問題,寫字總可以了吧?
嬴慎為此,還特地讓公輸朝做了個小本子,送給了少司命,讓她有話又不想說的時候,在上面寫給自己看。
還用木炭在公輸朝微不足道的幫助下,搞了一只碳筆。
至少隨身寫寫字,是沒什么問題的。
少司命也沒有拒絕,嬴慎覺得可能是自己的真心打動她了。
雖然少司命依舊會用她冷漠,而又空洞的眼睛看著自己,但好歹有話想跟自己說的時候,還是會在紙上寫明的。
比如現(xiàn)在,嬴慎看到少司命紙上寫著“走開。”兩個字。
就知道她已經(jīng)不耐煩了。
見好就收,嬴慎可還得去參加朝議呢,不能被少司命搞得太狼狽。
退出少司命的房間,嬴慎深呼一口氣,這種每天調(diào)戲調(diào)戲妹子的日子可不多了。
自己得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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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議雖然不經(jīng)常開,但是一旦嬴政開啟朝議,就不會有小事。
朝臣們都心知肚明。
這次嬴政反常的提前開啟朝議,眾位大臣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雖然知道可能和嬴慎搞出來的“破土機關犁”有關,但這絕對不是嬴政提前開啟朝議的主要原因。
一名法家官員,在眾人的推舉下,不由得朝著李斯走來。
恭敬的行禮詢問道:“相國大人可知,陛下此番提前開啟朝議所為何事?”
“嚴大夫,陛下的心思,我等作為臣下,不該妄自揣度?!?p> 李斯提點了一句,閉目養(yǎng)神不再言語。
“哼,神氣什么?!眹佬展賳T揮袖而去。
當然,這話是不敢當著李斯的面說的,沒人想成為第二個韓非。
李斯其實現(xiàn)在也很納悶,但李斯的消息要更靈通些,知道前陣子有一些關于嬴慎的謠言。
而且知道事情被嬴政給發(fā)現(xiàn)并且壓下去了。
這次突然提前朝議,或許跟這件事有關。
“是誰要對付嬴慎呢?”李斯喃喃自語道。
對于嬴慎,李斯還是十分有好感的,而且此番藍田之事與“破土機關犁”之事,嬴慎的處理在李斯看來,在這個年紀的人能做到,堪稱完美。
對于會出現(xiàn)那樣的傳言,李斯要是還不清楚,這是大秦內(nèi)有人想要對付嬴慎,李斯就不是李斯了。
但能做到這件事,并且沒有被嬴政抓住馬腳的人并不多。
“會是六國余孽?”。
李斯猜測了一番,繼而又搖了搖頭。
六國余孽此番連連受創(chuàng),不可能在大秦都城咸陽,再搞這么一出戲,而且不被嬴政發(fā)現(xiàn)。
六國勢力要是真有這么大的本事,大秦早都烽煙四起了。
“看來暗中還有我所不知道的勢力?!崩钏箤τ谶@件事很上心,能夠瞞過嬴政跟自己的耳目的勢力可不多。
如果李斯不是最近,恰好奉嬴政的命令,經(jīng)由趙高在指揮羅網(wǎng),恐怕首先懷疑的就是羅網(wǎng)了。
但羅網(wǎng)最近很平靜,而且趙高平時對所有人都很恭順。
李斯首先排除了羅網(wǎng)。
就在李斯成功排除一個正確答案的時候。
嬴慎跟扶蘇連袂而來,打斷了李斯的思考。
“果然是兄友弟恭?!?p> 嬴慎聽到旁邊大臣的議論,好懸沒有摔倒。
這還真的冤枉嬴慎了,嬴慎可沒有特地等扶蘇。
還真就是剛好遇上所以一起進來了。
畢竟雖然兩人都心知肚明,對方會成為彼此的對手。
但扶蘇就不說了,君子一個。
嬴慎怕被胡亥撿漏,更不可能自己出手去對付扶蘇了。
在旁人眼中扮演一下“兄友弟恭”,兩人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過不同的是,扶蘇一來就走上前方左側(cè)主位,這也沒什么,扶蘇的長公子身份以及他現(xiàn)在負責報社的身份。
排在前頭沒人能說什么。
但嬴慎就有點令眾人看不透了。
這站位,都快躲到殿外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嬴慎也會出現(xiàn)在此次朝議上,但眾人清楚,嬴慎必定是得到了嬴政的首肯。
不然,沒有官職他哪怕是個公子,也沒有資格參與朝政。
有幾位對嬴慎觀感不錯的大臣想要提點一番,但不巧的是,嬴政已經(jīng)來了。
嬴政一來就看到站在百官前頭的扶蘇,但并沒有說什么,秦國有實權(quán)的公子,在秦廷一直都是如此。
例如當年,秦惠文王異母弟嬴疾。
哪怕當時朝中有著縱橫家張儀的存在,依舊是大秦朝堂上不可忽視的力量。
但嬴政巡視了一番,才在靠近門口的大臣身后,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嬴慎。
贏政原本有些不滿的的心情,都被嬴慎這表現(xiàn)給逗樂了。
知道嬴慎或許猜出來今天或許不單單是為了之前的事,但贏政不會提醒他,更不會幫他。
因為嬴政,也在懷疑他。
而且嬴政也想看看,嬴慎面對政治上的陷阱,會有怎樣的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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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參與到朝議之中,嬴慎發(fā)現(xiàn)還挺無聊的。
總體而言,朝議一開始都是大臣們匯報各種情況,然后嬴政聽到感興趣的多問兩句。
大秦雖說暗地里風雨飄搖,但明面上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并沒有太多的大事發(fā)生。
也就扶蘇站出來匯報報社的情況時,稍稍引人矚目了一些。
但也很平靜的度過。
要不是怕被人指責殿前失儀,嬴慎都想打個哈欠了。
不過很快,事情就燒到嬴慎身上了。
少府監(jiān)出列:“陛下,慎公子所造‘破土機關犁’如何推廣,還請陛下明示?!?p> 嬴慎眼睛一瞇,少府監(jiān)明知道這東西是公輸朝做的,卻還是以自己的名號來說此事,要說不是別有用心,嬴慎自己都不信。
“嬴慎,你如何看待此事?”嬴政似是隨口問了一句。
政爸爸喲,這個人該不會是你派出來釣魚的吧。
嬴慎可沒忘記,嬴政不讓自己插手此事。
嬴政自己會忘了?
不太可能,估計后面還有其他坑。
嬴慎很肯定,自己要是敢在這件事上指手畫腳,哪怕說的很完美,很符合嬴政的心意。
自己的好日子也會到頭了。
打定主意,嬴慎出列拱手說道:“此物并非兒臣所造,涉及朝政,兒臣不敢妄言,父皇若有吩咐,兒臣唯命是從。”
沒想到吧,我嬴慎今天就要當個乖孩子。
機關城哪怕不去,也不能在此事上多做討論,嬴慎情愿嬴政就這么簡單的反悔,讓自己去負責“破土機關犁”的推廣事宜。
也不想在此事上糾纏太多,多說多錯的道理,在哪都適用。
嬴政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并沒有在此事上多做討論,按照原本的計劃吩咐下去,讓少府監(jiān)到公輸家調(diào)人,協(xié)助制造“破土機關犁”。
畢竟涉及機關造物,還是得專業(yè)的人來幫忙才行。
然后又朝扶蘇吩咐道:“下期報紙,主板以此事為主,夾雜農(nóng)事?!?p> “兒臣明白?!狈鎏K正聲答復道。
李斯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見事情突然平靜下來隱隱覺得不對,但只是站在一盤,不發(fā)一言。
嬴政不會做無意義的事,嬴慎的出現(xiàn)恐怕還有其他事情。
以嬴政對于朝堂的把控來看。
針對嬴慎的事,恐怕會在嬴慎的事說完之后。
大概率,會是從自己最后要說的機關城之事上面延伸過去。
而能在機關城的事情上令嬴政反常的,只有此番要派去的兵馬的兵權(quán)了。
“嬴慎不該也不會在此事上插手兵權(quán),恐怕與之前的流言蜚語不無干系,到底是誰要對付嬴慎呢?”
李斯隱隱察覺到,帝國內(nèi)部因為嬴慎的突然崛起,似乎多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況發(fā)生。
這是李斯無法忍受的,最堅固的堡壘永遠都是從內(nèi)部破壞最為容易。
不過,李斯很快就回過神來。
因為嬴慎,將他擬定的章程文書上呈給嬴政了。
朝堂上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嬴政,嬴慎突然出現(xiàn)在朝議上的原因,或許很快就要揭曉了。
嬴政將朝堂上的人晾在一旁,自顧自的看起嬴慎上呈的文書。
文字雖然有力,但過于秀氣了些,恐怕是請陰陽家暫時保護他的少司命寫的。
“哼,還得請人代筆,看來最近疲懶了不少?!?p> 嬴政輕哼一聲,打定主意,嬴慎還逗留咸陽的這段時間,要好好關注一下嬴慎的學業(yè)了。
嬴慎在下方突然感覺背脊一涼。
“誰在算計我不成?”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重新經(jīng)歷一次三年模擬,五年高考的嬴慎。
彎著腰,低頭看著地毯,對于自己的意見能否被嬴政采納,嬴慎心里也沒底。
但這已經(jīng)是嬴慎,所能想到的,對百姓而言,傷害最低的方式了。
雖說是自己的提議,但嬴慎可沒想過要讓百姓來埋單。
大秦在建造的各種未來的“名勝古跡”,嬴慎暫時改變不了。
但如果因為自己的提議再給百姓加重負擔,可就違背了嬴慎原本的意愿。
贏政這時也看完了嬴慎上呈的文書。
對于嬴慎的想法也略有猜測,對于自家出現(xiàn)這么個事事以百姓為重的人,嬴政不好說自己是什么想法。
但嬴政知道,這些朝堂上的大臣們大概率是不會拒絕這封文書上所寫的事情的。
嬴慎的想法大概率可以按照他所想的實現(xiàn)。
嬴政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為難他。
將文書交給趙高,命其傳遞給朝堂諸公傳閱。
嬴政開口道:“諸卿且看看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