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言想起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段話:有些人再用力也留不住愛情,有些人再拼命,也求不到兩全。
母親根生蒂固的觀念他改變不了,但安洛和她相處的時候難道不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做到不頂撞?
“程光,我是不是錯了?”容言手足無措地抓著方向盤:“我爸走得走,是我媽含辛茹苦將我和姐姐撫養(yǎng)大,我姐為了讓我讀大學(xué),初中一畢業(yè)就去了工廠,是我虧欠她們?!?p> 打容言有記憶,生活中就沒有父親,他只記得景城雖然是一線城市,他卻從小和母親、姐姐窩在二十平米的房子里,過著與這個城市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母親付不起兩個人的學(xué)費,就犧牲了年長一點的容晴,容言大學(xué)開始,每一筆生活費都是容晴打工賺來的。
大概是過分的自卑,才導(dǎo)致母親和姐姐在自己創(chuàng)業(yè)成功后變得自負,總覺得容言了不起,誰都要圍著他轉(zhuǎn)。
程光非常不理解這種苦日子過來就道德綁架子女的家長,安洛剛和容言結(jié)婚那會兒,他有時會去容家,容媽媽和容晴當(dāng)著他的面都會毫不客氣地刁難安洛,婆媳關(guān)系、姑嫂關(guān)系,一度讓容言崩潰,他經(jīng)常性地借口加班在辦公室呆到半夜才回去。
后來還多了孟馨兒這根攪屎棍,所謂三個女人一臺戲,程光作為旁觀者都為安洛打抱不平,就是沒想到最后提離婚的居然是容言,安洛脾氣也夠倔,二話沒說答應(yīng),拿了錢直接去了滄瀾海域,三年沒回過景城。
“老大,你后悔過嗎?”助理明知過問。
男人眼窩深陷,嘴上卻不承認:“沒,我從不后悔自己選擇的路?!?p> “那你激動個什么勁,我還以為你后悔了呢,不然祝福前夫人吧,我又不是沒提醒你,每隔半年總會冒著生命危險跟你說她還在海邊……”今日之前程光一直認為容言和安洛是有感情的,只是因為婆婆和大姑子攪和,才離了婚,因此總想著讓兩人重歸于好,但此刻他終于明白,一段婚姻走不到終點,問題最大的是當(dāng)事人,如果當(dāng)事人感情沒有裂縫,外人怎么可能摻和地進來。
所以不是因為容晴的刁難,不是因為容媽媽的吹毛求疵,更不是因為孟馨兒的從中作梗,是容言自己親手將安洛推了出去。
“送我回去?!比菅杂X得無奈,程光難道看不出來他是口是心非?
滄瀾市,安洛和林奚吃完夜宵,打包了一份炒面送到醫(yī)院。
陳翰文塞著耳機,坐在休息區(qū),眉頭越蹙越緊。
“都是什么無中生有的事?”男人小聲嘀咕,他抬眼偷瞄了一眼陸心遠,他雙手合十,似乎在祈禱著曉夕平安出來,因此并沒有看到魔星的新聞。
陸少已經(jīng)夠亂了,對,不能讓他看到。陳翰文默默說著,隨后假裝若無其事地刷著其它段子。
“翰文,你和安洛他們先回去,我在這里?!标懶倪h不希望一群人在醫(yī)院陪著自己。
“林奚,你們先走,我留下。”安洛思索片刻決定還是等曉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