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好的兵器對武者有多重要?
如果把修行硬功的武者看做一種人形猛獸,那么武器就是這種人形猛獸的利爪和牙齒。
以狗娃同許遼舉例,別看兩人剛才乒乒乓乓打得厲害,但實際對互相的傷害為零。
除非兩人相互耗盡氣力后,再猛擊要害,才有分出勝負的可能。
說得直白點,若不是兩人修為差距大到一定程度,或者是專精某種徒手搏殺的秘技,殺死硬功修行者這種事情,是很難做到的。
正因為如此,人形猛獸之間的相互廝殺,除了本身的修為外,更重要的是武器!
所以狗娃隨身都帶著柄短刀,為的就是如果碰上硬功高手,他不至于沒有殺傷的手段。
但好巧不巧,那把短刀被賴九摸走了。
好在,如今的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家徒四壁的窮光蛋了!
家中除了幾百斤臘肉,臘腸外,還有他在黃溪一役最重要的繳獲!
顛了顛手中的大斧,遙遙對著許遼一通比劃,咀嚼著臘腸的狗娃含糊道:“來,我們再試試!”
看著狗娃如颶風般掠過來,許遼也知道自己托大了,連忙運氣,激活霸體。
紅色霧氣蒙住雙眼,身形在步履間暴漲,面對來勢洶洶的一斧,許遼揚手便是一掌。
“當~~”
斧刃同肉掌悍然相撞,竟發(fā)出金石碰撞般的巨響。
許遼連退數(shù)步,低頭看著掌心白痕,只覺得不可思議。
看起來,他是以肉掌抵住了大斧占得上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那一記,差點把他渾然一體的煞氣都給劈出個缺口。
他的爆退與其說是因為對方攻勢兇猛,不如說是因為驚嚇。
這邊的許遼正懷疑人生不表,那邊的狗娃心里也嘀咕呢。
特么連斧頭都砍不進,這特么還是個人了?
要知道,就算同是爪牙,威力也是不一樣的。
虎豹的爪牙能夠咬斷水牛脖子,狼狗的爪牙卻連咬斷山羊的都費勁。
同樣的武器,拿在不同的人手中,威力是不同的。
以狗娃自己來講,普通人便是拿把刀捅,只要不捅某幾個部位,頂多刺破他的表皮。
但若是他自己捅自己,不管哪里能捅進去。
若是拿斧頭,砍斷骨頭也并非難事。
許遼的身體是不如自己的,狗娃很清楚,所以他認為,只要能夠拿到斧頭,就能有一戰(zhàn)之力。
但他沒想到的是,對方那變身的路數(shù)竟然如此犀利。
犀利到哪怕他已經(jīng)用上武器,都還破不了對方防御,這還怎么打......
不由得,狗娃有些心虛,因為剛剛發(fā)生的事,顯然已經(jīng)有點超過他對實力的認知,他又想跑了。
而許遼哪會給他這個機會,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只見者一頭筋肉怪物,滿頭黑發(fā)飛揚,一次次朝著拿著斧頭的壯碩年輕人撲殺。
而后者雖有武器在手,卻難以造成什么有效殺傷,被逼得險象環(huán)生。
畢竟狗娃沒有學過什么長兵器的用法,只會幾個基礎(chǔ)的架勢。
三招五招的對戰(zhàn),倒還像那么回事,可一旦戰(zhàn)局拉長,對手攻勢犀利些,就會暴露狗娃技術(shù)短缺的一面。
許遼到底是修行二十幾年的武道高手,又哪里會放過這么明顯的弱點呢。
幾次虛實變化的搶攻,就已經(jīng)纏住對方,欺身近處。
這種情況下長柄巨斧就不再是助力,而是掣肘。
如果還死抱著不放,那就是在拖累自己。
若真正慣用長兵器的行家,自然是有應對執(zhí)法,可狗娃到底是野路子出身,這種情況下,只能舍了兵器不用,以拳腳近身搏殺。
要說狗娃也真是個性子兇悍的,明明激活霸體的許遼氣力已經(jīng)遠在其上,這位就是腳踩大地,雙手護著要害的同時,不停地反擊。
這股韌性,讓許遼打得難受至極,畢竟他的巨力,是由內(nèi)氣刺激出來的,而人的內(nèi)息,又是有限的。
用來爆發(fā)的時候,防御的部分就少了。
用來防御的時候,爆發(fā)力就會變低。
不光許遼如此,天下間所有的硬功高手都是這樣。
而區(qū)分高手的最大一條,就是如何分配自己的氣,做到攻防兼?zhèn)洹?p> 但狗娃就沒有這樣的困擾,他的身體素質(zhì),是恒定的。
只要壓榨筋肉,就能產(chǎn)生足夠的爆發(fā)力,而在產(chǎn)生爆發(fā)力的同時,他的肉身防御也不會下降,甚至會因為身體緊繃,而略有上升。
當他發(fā)現(xiàn),只要他重擊許遼,對方打在他身上的拳頭就沒有那么痛時,一場尤為兇悍的對拳開始了。
都是單臂格擋要害,單臂猛攻,兩個壯漢面對面,雙腿如同嵌入大地,玩了命的拳擊對方身體。
“bong、bong、bong、bong!”
“啪、啪、啪、啪!”
雖然是不要命的互相對攻,但戰(zhàn)況卻是大為不同。
狗娃的拳頭打在許遼的身上,發(fā)出都是巴掌拍在皮球上的聲音,好像他的勁力,全都擊在空處,而反震之力,卻透進骨里。
反觀許遼的拳頭,打在狗娃身上那真是記記到肉,一下便是一個拳印。
才沒多大會兒功夫,狗娃上身的衣衫便被震碎,青紅之色遍布全身。
任誰來看,這場亡命對轟,后者都已呈現(xiàn)敗相,離死不遠了。
所謂拼盡全力然后爆發(fā),再然后戰(zhàn)勝強敵。
若這種事總發(fā)生,也不會被編進故事里。
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是,強者乘勝追擊,敗者如江河決堤。
能夠親手殺死一位老師口中的天才,許遼眼中滿是殘忍的笑意!
又過了十數(shù)息,狗娃的身體開始顫抖,骨骼開始悲鳴,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提醒自己,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承受這樣的對攻下去。
但狗娃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
從小便在山林中長大的他,對于弱肉強食的法則,是很習慣的。
他曾親眼見到一頭剛成年的猛虎,捕殺一頭體型大兩倍的水牛。
那頭猛虎在樹叢中無聲的匍匐前進,乘著水牛吃草的時機,猛地飛撲出去一口咬在了水牛的脖頸。
這頭老虎并不強壯,所以他無法咬斷水牛的脖頸,只能拼盡全力的咬合,扒在水牛身上。
遭創(chuàng)的水牛先是掙扎,可任憑它如何用力,老虎只是死死咬住不放。
又過了一會兒,水牛歸于平靜,它不再掙扎,甚至將頭往草叢探去。
它的動作很輕,慢慢把草含進嘴里。
如果不是它的脖頸上還扒著頭強壯的老虎,還道是午后悠閑的進食。
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jīng)到了盡頭,所以水牛選擇在最后一點點時間里,再品嘗青草的味道。
可惜,身上掛著猛虎的它,卻連吞咽都做不到,直至眼中失去光芒,重重摔倒地上。
那一幕,震撼了狗娃的靈魂。
雖然他清楚,水牛即便強壯也很難是老虎的對手。
雖然他也知道,被咬破氣管的獵物終究死路難逃。
但他還是不能接受,為什么水牛在生命的最后,任憑老虎撕咬?
弱肉強食?
別逗了!
即便他真是頭必死的水牛,依舊會爭斗不休,拼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