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你再猜
看簡槿這反應,尚蠡立馬就明白了,她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這個情況在尚蠡的意料之中,看她不喝茶時,還以為是對茶不滿意,或者在漫長的重開旅途中,長了點心眼,沒想到就是單純的沒有下茶菜。
心中百轉千回,尚蠡的臉色卻是笑意滿滿,它決定略過自己的身世,從在虛空中遇到周流一行人開始說起。
“我是在虛空之中遇到現(xiàn)在人族的祖先,當時他們正乘坐在形似陸地的道器之中,這類群體在虛空也不算少見,但讓我感興趣的是,道器之中凡人占大多數(shù),修士只有一成左右,高階修士更少,只有五人,境界最高的那個人更是沒有絲毫戰(zhàn)斗力。”
這類配置,一般是兩種情況,逃亡和押運,它在后面尾隨了一段時間,基本可以確定是第一種情況。
在尚蠡眼里,周流一群人可以說是一頓美味的零食自助,被老不死壓制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逃出來,它自己要隨本性隨心所欲一番。
它如今的境界,自然無需進食其他種族,但偶爾吃一下零食,也可以改善心情。
感覺時機成熟,它瞄準了道器中防守最為薄弱之處,打算趁其他修士反應過來前,搶幾個人就跑,但它一接近,就發(fā)現(xiàn)防守的修士不僅換了,防御也被重點加固,短時間內(nèi)取不了太大的突破,權衡利弊后,它只能暫時撤退。
接下來的幾次,它也嘗試過好幾次,每次都是同樣的情況,讓它頗為郁悶。
郁悶之后,它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行動太過明顯,提前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所以它痛下決心,進入蟄伏狀態(tài),爭取下次一擊得手。
蟄伏之際,它發(fā)現(xiàn)竟然還有一撥人跟在他們后面,神識掃過去,里面的人竟然全是修士,雖說高階的數(shù)量差不多,只比前面的多一人,但在中層修士的數(shù)量上,簡直就是碾壓前一批人。
就算不思考,它也能判斷局勢,那就是前面的那些人正在被追擊,如果追上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破掉道器的防御。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尚蠡有了渾水摸魚的想法,它按捺不動,就等雙方打起來,它坐收漁翁之利。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它等了五十多年,雙方的距離不但沒有縮短,反而拉長了,震驚之下,它開始收起輕視之意,分析原因。
它想起一路跟過來,沒有遇到其他穿行于虛空中的怪物和魔物,反而是后面的人,經(jīng)常遇到,還死了不少修士,結合它每次都能撞槍口的情況,它推測前面那行人中一定有擅長推衍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看上去最無能的家伙。
就在它猶豫要不要換目標的時候,前面的道器轉身進了另一片天域,它條件反射地跟上去,就看到他們一頭扎進了一個世界。
都跟到這里來了,走的話有點吃虧,它就也跟著進入。
不過一進入,它就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里不對勁,它也只能說出一點,那就是世界壁壘,高等世界的壁壘是最薄的,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到一些阻礙,而這個世界的壁壘,那是一點都沒有。
落地后,尚蠡沒有去找那些人麻煩,而是在世界上走動,就它看到的而言,世界的原住民只有妖獸一族,其他能修煉的種族,一個都沒有。
之所以說是妖獸族,而不是妖族,是因為其沒有繁殖和血脈能力,實力也很弱,能到達到金丹期修為的都寥寥無幾。
就在它觀察這個世界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找了一塊地域安置下來,擴充勢力范圍時與原住民起了沖突,實力本就低微的原住民節(jié)節(jié)敗退,幾大宗派之人為了開山立派,更是加大了驅趕的力度。
后來,尚蠡時不時去找人族的麻煩,被那些被妖獸瞧見,知道它修為不低,加上外形也相近,便奉它為主,以獲得庇佑。
它看了看那些妖獸,感覺不太好吃,沒有吃的價值,只能將目標對準人族,便帶著妖獸對人族領地進行破壞,人和妖獸都死了挺多,心心念念的零食卻是沒吃到,只能撿幾個妖獸尸體試試,結果它就吃到了此生中吃過最難吃的東西,惡心得它再也不想吃零食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它想起離開宗門時的場景,知道自己是被老不死陰了。
又過了十多年,人族中有一人突破,憋了很久氣的人族,設計將尚蠡及其屬下一網(wǎng)打進,妖獸被關進監(jiān)牢,它則是被封住修為后送到了那個推衍之人身邊,直到那時,它才知道部分高階之人的姓名,推衍之人名周流,捉它之人名陸子琦,統(tǒng)籌之人名朱輪。
見到它,周流便說要與它做個交易,它詢問交易內(nèi)容后,周流便帶著它到了宗門的一處封禁之地。
“來到此界后,各宗門弟子仍按原方法修煉,一開始效果還不明顯,但到了筑基、金丹之后,就能夠很快發(fā)現(xiàn)他們在逐漸變得瘋魔?!敝芰髦钢魂P押在此的弟子解釋道。
尚蠡看那些行為舉止瘋癲、甚至啃食自己的人,感到了一點不適,它可不忍心啃自己。
周流看著那些弟子,十分痛心,“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都不能讓他們恢復原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完成最后的轉變?!?p> 最后的轉變?”尚蠡問了一句,幾乎就在幾秒后,其中一名弟子的身形就開始變化,體表覆滿毛發(fā),長出了多余的尾巴,嘴鼻向外凸起,與原住民妖獸一模一樣。
它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這個世界果然有大問題,你們當年怎么選了這個地方?!?p> “道器的能量耗盡了,不盡快找地方,都會死在虛空中。”周流無奈道。
“你們查出是哪里有問題了嗎?”尚蠡問道。
“靈氣。”
竟然是靈氣有問題?!
聽到這個結論,尚蠡是真的被驚到了,賴以修煉的靈氣出了問題,等于是斷了修士的路。
要不還是再找一個世界?!鄙畜唤ㄗh道。
“我們又何嘗不想,道器已經(jīng)暫時不能在虛空中航行,追擊的人也已經(jīng)到了,我們,根本沒有時間?!?p> 交流的同時,它看到成為妖獸的弟子已經(jīng)不再瘋癲,眼神也恢復了清明,“恢復正常了?”
“不,徹底成了另一個物種,記憶也是新的,對我們,可以說是,極為仇視。”周流淡淡道。
“我們創(chuàng)造了新的功法,只要小心,就能避免出現(xiàn)這種結果?!敝芰鲹]手,一人一妖回到了居所,“就像前面說的,時間不夠,新功法五階及其上,還沒造出來。”
在我的推衍之中,我們尚有一線生機,卻是在七千多年后,經(jīng)過與其他道友的討論,我們決定利用道器,將追兵堵在界外,只要撐夠時間就行?!?p> “我要與你進行的交易,就是為我們爭取歸來的時間。”
“具體說說?!鄙畜蛔?,感覺這個交易也不是很難的樣子,“交易完成后,你們就讓我離開。”
“可以。”周流直接答應。
“我已經(jīng)用神通,附身在未來的一個孩子身上,瞥見了未來的一角,所以我們的計劃完全可行?!?p> 據(jù)周流所言,目前的妖獸不足為據(jù),最棘手的是遠古,他只是推演時接觸到一點,就受了傷,次一些的是遠古的弱化版,如果是妖獸是普通人被污染所化,那有著高階修士潛力的人所化的便是弱化版,危險性被妖獸大得多。
“‘門’之后,便有著沉睡的遠古,而門,也會逐漸開啟,你要做的,就是在門徹底開啟之際,再度讓門關閉,門關閉后不久,我們就能靠門陰追兵一筆,徹底解決追兵的隱患?!?p> “那門在什么時候徹底開啟?地點在哪?”
“就在附近,我們的計劃是用一個地下陣法讓你陷入沉睡,保持狀態(tài),當你醒后,再把那些和你一起封印的妖獸轉化吸收,應該能維持全勝時期的修為?!?p> “此外到時候我們會用另一個道器暫時斷絕靈氣,到了一定時間,會靈氣復蘇,如果其正常復蘇,生機就不會出現(xiàn),所以還要讓復蘇時間再晚十年?!敝芰饕稽c也不客氣,“我打算再造一個吸收靈氣的法器,讓這個法器拖延靈氣復蘇的時間,至于這個法器的原材料,我掐指一算,好像在你這里。”
尚蠡:“……”
雖然很不情愿,尚蠡還是給了材料,畢竟先前給他們制造了很多麻煩,不出一點血也說不過去。
“即使根據(jù)推衍結果,做了那么多準備。”周流嘆了一口氣,滿臉擔憂,“但在看不見的手攪局之下,最后的偏差,依然很大?!?p> 尚蠡挑重點講述了一下當年的事,順便美化了一下自己的行為,比如它不是被捉去,而是被請去,得知法器所需原材料在自己身上,它當即拿了出來,并且沒有索要任何報酬。
“也就是說,從門第一次出現(xiàn),到門徹底打開,一般需要五天時間,還可能提前,打開時會有日月同輝的異象是吧?”簡槿喝完了茶,把茶杯放回了桌子。
對對對。”尚蠡連連點頭。
“那你加油干?!焙嗛日酒穑拔胰フ覀€沒人的地方?jīng)_三階去了。”
“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鄙畜慌男馗WC道。
簡槿看著尚蠡,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隨后就消失在原地。
“唉?!鄙畜灰猹q未盡,它本來還想問問其他事,簡槿走得太快,它都沒機會問。
老不死離開前,曾找過它一次,再次囑咐了一遍,它那時又有了新問題,“修因果之道與時間之道的人,應該有辦法對付她吧?比如倒果為因,在時間長河中找到弱小時的她,然后將其殺掉之類的?!?p> “你還別說,后來又有二十多個人去海晝界支援,其中兩人就是修因果與時間之道,還沒有正式斗法,僅僅是試探,都是當場被反噬得壽盡而亡。”
“那你有沒有問過那個大能?”
“問過,而且你不覺得我現(xiàn)在也是大能了嗎??!?p> “大能怎么說?”
“你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