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饒命!”梁豐下意識的喊出這句話。
“我這衣服誰換的?說!”江琪兒蒼白的臉色中帶著一絲不健康的血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現(xiàn)在刀架在脖子上,梁豐自然不敢說是他換的,便毫不猶豫的開口:“是我叫一個大娘幫你換的?!?p> “這衣服分明是男人的,你撒謊成性,我憑什么相信你?”江琪兒厲聲質(zhì)問。
“這不是沒合適的衣服嘛,總不能讓你穿大娘的麻布衣服吧,這多丑啊。”梁豐努力圓謊,江琪兒的劍又動了一下,離他的脖頸只有幾毫米的距離。
“別別別!聽我說,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把你背回來,現(xiàn)在你還在那破廟里淋雨了?!?p> 梁豐一邊說一邊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著劍刃兩邊,嘗試推開劍刃一點,但無法撼動分毫。
江琪兒陷入沉思之中,開始回想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她去到破廟后,剛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暈。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今早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江琪兒直盯著梁豐的雙眼,似乎警告他說謊后果很嚴重。
“劍劍劍!稍微移開一點。我既然帶你回來,就沒想過逃跑?!绷贺S看著她神色稍微緩和下來的臉,便開始提條件了。
一道白光亮起,劍一下子就被江琪兒收入劍鞘中,梁豐的一縷頭發(fā)還在緩緩落下。
這速度快到讓肉眼無法捕捉,這也堅定了梁豐撒謊的決心。
梁豐拍著胸口,喘了兩下,氣還沒理順,便看到江琪兒臉色逐漸變差,便開始講解事情的經(jīng)過。
“今天上午,在東郊那間破廟里,你被黑火藥炸暈了。你我雖無深仇大恨,但也是冤對頭。不過,我心地善良,實在不忍心把你扔在荒郊野外,辛辛苦苦的把你背了回來。生怕你身體出問題,我還叫了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讓他仔細給你診斷了一番,診斷的錢都是我付的。你若是不相信,立刻找那個大夫來對峙?!?p> 梁豐邊說邊揉著腰,一副我很累的樣子。
這一動作,讓江琪兒產(chǎn)生誤解,手中的劍拔出三分之一,冷道:“你輕薄了我?”
梁豐目瞪口呆,急忙甩了兩下頭,悲憤道:“我又不會武功,是背了你這么遠路,背得腰痛的。若是真想輕薄你,不該是收了你身上所有的兵器,把你五花大綁,關(guān)在地牢里么?狗咬呂洞賓,早知是現(xiàn)在這局面,我就不背你回來了?!?p> 江琪兒認真思考一番,想著梁豐說得確實有道理,他若是真心對自己有不軌之心,現(xiàn)在自己也不該在這里。
“對不起!”江琪兒嘟著嘴道歉。
得到這三個字,梁豐心中的石頭落地。
他已經(jīng)一天半沒合過眼,現(xiàn)在太過困頓,站著人不住的踉蹌,東倒西歪,完全無心欣賞她的可愛。
輕點一下頭,他走到自己床前,傾倒在床上。
江琪兒本想發(fā)怒,斥責(zé)他態(tài)度敷衍,但他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她心中還有很多疑惑,如為何破道觀內(nèi)埋有黑火藥之類的問題,想問個清楚。
她嘗試著搖了他一下,他沉睡如死豬,一動不動,呼吸均勻,根本沒醒來的意思。
當(dāng)下的情況,唯有等他再次醒來,才能再詢問。
目光移到墻角的方椅上,她看到自己之前穿的那身衣服,她的衣服被一套淋濕的男人衣服壓著。
這衣服擺放方式不對,她頓時怒火飆升,猜測有很大可能是梁豐為她自己換的衣服。
就算不是,梁豐也在她旁邊換過衣服,就算她是昏迷狀態(tài)的,這也不合禮法。
她感覺自己被玷污了,抽出長劍,準備砍他。
但看著熟睡的梁豐,看著那有些英俊的臉龐,心軟了,打算等他醒來后,詳細問一遍,再砍他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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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好幾個時辰后,在傍晚時分,梁豐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江琪兒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睡姿不是很好,粉嘟嘟的臉蛋被手臂壓得有些變形,嘴角露出了一絲縫隙,口水從她嘴里流了出來,把手臂上的衣服都弄濕了一片。
梁豐瞠目結(jié)舌,這一情形顛覆了他的三觀,原來女俠和常人沒什么不同,還是會流口水。
看著她這熟睡的樣子,梁豐真不忍心打擾,于是拿了一件比較厚的衣衫,為她披上,防止她著涼。
江琪兒感覺到有人碰了自己一下,便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衣衫,又下意識的趴在桌子上。
旋即,她意識到不對,急忙起身,拔出寶劍,又一次的放到梁豐頸上。
梁豐滿頭霧水,不解問:“我不就給你披了一件上衣么,又冒犯到你了?”
“是不是你給我換的衣服?”江琪兒冷冰冰的問。
“何出此言?”梁豐皺眉問。
“你的那身濕透了的衣服,竟然壓在了我的衣服上。”江琪兒抬頭看了一眼放衣服的椅子。
梁豐心中驚懼,心想自己還是太大意,沒有注重細節(jié),竟然忘記了把兩人的衣服分開,此時也只能狡辯。
要是讓她知道是自己親自幫她換的衣服,以她那火爆的性格,真有可能把自己給砍了。
“我沒幫你換衣服,我自己確實是在這房間換的衣服。這房間大,有屏風(fēng)擋著,就算當(dāng)時我換衣服,你醒來了,也看不到我的身體,不影響什么?!?p> 他很想說這是他自己的房間,在這房間內(nèi)換衣服沒任何不妥,但怕觸怒她,最終忍住了。
“這不合禮法,孤男寡女怎么在同一室內(nèi)換衣服?”江琪兒羞怒不已。
“我們未有任何逾矩之處,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況且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說出去,沒別人知道?!?p> “不行!若是有人看見我進了你房間如此久,在背后說我壞話,我還怎么見人?”江琪兒劍還是不愿意放下來,不過臉上表情很掙扎。
以她的性格外加掙扎的表情,便可判斷出,她大概率不會砍人,梁豐開口問:“那你說怎么辦?”
“你還來問我?”江琪兒臉上的掙扎逐漸消失。
梁豐見狀,急忙動腦筋,靈光一閃,道:“你來我這是白天時候,我們的姓氏都一樣,我們可以假裝是遠方的堂親,你來此為了探望我。這番說法,天衣無縫,完全不會落人口實?!?p> 江琪兒沉思一番,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劍,嘆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不必擔(dān)憂,我會把我們是遠方堂親的關(guān)系公布出去,只要你不露破綻,無人質(zhì)疑?!绷贺S信誓旦旦的說。
“若是有人在背后說我的壞話,我就把你閹了?!苯鲀簹鈩輿皼?,猶如一頭小母老虎。
梁豐頓感下身一涼,急忙道:“放心,我這身份,不會有人嚼舌根子。”
“我的衣服差不多干了,我要走了?!苯鲀恨D(zhuǎn)移話題道。
“一路順風(fēng)?!绷贺S微笑著說。
不過接下來他的笑容逐漸凝固,江琪兒緩慢的抽出了寶劍。
梁豐意識到她要在這房間內(nèi)換衣服了,于是急忙的走了出去,把門拉上,站在門外等待。
他這次面都不向里看,生怕她誤會什么。
一陣輕微的動靜后,江琪兒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我要走了,你處理好后事,若是處理不好,我就砍死你?!苯鲀壕嬉痪洌泐^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知道。你以后睡覺的時候也注意點,流口水不是淑女的表現(xiàn)?!绷贺S小聲回復(fù)道。
江琪兒耳朵靈敏,完全聽清楚了后面的那句話,身體一震,正要拔劍。
梁豐腳底抹油,迅速的竄入房間,把門關(guān)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