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豐穿上了知縣官袍。
他這身材比較纖瘦,穿上官袍后,略顯清秀。
這就導(dǎo)致他完全沒有官員該有的威嚴(yán)氣質(zh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官。
梁豐照著鏡子,忍不住吐槽:“有些人真的天生不適合特定的角色,我這帥氣樣貌就不適合當(dāng)官,形象不夠威嚴(yán)?!?p> 他出門后,直接奔著江琪兒的房間去,喊起了她,讓她陪同自己一起開動員大會。
江琪兒千般不愿,但耐不住梁豐的攻勢,最終用一碗蔗糖水,成功的換取了她的同意。
這讓梁豐想起初遇她那時候的情景,她當(dāng)時是真的要他賠水,而不是陪睡。
至于現(xiàn)在,梁豐也摸不準(zhǔn)了,他能感受到她的喜歡,但他礙于身份,不能回應(yīng)。
梁豐來到前衙大堂之上,發(fā)下命令,叫一眾衙役集合,他要開會了。
這些人,還未收心,需要用點手段,讓他們知道該選擇站哪一邊。
不久后,大部分衙役到來,唯有一小部分完全忠誠于李文志的人,沒有理會梁豐的命令。
梁豐當(dāng)場拿出紙張,逐一寫下這些人的名字,以后找些機(jī)會把他們罷免了,剔除出衙役行列。
眾人在底下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停不下來。
梁豐看沒人再來后,直接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
啪嗒一聲巨響,震懾到了眾人,梁豐的手也被反震麻了。
疼痛一陣一陣的襲向他腦海,他極力憋住,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在他身后的江琪兒忍俊不禁。
這一次動員大會,梁豐先要施威,先鎮(zhèn)住場子,不然以后這些人也不會聽他的話。
他敢施威,還得有所倚仗,這也是把江琪兒叫來的原因。
有了江琪兒,他可以暢所欲言,不用害怕底下的人造反。
梁豐清了清嗓子,端坐筆直,發(fā)現(xiàn)坐著說話特別別扭,就站了起來,開始訓(xùn)話。
“我今天叫你們來,就是要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江義天是交水縣最大的官。以后,你們必須得聽我的,而不是聽縣丞或是主簿的。丁主簿,你說是么?”梁豐扭頭看向丁明。
丁明臉色難看,最終假笑著開口:“當(dāng)然!當(dāng)然!”
“丁主簿的回答,你們聽到了么?”梁豐問下面的眾人。
“聽到了!”有人回答第一聲,而后其余人紛紛接上。
梁豐很滿意,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訓(xùn)話技巧,長篇大論的效果遠(yuǎn)比你問我答的效果差,有了交互,才會讓人記憶更加深刻。
這會讓底下的聽眾產(chǎn)生我是參與者,而不是旁聽者的錯覺,事實上他們沒掌握任何的主動權(quán),還是個旁聽者。
“接下來我說的話會比較刺耳,你們要認(rèn)真聽好。在交水縣內(nèi),我的月俸祿才七石半米,是不是很低?”
眾衙役相互對視,完全不敢接話。
“確實是很低,而你們的俸祿更低,說句難聽的,你們不搞點外快,連家人都養(yǎng)不起。水至清則無魚,過去的事情我既往不究,往后還能繼續(xù)搞外快。但自今日起,你們必須聽我的,搞外快不能向窮苦人要,不能向弱勢者要,不然嚴(yán)懲不貸?!?p> 梁豐說完這句,眾衙役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他,這話怎么能在大堂之上說出來。
他身后的江琪兒,小嘴微張,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最后用劍柄戳了戳他后腰,小聲說:“你怎么可以在這場合上說這種話?”
梁豐沒有理會她,繼續(xù)開口:“是不是感覺我說出這話時,動了你們的利益?”
眾人低頭沉默,哪敢接話?
“向弱者窮者伸手,能得幾個錢?況且他們的生活已經(jīng)夠苦了,何必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唯有向富貴者出手,才能得到更多的錢銀?!?p> 這話一出,眾衙役終于不淡定了,這知縣和他們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一些比較富有的人,權(quán)力也沒知縣大,知縣想貪,自然可以向部分富人伸手要,而底下之人哪有這樣的權(quán)力,現(xiàn)在明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安靜!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若是相信本知縣,以后本知縣帶頭搞錢,賺的錢大家一起分了。”
他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一起貪污的話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眾人心思各異,相信梁豐的人并不多,他們不相信有這么傻的知縣,這話若是被上頭官員知道了,那可是大麻煩。
不過,在場之人也不敢告密,誰身上是干凈的?
口說無憑,梁豐知道他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很少有人會選擇相信,但他的本意就是讓他們知道他是這么想的。
這也是無奈之舉,江琪兒武功高強(qiáng),能一打多,不過總有力竭的時候,若面對武器更精良,武力更強(qiáng)大的對手,她也會落敗。
讓江琪兒一直頂著不是出路,現(xiàn)在唯有收買人心,讓這些不愿出手的衙役一起對抗章陽德才是出路。
還有,縱觀各個朝代,官員貪污是一個難以繞開的問題,這個窟窿或許會小,但永遠(yuǎn)都堵不上的。
堵不如疏,加以正確的引導(dǎo),這些人就能走上正軌,讓他們至少別向平民百姓伸出貪污之手,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縣衙外田珩的車駕到來。
梁豐直接解散了眾人,走了出去迎接。
“田老爺,你這是?”梁豐非常不解的問。
田珩身后的馬車上拉著一堆的貨物,有糧食米面,還有雞鴨魚鵝。
“聽說江女俠要在縣衙內(nèi)住下,我怕江女俠身上的傷好得慢,所以送來了這些東西。”田珩笑著說。
“這些我都不要,你拿回去吧!”江琪兒不知道田珩打的什么壞主意,立刻拒絕了。
“我就是純粹惡心一下章家,沒別的意思,江女俠不要誤會。”田珩急忙解釋。
“我還是不能要?!苯鲀涸俅尉芙^。
“這是田老爺?shù)男囊猓阍趺茨苋绱撕菪木芙^呢?”梁豐對著江琪兒說,而后扭頭,“田老爺,我代為收下了,您先回去吧!”
“好!”田珩應(yīng)答一聲,隨即叫人卸下了貨物,卸完貨物后就離開了。
在田珩走遠(yuǎn)之后,梁豐扭頭對著眾人說:“這些東西都搬進(jìn)去,全都煮了,今天加餐?!?p> 梁豐此時想借花獻(xiàn)佛,給底下的人看看他的所作所為,讓衙役們相信他之前的話并不是空口白牙。
“這是田珩送給我的?!苯鲀簹獠贿^。
“你沒要我,我?guī)湍阋模椅乙矝]讓你不吃啊?!绷贺S狡辯到。
“哼!你怎么能這么無恥。”江琪兒知道梁豐在收買人心,但想他開口求她一下,但梁豐連半點求的意思都沒,就生起悶氣來了。
“等下給你多弄一碗糖水,兩串很甜的糖葫蘆,不能再多了?!绷贺S一臉肉疼到。
“成交!”江琪兒歡天喜地的走開了。
一個時辰后,衙役們吃了一餐特別好的大餐。
這些衙役并不富裕,有很多人還把剩余的飯菜打包回去,帶給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