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城區(qū)路人的圍觀下,市立圖書館門前停下了一輛帶有教廷標示的車輛,裝飾和造型的高檔程度在安海上城區(qū)也極為罕見。
車上下來兩男一女,其中較為年輕的男子帶著其他二人走進了圖書館的大門。
進門后不久,車輛便揚長而去,這時圍觀的路人中突然有人說道,“那是安然大主教,那個光影教團的女神主教。”
“安然大主教???”
“沒聽過,對光影教團不大熟,現(xiàn)在除了下城區(qū)那些人誰信這個?!?p> “誒,就是那個女神嘛,特別漂亮,據(jù)說已經(jīng)一百多歲了,仍然容顏不老。”
“開玩笑的吧,一百多歲的老女人,怎么容顏不老。”
“對,對對,就是那個如果你要想知道光影之神兜帽下的容顏的話,就去看安然大主教那位吧?!?p> “好像有這么個說法,可惜沒看到,可惜,可惜。”
“別惦記了,上班去吧,散了散了?!?p> “散了散了,回家吃飯去。”
被這輛帶有教廷標識的車輛吸引來的人群,在幾聲“散了散了”中略帶遺憾的散伙了,遺憾沒有一睹安然大主教的芳容。
按時到崗的章楠,正帶著從瑪麗阿姨家借來的墨鏡四處用看客視角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說來也巧,在昨天吃完飯講故事的檔口,雪莉的弟弟一直手上擺弄著蕭七的一副墨鏡,章楠看到后心想帶個墨鏡可以避免開啟看客視角的時候,畢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別人是種不禮貌的行為。在蕭七出門的時候,章楠試著開口借用這幅眼鏡,沒曾想蕭七二話沒說便送給了他。
當章楠看到一個同事臉上赫然印著幾個連續(xù)的唇印,心想這家伙也許是家有嬌妻戀戀不舍,也指不定是整夜鬼混到上班。
正當他還在猜測的時候,從外面走進兩男一女三人,其中最為顯眼的是走在正中的安然大主教,一雙玉腿沒有衣服覆蓋裸露在外,腰肢也耀眼的在上衣和短裙之間時隱時現(xiàn),火紅色的上衣映襯得她紅唇更加誘人,容顏被兜帽遮擋但下顎的完美弧線,足以讓人想象到她的傾國傾城。三人向著樓梯走了短短幾步,門庭中的其他人便淪陷在這位美人的傾國傾城中,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忘記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只是呆呆木木的看著。
從章楠視角看去卻是另一番風景,當三人進入門庭的時候,沉迷于看客視角的他發(fā)現(xiàn)三人身上都散發(fā)著和薛醒打坐時一樣的黃色光芒,稍有不同的是年級最大的弗朗西斯神父的黃色光芒比較暗淡,還帶著些許亮白色;站在中間的安然大主教黃色光芒亮度適中,給人溫暖和煦的感覺,身體邊緣還散發(fā)著一些淡淡熒光;斯考特的黃色光芒就十分耀眼,耀眼之余還有幾分凌厲的光線直刺人眼,令人炫目。
正當章楠準備進一步觀察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安然大主教的目光竟在直直的看向自己,眼神中充滿了審視。章楠與安然大主教的眼神便隔著墨鏡直直的對視一起,就這樣安然大主教藏在兜帽中的容顏被章楠一覽無余。讓章楠這位“兩世為人”的“資深宅男”,在她的容顏面前顯露出未經(jīng)人事的青澀。正當章楠想試著眼神躲閃到一旁的時候,安然大主教的眼神開始變得溫柔了起來,溫柔之余帶著一些炙熱,炙熱之上還多出幾分渴望,讓仍在看客視角的章楠忘記了自己應(yīng)當時刻保持的客觀和冷靜,瞬間解除了看客視角之后便沉溺在了她似水的眼波中。
就在此時,薛醒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安然大主教圣駕光臨,薛某有失遠迎啊”。一陣陣的聲浪,就像章楠在餐廳包廂體驗過的一樣,震的圖書館一層的各種設(shè)施“咔咔”作響,也正是這一陣陣聲浪把被傾國傾城容顏淪陷的人們喚醒,也把沉溺在似水眼波中的章楠打撈上岸。
“看山先生,唐突拜訪還請您諒解,安然這邊有要事需要與您商量?!卑踩淮笾鹘炭吹窖π蚜⒂谝粯嵌墙唤绲臉翘蓍g,客氣的說道。
“還請您圣駕移步,到薛某辦公室一敘?!毖π焉眢w一側(cè),也很客氣的讓出一條樓梯。
安然大主教微微點頭,緩步走上了樓梯,斯考特和弗朗西斯神父也緊隨其后。
看著教室里一屋子的姑娘們,尹伊開口說到“下周要舉行光影教團的布道活動,活動的司儀工作有史以來第一次我們下城區(qū)女校承擔,而我們禮儀課程班級將是承擔司儀工作的主力軍,我希望我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大家要更加積極認真的學習?!?p> 這個消息就像一枚深水炸彈一般丟進了人滿為患的教室中,原本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教室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然后這猶如黎明前的安靜一瞬間又被接踵而至的討論點燃。
“我們下城區(qū)女校承擔司儀任務(wù)?”
“我們是主力?”
“尹老師,我們這些旁聽生能參加嗎?”
“尹老師,我也想?yún)⒓?。?p> “以往的布道都是上城區(qū)在弄,那司儀那會場都是亂七八糟的,肯定不如尹老師弄得好?!?p> “我也想?yún)⒓影。墒峭拊诩覜]人看啊,怎么辦?!?p> “瞧你說的,你現(xiàn)在好像帶著娃來上課啊?”
“尹老師,我報名,我家里沒啥事。”
拋出這枚深水炸彈之后的尹伊,身體倚在講桌旁旁,靜靜地看著講臺下每個人的不同表現(xiàn)和言辭,仿佛想把每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記錄在腦海中,消化在理解里。
“大家放心,我會盡力爭取名額數(shù)量,在布道活動中也能幫忙做做接待、宣傳和后勤?!币僚牧伺氖謱⒈娙说奈^來,然后擅作主張的幫光影教團定下了這件事情。
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聲浪,雪莉也在隨著姑娘們大聲的歡呼著“尹老師真好,尹老師真棒!”
沒過多久,安然大主教一行三人和薛醒有說有笑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然后在薛醒的陪同下出了圖書館的大門,坐上那輛雍容華貴的車輛揚長而去。
在車上斯考特略帶斟酌的問道,“主教大人,您進圖書館的時候為何要開啟神境通?!?p> “薛醒此人雖然已經(jīng)得到教廷和教皇陛下的諒解,但教皇陛下對他還有一句此人必須當心的評價,不得不防?!卑踩淮笾鹘虖馁N身衣物里取出一只細小木棍,用它將自己緋紅的頭發(fā)高高扎起,然后說道,“而且今日一試,薛醒已經(jīng)踏破四境,站在了比肩神明的門檻之上。你倆都落后了?!?p> 聽完安然大主教的這一番話,斯考特和弗朗西斯神父心中都是一驚,對于二人來說是教廷在安海一明一暗兩枚棋子。弗朗西斯神父在明負責傳播教義,斯考特在暗負責清除那些對教團不利的因素,彼時薛醒也在四境雖然閑云野鶴不問事務(wù)一心撲在圖書館,但畢竟當年誤入過歧途。彼時弗朗西斯神父和斯考特兩人通力合作便可將其拿下,但是現(xiàn)在變天了。
安然大主教敲了敲車上的扶手,開口說道,“下一站,踐法者駐地?!?p> 這時,斯考特才注意到安然大主教已經(jīng)改變了自己的發(fā)型,用一只細小木棍將頭發(fā)高高扎起,而這只細小木棍便是她在神降之時,由光影之神直接賜予的傳奇奇異物“釵鳳”。
伏在踐法者駐地的老哈爾,一邊觀察著遠處駐地大門的情況,一邊回味著昨夜在“泄密者”酒吧三樓天臺發(fā)生的事情。
提前請過假的老哈爾,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酒吧區(qū)的“泄密者”酒吧,不像平日白天那樣冷清,夜里的這里充斥著刺鼻的酒精味道、劣質(zhì)的香水味道、酸腐的汗臭味和一些讓人迷離混沌的奇異味道,但這些統(tǒng)統(tǒng)被匆匆而來的老哈爾丟在了腦后。在將雕像丟給酒保之后,老哈爾匆匆上了三樓,全然沒有在意酒保接到雕像之后發(fā)怵的驚恐眼神。
夏拉爾女士在三樓天臺邊緣靜靜的坐著,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在期待著什么,待老哈爾走上前來的時候,伸手制止了他的前進說道“老哈爾,你的祈愿主已知曉,你足踏之處,便是祂踏足之地。恭請神降?!?p> 正當老哈爾還在思索夏拉爾女士這句話的含義之時,他腳下所站之地突然泛起一片幽綠色的光芒,讓他不知所措。隨著幽綠色在天臺漸漸蔓延到四處,當了大半輩子警察的老哈爾也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下來,他發(fā)現(xiàn)夏拉爾女士的腳下也在泛起幽綠色的光芒。
“喬·哈爾一世,你的祈愿是復(fù)活兒子,我可以幫你實現(xiàn),但作為交易你也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情,當然在做完這件事情之后你的兒子便會到你的身邊。”聲音是從夏拉爾女士那邊傳來,只見她跪坐在幽綠色光芒中,皮膚在不斷塌陷干枯下去,身軀也在不停的抖動,四肢和軀干在不斷的向軀干靠攏收縮。
“為了展示誠意,我現(xiàn)在支付定金。你也不必驚慌,你的定金已經(jīng)支付過了?!比栽诓粩嗫繑n收縮的夏拉爾女士,抬起頭來看著老哈爾,眼神中全是虔誠與服從,突然間從她的口中噴射出一道幽綠色的光芒直沖老哈爾身體。
雜亂無章的低喃,狂亂無序的情緒,狂躁無情的思緒,躁動不停的渴望還有龐雜凌亂的知識在綠光接觸到老哈爾的時候,一股腦兒灌輸?shù)搅怂纳眢w之中,讓他趴在天臺上不斷顫抖。
過了好大一陣,老哈爾停止了顫抖,原本趴著的他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眼神中幽綠色閃動,喃喃說道“原來計劃是這樣的,非凡者也不過如此?!?p> 就在此時,夏拉爾女士的身軀在夜風中,漸漸化成了粉末,隨著風輕輕的飄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