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木芙若菊
薛曉曉被關(guān)押起來了,除了薛府人按說該并無人知曉。
可消息偏偏就這樣悄悄流了出去,還越來越有愈演愈烈之勢。
皇上靈鞥雖然對薛曉曉沒什么想法,對薛府更是沒有什么偏愛,但不得不作出一副公正樣子關(guān)懷備至,因?yàn)檠詴允茄x薛將軍的嫡女。
隔日,皇上靈鞥就下旨召見薛曉曉入宮。
薛家一派慌張。
樂壽堂,二夫人有些手足無措,看的三夫人一臉暗暗的得意,老夫人等她們喝完了足足一盞茶,才在方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看看你們這個樣子,薛府還是姓薛的做得主?!崩戏蛉艘荒樅掼F不成鋼。
從她話中的意思不難聽出,其中也暗喻著皇室定要狡兔死,走狗烹!但最終我們還是他拉攏的對象,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
二夫人聽的心里一咯噔,當(dāng)是好大的膽子!
而方才那一眼朝著自己看來的時候,分明是在暗示著自己什么,讓她的心中諸多不悅。
明明她自己安排好的計(jì)劃,莫名都被皇上靈鞥莫名其妙不知何處得來的消息,給打亂了!
薛凈潭也是氣得將手中名貴的錦帕都給攥得變形,本想讓薛曉曉好好出丑,可如今倒好,所有的風(fēng)頭都即將被她給搶去了,這下好了,連皇上靈鞥都要召見她了,這不僅是讓她落了下乘,更是自己何年才能追的上去!
這讓自己如何不氣!簡直氣得通紅了眼!
薛凈潭和薛妙音都絞著帕子,罵著:好你個薛曉曉,我們等著瞧!
關(guān)押監(jiān)禁暫且告一段落,眾人小憩片刻,還是只能把薛曉曉暫時放了出來,做足了派頭。
薛曉曉被收拾妥當(dāng),就這樣進(jìn)了宮,開始第一次見皇上靈鞥。
此時的皇上正在皇后那里,正巧皇后的侄女溫秦秦也進(jìn)宮來了,就一塊兒坐下了。
更巧的是,四皇子靈柯和淑妃正好這會兒子到皇后這兒給皇后請安,就一道坐下了。
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淑妃自是注意到了溫秦秦,朝著四皇子使了個眼色。
四皇子自然是會意,忽然開口道:“我看丞相家大小姐如此才慧過人,想來還未曾婚配,父皇倒是該好好琢磨一下?!?p> 其實(shí)溫秦秦的親事之前妃嬪們已經(jīng)討論過,四皇子在這個時候又舊事重提,只怕是別有用心。
江曉萱自幼愛慕靈柯,此時他提起溫秦秦,又故意這個時辰過來,這位江小姐顯然是想歪了。
江曉萱打算趁機(jī)說句話,卻被旁邊的江夫人攔住了。
之前入宮溫皇后的話已經(jīng)很清楚是在警告她們,這個時候再沖上去,純屬是自討沒趣。
一而再再而三的沒能夠好好教育到溫秦秦,這下好不容易又有了機(jī)會,卻被母親瞪了自己一眼給攔下,江曉萱委屈地淚水在眼中打著轉(zhuǎn),愣是沒掉下來。
四皇子靈柯提了頭,也有不懷好意的世家子女跟隨后面討論了起來。
不過嘛,這次溫秦秦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只是因?yàn)樽约旱谋憩F(xiàn)已經(jīng)已經(jīng)讓貴妃看的滿意,她自然會為自己解決,更是因?yàn)樗缃窀P(guān)心傳言被監(jiān)禁的薛曉曉。
就在他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溫秦秦婚事的時候,芍藥瞧瞧地走到薛曉曉的身旁,在她耳邊小聲嘀咕著。
溫秦秦淡笑著,將手中的杯盞輕輕的放在桌案上,悄然起身離開了席位。
?御花園內(nèi),各色鮮花琳瑯滿目,即便如今是秋季,可在花匠的料理下,開得爭艷奪目。好若今日的大朝會,各展風(fēng)姿。
歐陽少恭步伐緩慢地在林間小道上走著,漫無目的地欣賞著一路的鮮花,可謂是賞心悅目。
淡而溫柔的光線輕散在他的身上,刀鑿般精致的面容,深邃如星辰的鳳眸,淡薄的唇線,隨著他淡淡的眸光,這些花兒都競相失了顏色。
溫秦秦一路走來,看到陽光下那俊朗的男子,自己也不住地失了神,步伐也隨之緩慢了下來。
但很顯然,她從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如今前來,不過為做個交易罷了。?
等她走過去的時候,歐陽少恭忽然側(cè)身過來,淡而無味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溫秦秦的身上:“不知丞相府大小姐喚我來此處,所為何事?”
原來在此之前,溫秦秦早就暗中吩咐芍藥,趁著自己去皇后的棲鳳宮的時候,為她帶句話給歐陽少恭,把人給約出來。
正好自己在皇后那兒的時候,那些等著自己出丑的人,勢必將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時趁機(jī)混進(jìn)去前朝給歐陽少恭消息,反而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
溫秦秦莞爾一笑,望著前面一株木芙蓉,正值花期,純潔無暇的花朵纖細(xì)婉約,只是沒有宜人的香氣,遜色不少。
“久聞歐陽家公子才華橫溢,樣貌非凡,今日一見,的確不假。”
溫秦秦語氣一頓,聲色陡然凝重起來,“我想同歐陽公子談個條件,不知?dú)W陽公子可感興趣?”
她一個女子同自己談條件,有意思。
歐陽少恭被溫秦秦給的前提吸引住,他忍著笑,眉梢一俏,忽而追問著:“什么條件。”
溫秦秦淡笑:“歐陽家公子優(yōu)秀過人,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偏偏歐陽公子不喜在人前顯露,于是平白遭人非議。”
?她的手輕輕地?fù)崦黄拒饺?,嘆息一聲,“到了秋日,這木芙蓉的姿色不比菊花清雅淡然差,只是它無香,往往讓人忽視了它獨(dú)有的美麗,真是可惜了。”
溫秦秦陡然蹙起的眉毛恰到好處,像極了哀憐落花的君子。
歐陽少恭劍眉蹙起,深邃的眼眸恍若幽潭,深不見底,帶著幾分思量,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溫秦秦。
她以木芙蓉來比喻自己被人掩藏住光芒,似乎是很了解他的樣子。
可惜自己從來最討厭這樣與己無關(guān)卻又事事藏不住野心的模樣,活像自己那幾個又蠢又笨的哥哥。
“雖說金子總是會發(fā)光的,但金子總要自己發(fā)光才會有人去賞……”這一次,沒等溫秦秦說完,歐陽少恭頭也不回的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