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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探列傳之少女人形

少女人形 下

名探列傳之少女人形 阿言又來了 8339 2021-06-20 13:5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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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夏櫻和吳桀不約而同地向我投來吃驚的目光,仿佛見到了什么怪物。

  “辻,你說什么胡話呢!蘇澤慘死,安安生死不明,怎么可能好嗎!”

  “偵探先生,你是不是這幾天工作累壞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呢?”

  我沒理會二人的疑惑,而是將銳利的目光集中在吳桀臉上:“吳先生,請您回答幾個問題好嗎?”

  “唉?”

  “吳先生,您應該曾經(jīng)親眼見過少女人形的,對吧?”

  吳桀一愣,思考了幾秒鐘,點頭肯定:“是啊,那又怎么了?我不在給你講蘇澤的事時說過了嗎?”

  “那我想問一個非常明顯的疑點:您怎么解釋那晚襲擊我的‘少女人形’和安安長得一樣?

  “這,這有什么問題嗎?”吳桀骨碌碌地轉了下眼球:“我記得那機器人的確和安安長得神似……”

  “那么問題來了,“我臉上浮現(xiàn)出狡黠的笑,“當初安安是作為安慰蘇澤的身份被送去蘇澤家的,為什么她反而長得像那個背叛了蘇澤的機器人呢?這不會讓蘇澤更傷感了嗎?你這好友怎么選的人暫且不說,蘇澤又怎么會接受安安呢?”

  吳桀被問得措手不及,臉部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我見狀帶著笑繼續(xù)說:“早就料到剛才這個問題您會以肯定作答。那我不妨再問一個問題吧。”

  “不是,這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第二個問題,”我沒有理會吳桀試圖蒙混過關,“少女人形怎么會是左撇子?不要告訴我只因蘇澤是個左撇子他就要把自己創(chuàng)造的戀人也設計成左撇子吧!這實在沒有道理!”

  夏櫻像觸電般站起身,喃喃道:“我想起來了,當初在蘇澤家看到地下實驗室桌上的物品擺放的確顯示他是個左撇子……哦,對了!實驗室門把手也是向左的!蘇澤鐵定是個左撇子!不過這和案件有什么關系呀……”

  “那晚的’少女人形‘,也是左撇子呢……我當初可是被她拿左拳猛擊才暈過去了……“我瞇著眼,捕捉到吳桀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這……莫名其妙……“

  “那好,第三個問題”,我換了個姿勢坐著,“安安到底去哪了呢?報道上說安安失蹤后在其住處發(fā)現(xiàn)大量搏斗痕跡,這就很有意思了啊……”

  “什么?……”

  “我那晚可是被少女人形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差點命喪黃泉,安安一個弱女子,怎就能和少女人形搏斗,還留下大量搏斗痕跡呢?按常理來說,她應該一拳就被打暈過去了,人家機器人如果下死手估計一拳就給她打死了吧!哈哈……”

  兩個人驚詫地望著大笑的我,我也在幾秒后停住,接著說:“最后一個問題:我和夏櫻在這起案件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呢?表面看來,我們未能完成委托,是不折不扣的‘廢物’,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我嘴角上揚,”我們在這起案件中發(fā)揮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呢,可以說非常符合吳先生,蘇先生和安安的預期呢!“

  我再一次咯咯笑了起來,吳桀強忍住臉上的動搖,將頭轉向一邊:“你在說什么,我真的不懂……”

  “要聽聽我個人的分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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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向您和安安詢問線索時,你們不約而同地向我提供了一個嫌疑人——少女人形,五年前從蘇澤身邊逃走的機器人。五年后的復仇,我真的很難想象這個機器人擁有怎樣的智力、忍耐力,實在令人驚嘆不已呀。

  ——要是我說,從這起案件發(fā)生開始——就沒有少女人形這種東西呢?“

  吳桀緊鎖眉頭不做聲,夏櫻接起我的話:“這么一說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按安安說的話,蘇澤應該是個很好的人,機器人就是跑了,她也不至于五年后回來復仇吧……但她應該存在吧,不然怎么解釋這一系列的事件……”

  “除了我看到的那個所謂’機器人‘以外,還有任何人、任何監(jiān)控看到過少女人形嗎?”我打斷了夏櫻的話,直直地盯著吳桀。

  “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懷疑我和安安勾結起來向你提供假信息嗎?我們?yōu)槭裁匆@樣做?”吳桀佯怒,我淡淡地揮了揮手:

  “假信息肯定是提供了的,這點跑不了,但你們都是心懷善意才這么做的,不必感到羞愧。

  發(fā)現(xiàn)‘少女人形’是個騙局的契機,正是我從研究所搜集的資料——自從五年前蘇澤發(fā)明少女人形后,你們一直有在監(jiān)視他吧!他在監(jiān)視早期還曾自己出門買過材料,大概一年后就從未出過門,這點讓我產(chǎn)生了一個非常大膽的假設:依蘇澤的能力,完全可以假扮成安安出門從而逃過監(jiān)視。一個細節(jié)更讓我確信我的推測:蘇澤和所謂‘少女人形’都是左撇子,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的話,那上述問題就好解決多了,少女人形為什么像安安、為什么是左撇子、為什么蘇澤連續(xù)幾年‘不出門’,都可以連成串了。“

  “可你有什么證據(jù),簡直是胡亂猜測!老蘇早就死了,尸體都火化了,他怎么死而復生的呢?“吳桀像找到了好理由似的反問我,夏櫻也從剛才冰雕一般僵直地聽我說話的狀態(tài)反應過來:等下,蘇先生不是一開始就死了嗎?就算他有什么先進技術,畢竟人家頭都沒了,怎么可能復活?。 ?p>  “這非常好解釋——死去的人不是蘇澤,安安和吳先生都說了謊。正因為‘蘇澤’的頭被打沒了,才更好地做到了掩人耳目,躲開了為數(shù)不多的認識蘇澤的人的耳目,甚至連葬禮都不用辦了。只要安安一口咬定死者是蘇澤,誰也不會深究,畢竟安安與蘇澤同居五年,沒人比安安更有發(fā)言權。警方絕不會查查死的到底是誰?!?p>  吳桀低著頭,冷哼一聲:“偵探先生,恕我直言,您真是在妄想?!?p>  我沒理會他,皺了皺眉,自顧自地說下去:“話已至此,我再來談談安安吧。對科研所來說,她可是個關鍵人物——至少以前是,我搜集的資料可以佐證這一點,況且若非如此,科研所連她也要全程監(jiān)控吧。

  既然少女人形不存在,那她的所謂被擄走當然也是捏造出來的。估計她現(xiàn)在就和蘇先生在一起也說不定。

  然而這樣或許有人會問:這不就是一場受害者自導自演的鬧劇了嗎?但這場鬧劇是必要的,為的就是轉移走蘇澤和安安,給他們安個死亡的名號,送他們遠走高飛。這樣的目的當然是二人一起逃離現(xiàn)在被監(jiān)視的生活。為了制造這個假象,我和夏櫻登場參與了這一場好戲:以‘少女人形’為幌子,讓我們乃至世人對蘇澤安安慘遭毒手這個事實深信不疑,從而達到目的。我在這起案件中被需求的不是偵探才能——因為根本就沒任何線索——我被需要的只是我的名聲,我的影響力。安排我受襲,就是在向世人宣告:這個非常兇狠的人工智能是真實存在的!現(xiàn)在有個非常兇惡的機器人在外逃!在這之后,我相當于是做足了您期望的宣傳,發(fā)揮了我的影響力,自然可以終止調(diào)查了?!?p>  “我看你是瘋了,就算我提出終止調(diào)查,你也不該因此就過來說一堆有的沒的來調(diào)侃我!”吳桀氣的揮舞拳頭,我瞪著他說:“您沒必要狡辯了,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驗證一下推理正確與否。不必氣憤,我一直把你們?nèi)饲檎x深厚作為推理的大前提?!?p>  “無理取鬧!這里不歡迎你了,請回吧!”吳桀伸手拽我,我苦笑著躲開:“我來這的目的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我明白,您覺得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請相信我,我不會外傳真相的。蘇澤和安安現(xiàn)在就在這棟大房子里吧!能讓我見一面嗎?”

  “你個滿嘴胡話的瘋子……現(xiàn)在出去!——“吳桀話音未落,樓上卻傳來異響,熟悉的女聲傳入我的耳朵,但并未有人出現(xiàn)。

  我掙脫吳桀的拉扯,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蘇先生,你不想知道你五年前珍愛的機器人的真正下場嗎?“

  吳桀直接猛地撲到我身上,夏櫻趕忙閃到一旁,遲疑著是否要幫忙。我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吆喝:“你覺得她就如你所見地輕易走掉了嗎?你不諳世事,真以為她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嗎!”

  樓上一個房間的門砰地被推開,夾雜著女孩的反抗聲。不一會,一個個子不高,看上去比較眼善的男人在安安的拉扯下走到了二樓圍欄旁,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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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明白安安為什么會對與蘇澤是戀人感到自然了,蘇澤和她身高相近,全然不像30歲的人,倒像十來歲的年輕小伙,一頭黑短發(fā)仿佛能反射出光,臉龐顯露不凡之氣,和安安站在一起也顯得很搭,沒有絲毫不協(xié)調(diào)感。

  吳桀瞪大眼睛,夏櫻也傻楞在原地,我只感到心花怒放,一把推開吳桀,激動地說:“蘇先生,幸會!”

  蘇澤沒有理會我的問候,直截了當?shù)亻_口:“您剛才陳述的猜想基本與事實無異,但請您回答幾個問題:一,你剛才說安安身份關鍵,這是什么意思;二,我的夏嵐到底怎么樣了!”

  吳桀見事已至此,只好暫時放開手讓我說:“回答第一個問題前,我想先向您說明一個事實:您與安安非常相愛,安安雖以間諜的身份來到您身邊,卻愛上了您,真心實意地幫助您;而您有多愛她,我無需多言。那晚估計安安向您講了我給她說過的話,誤以為我已經(jīng)認定她為兇手,您本就計劃有朝一日襲擊我以制造聲勢,這下提前出擊,將我暴打一頓。您想必是出于一時感情用事才將計劃提前的吧!

  我在研究所的資料里有目的性的找尋你們二人的資料,實在不行的情況下還請了全國黑客高手,我的老相識,最終費了不少勁才驗證了我的想法:安安是安插在您身邊的間諜,不過她的任務記錄從接近您一年以后就基本沒什么用了——她在想方設法地掩蓋您每日真實的活動情況,從您五年來制造如此多的發(fā)明就可見她的記錄基本不屬實。

  我在有目的地搜集資料前就做出了判斷:當年轟動全國的少女人形,科研所機關算盡想得到的發(fā)明,怎么就在她大肆犯案的今天,科研人員對她漠不關心了?

  ——大概是從案件開始就知道人不是她殺的,她不存在吧!

  而他們又是從哪得來的消息呢——我只想到一個人有這個能力——便是安安。她來做隱藏真相的活再合適不過——只要她向科研所謊報:我想逃離這樣的生活,一氣之下把蘇澤殺了,你們過來收一下他的發(fā)明吧——這樣類似的消息,就成功了第一步。科研所的人滿心歡喜收走蘇澤的發(fā)明,你們也滿心歡喜地開始實施計劃,皆大歡喜。

  至于第二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因為事實對您來說太過殘酷了?!?p>  “小嵐她……是不是當時就被科研人員抓走了……”蘇澤喃喃地說,驀然掙脫安安的攙扶,飛速跑下樓來,沖著吳桀大聲質問起來:“你是科研所的工作人員,總該知道點什么,快跟我說說她怎么樣了!”

  吳桀變了臉色,語氣強硬起來:“老哥,你別聽他瞎扯,我哪敢對你的寶貝動手動腳啊,當初她跑了可是誰都沒攔住。還有,我不是跟你說好不要現(xiàn)身嗎!你咋就跑出來了,這下事露餡了就全完了!”

  “跑了?你趕快說實話!別給我轉移話題,老實交代!”蘇澤不屈不撓,大聲喝道。

  突然間,我們聽到屋外傳來陣陣車輛的騷動聲,仔細一聽還有警笛聲,我頓時大驚失色,蘇澤的臉霎時扭曲了起來。

  有什么人找來了——是誰不用說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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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個男子帶著兩位保鏢模樣的人闊步走入,肆無忌憚地開口叫道:“蘇先生,您的機器人很光榮地獻身給了我們科學研究,您還不學學她貢獻貢獻力量?”

  “混蛋!”

  “王勵,你來干嘛,還想要糾纏不休嗎?”吳桀臉色慘白地沖他吼道。

  “你先給我解釋清楚夏嵐怎么樣了!”蘇澤猛然揪住吳桀的衣領,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自覺闖了大禍,呆呆地往后退到夏櫻身邊。

  王勵沖著我發(fā)出爽朗的奸笑:“偵探先生,你來我們研究所調(diào)查,殊不知我也在調(diào)查你哦!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可疑,明明調(diào)查終止了還這么敬業(yè),看你這樣,我也只好騙你下載了我們的軟件——對,就剛開始那個,連大偵探也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那里做手腳。那個軟件可是本人的杰作,偽裝成APP的竊聽病毒——不止您,我國很多關鍵人物我們都會安排他們裝上。不管你在何地,用沒用我們的軟件,甚至你把軟件卸載了,也沒有關系——我們都對你的行蹤、話語了如指掌。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吳桀在好友的憤怒中敗下陣來,佯怒道:“老哥,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對她念念不忘!身為人造什么還辜負了這么愛她的您!我親手替你除掉了那不知好歹的東西,不還是為你好嘛!”

  “你!”蘇澤使勁地推開吳桀,吳桀還咄咄地要爭辯,我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吳先生,你不必再解釋了,事實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嗎?還是您也是被逼的,想保住工作位置才下黑手呢?”

  吳桀驚恐地望著蘇澤因氣憤漲紅的臉,老實的像個小孩,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也心疼你,我為了補償你,不還給您帶來安安了嗎,她這么好……”

  “哈哈,但我想蘇先生應該了解過了:安安是我們從中作梗安排在你身邊的間諜,你可不得好好謝謝你的好兄弟嘛!“王勵厚顏無恥地插嘴道。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當初我為圖個方便派手下去找人,沒有親自去找,只有領人過來是我親自干的,誰知道會是這樣……”吳桀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鏗鏘有力地向蘇澤宣告:“蘇先生,你要相信吳桀的話,這應該是真的,不然他也不會幫你做這樣的事了!安安也是愛你的,請相信他們!”

  安安臉色煞白地躲在蘇澤身后,夏櫻見狀忙跑過去陪在一旁。安安真誠地望向蘇澤,蘇澤的情緒也漸漸平定,轉臉沖王勵冷冷說道:“你糾纏我?guī)啄炅耍以鯓佣紵o法擺脫你,真惡心!還有,夏嵐的事我饒不了你!”

  “隨你怎么說吧。也怪我們科研所的廢物,舉國科學家之力都沒法搞懂你的發(fā)明,不然何苦抓著你不放。我提一個要求:請你吧你的技術轉讓給我們,或者說轉讓給國家。這樣我還能利用職權之便對你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警車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謀殺罪,性質惡劣,判重一點死罪難逃!”

  “你妄想!”蘇澤青筋暴露,握緊拳頭,卻又對此無可奈何。王勵頗有玩味地看著他,找了個位置安穩(wěn)地坐下。

  我的大腿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我忍住沒叫,低頭一看,夏櫻不知何時又湊到我身邊,正怒目圓睜地瞪著我。

  是的,都是因為我的虛榮心,蘇澤、安安、吳桀三人好戲的舞臺才被一把火燒光。我心里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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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先生,我想請問,蘇先生遺留在實驗室的發(fā)明不是被你們盡數(shù)拿走了嗎?少女人形也早就納入你們研究范圍,你們?yōu)楹芜€要對他窮追不舍呢?”

  “哼,他還挺狡猾的,實驗室里剩下的東西表面上很有科研價值,實際上只是一堆空架子!也就我能看出點端倪?!蓖鮿畈恍嫉鼗卮鸬溃斑€有五年前的少女人形,沒有蘇先生的親自參與,我們這群凡夫俗子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王勵起身,虛偽地向蘇澤欠了欠身:“蘇先生,煩請您為國家、為世界做點貢獻,讓自己的天才發(fā)明造福人類吧!您要是同意,我們一不會向社會公開您的詭計,二會讓您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哪還用跟這個小姑娘在一起呢?”

  “你滾蛋!我的技術只為我一個人效勞!我看不管我所愛之物淪為商品!她們可是活生生的生命!”

  “那就對不住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蓖鮿畲笫忠粨],“叫警察上來,請?zhí)K先生進局子吧?!?p>  “等一下,我現(xiàn)在就去把發(fā)明拿過來。”一個柔弱中努力夾雜著剛強的聲音響起,安安堅定地向前走了一步?!鞍l(fā)明實際上是個芯片?!?p>  “安安!”蘇澤伸出手想要攔她,卻被她用手輕輕撥開:“事到如今想自保,只能先這樣了?!彼S機轉頭望向王勵:“但請你遵守約定,放過我和蘇先生?!?p>  “聰明人,我喜歡?!蓖鮿畹淖旖强爝值搅硕砼缘膬蓚€保鏢努努嘴:“你倆陪她去取東西,防止她耍詐?!?p>  安安強硬地掙脫一臉絕望的蘇澤,快步走到兩位保鏢身邊,和他們一起走向遠處的走廊。他們消失在我視線觸及不到的地方。

  幾秒后,傳來一陣震耳的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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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們拼了!”蘇澤聽到槍響,發(fā)了瘋地沖向王勵,二人隨即扭打在一起。夏櫻咬著嘴唇向走廊沖去,我觀察到她的表情從憂慮逐漸變得放松。應該沒有出事。

  兩位保鏢不一會就走進我的視野,二人冷靜地說:“老大,那丫頭躲進去鎖了門,我們沒能攔住。但她說了,兩分鐘以后就出來?!?p>  正在被蘇澤按著捶的王勵聞言一把推開蘇澤,冷笑道:“蘇先生真是沖動,這不也沒把你小老婆怎么樣嘛?”蘇澤喘著氣,兩腿發(fā)抖地起身,在聽到安安沒事的消息后還算平靜了一些。

  兩分鐘以后,安安打開門,如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我發(fā)覺她的目光有點呆滯,我掃視了一眼她的全身,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右手指尖有滴滴紅色液體滴下——她割腕了!

  “安安,你,你別想不開!”注意到異常的夏櫻忙沖上去向拉她的手,卻被她無視地走過身邊。

  “安安!”蘇澤心痛地叫起來,但我卻發(fā)覺他聲音里還有驚懼等情緒,而且他兩腿戰(zhàn)栗,站在原地不動。

  安安被兩個保鏢夾在中間前行,走近了我們才發(fā)現(xiàn)她除了手一直在滴血,并沒有拿任何東西。

  “說好的芯片呢?”王勵不耐煩地說,眼神惡毒。

  “在這里——”

  安安話音未落,便全力沖向一臉驚詫的王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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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勵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撲倒在地,臉上挨了重重的幾拳。一位保鏢見狀拔出槍瞄準,卻在對準安安的瞬間被我一腳踹翻,我盡全力擊打他的手臂,將他的搶扔遠,和他扭打在一起。另一位保鏢也在吳桀的糾纏下不能行動。他高聲道:“姓王的,老子早就覺得你過分了,今天就給你拼了!”

  “從一開始就是你害的!都是你!”安安失心瘋般狂叫著,如石頭般的重拳一下下砸在王勵頭上。很難想象一個平日里文靜可愛的女孩會有這般的爆發(fā)力,簡直就像——

  像機器人!雖然知道了不是機器人干的把人頭打沒這件事,但我還是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

  王勵被打的睜不開眼,只得嘴里嚷道:“死丫頭,你這是在和國家作對!你不想活了!來人救命啊……”

  他拼命掙扎,卻被一個小姑娘死死壓住,他只得扯安安的頭發(fā)??砂舶矃s像失去痛覺一般絲毫不準備停止攻擊,甚至更死命地擊打他的頭部。

  王勵漸漸沒了動靜,我也擺脫了與我糾纏的保鏢,制服他后又協(xié)助吳桀打暈了另一個人,而蘇澤卻癱坐在地上,面帶絕望地觀望著這一切。

  我沖到安安面前查看情況。之間王勵滿臉是血,已不省人事,而安安雙拳沾滿了血,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語氣異常兇惡地拋出幾個字:“這次不會讓你在得逞了。“

  蘇澤從地上爬起,撲過來抱住安安:“你知道芯片是干什么的了……我在想好借尸還魂這樣的詭計后,就不準備再用這個了,但一直舍不得扔……畢竟也是花了幾年研究出來的……你真不值得這樣??!我也是混蛋!”

  “沒關系,這下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安安轉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這一笑,竟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我湊近他們,想要攙扶他們一把,卻被安安冷冷地推開。她與蘇澤親昵地互相攙扶著站起。

  門外倏忽傳來劇烈的騷動,大批警察模樣的人蜂擁而入。他們應該是感到不對勁,準備強攻了。

  夏櫻上一秒還沉浸在二人團圓結局的喜悅中,下一秒便回到現(xiàn)實,被眾人的闖入弄得驚慌失措:“這怎么辦啊,被包圍了,不可能逃掉??!“

  “我們快走!”蘇澤一把抱起安安,百米沖刺般地沖向走廊,打開門,進入房間,重重地把門帶上。警察模樣的人還沒來得及發(fā)話,蘇澤二人已經(jīng)躲在了房間里。

  “破門!”這群人開始暴露出強盜本性,有人抱來破門工具,幾個人沒幾下就把門砸開了,我咬緊牙沖過去,希望助二人一臂之力逃脫,但卻被眼前驚異的一幕驚呆了——

  房中空無一人,房門窗緊鎖——

  二人在密室中蒸發(fā)了。

  29

  沒有暗道,甚至連窗戶外面的森林中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逃跑的痕跡,警方介入后調(diào)查一無所獲。

  我淡淡地笑了:別說警方,就連我這個大偵探也參透不了密室之謎。

  或許愛,就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吧。

  尾聲

  “這起案件真的挺讓我不舒服的。”我坐在咖啡館里,對坐在桌子對面的夏櫻有些落寞地說。

  案子最終以王勵受重傷,“兇手”蘇澤和安安不知所蹤為結局,而吳桀則以“失職”為由被降職為底層職員,我也因似與“兇手”有染受公眾非議,我的名號“名偵探”的“名”字,可以去掉了。想來,我的影響力算是被吳桀、安安和蘇澤“借走”后就沒還了。

  此刻,我正與夏櫻一起在一座風景優(yōu)美的小鎮(zhèn)度假,算是緩解一下復雜的心情。夏櫻能不在意我已淪為一個普通人,還與我一起出游,讓我感到一點安慰。

  “是啊,不過你也算是用名號去補償安安和蘇澤了,誰讓你這么想出風頭去揭開真相?!毕臋哑沉宋乙谎郏磥磉€是對我的逞能耿耿于懷,“你的名號就當是隨份子了吧,祝福他們幸??鞓?。”

  也只能先這樣了,我苦笑著想。

  不過這起案件真是我職業(yè)生涯中最特殊的一起了——本案基本上完全顛覆了原有的設定,怎會有人想到受害者竟是這起案件處心積慮的設計者呢?我只能用“奇”字形容這起案件。

  “其實,我事后向吳先生了解了當初蘇澤當初研發(fā)的那個芯片,你絕對想不到它的來歷——那是蘇澤在五年前趁少女人形休息期間復制的一個她的類似于人類大腦功能的芯片,當初蘇澤感覺到留不住少女人形后就連忙復制了她的有關信息來保留。蘇澤應該對芯片做了改造——那東西竟然能裝進人體,使用者能對蘇澤產(chǎn)生強烈的感情,同時使使用者憎惡除蘇澤外其他男人——說白了就是對蘇澤死心塌地。說實話我感覺這個發(fā)明有點過分,而且沒什么用,反正安安早就愛上他了。估計蘇澤是怕再次失去愛人吧,這種心情,我還是能懂的。還有,安安利用“憎惡其他男人”這樣的特性把王勵胖揍了一頓,也算一舉兩得。

  但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安安在痛打王勵時高呼‘一開始就是你害的’,結合她那瘋狂的表現(xiàn),我猜想——

  會不會少女人形又回來了呢?“

  夏櫻放下遞到嘴邊的飲料,瞪大了眼睛:“???”

  “當初,少女人形真的是因為喜歡上別人才逃走的嗎?還是說——

  她是為了幫蘇澤擺脫麻煩才遠走的呢?當初他倆被公眾圍追堵截之時,她是不是想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是離開蘇澤,向科研人員屈服,從而讓蘇澤安穩(wěn)地過下去呢?“

  我自顧自地用勺子攪著咖啡杯中的液體,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五年前的她,面對逼威,為心愛之人走向死亡的深淵時,是怎樣的心情呢?

  五年后的她,再次面對逼威,她重拳反抗,與所愛之人遠走高飛之時,又作何感想呢?

  我無意間望向窗外,瞥見了遠處的樹下有兩個人佇立。不凡的英氣,是蘇澤沒錯了。他一只手朝我揮手打招呼,另一只手緊緊摟住身旁神情冷漠的安安。

  我感到渾身被電流貫穿了一般——

  他朝我笑了一下。

  又笑了一下——

  這是一個,多么美麗又殘酷的世界啊。

  少女人形重制版完

  2021年6月17日18時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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