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璟一步一喘,用了整整兩刻鐘時間,才從住處走到了前廳。
一旁的凌雙,臉上溫柔的表情已經(jīng)逐漸掛不住了。
倒不是嫌棄白玉璟走得慢,而是這人像沒有骨頭一般,時不時倚靠在她身上,還總愛在她耳邊喘氣。要不是他神情乏累,又帶著些許痛苦,她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在調(diào)戲她。
“少爺,少夫人,老爺和夫人都在里間等著了?!?p> 劉管家守在前廳口,見到白玉璟二人,趕忙迎了上去,并且很自然的托起了白玉璟的手,扶著他往前去。
這一下讓凌雙本要崩潰的臉,終于又緩了回來。
在丫鬟的接引下,凌雙后腳也踏進(jìn)了前廳。
“爹,娘?!卑子癍Z待凌雙進(jìn)來后,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將她帶到了身旁?!昂号c雙兒一同來與二老請安?!?p> “好,好。”白陳氏眼光灼灼的看向凌雙,滿是喜意。
白家大家長白毅仁的眼光,同樣也好奇的往凌雙身上打,不過凌雙畢竟是他的兒媳,所以他也沒過多停留。
凌雙也微抬起了頭,與二老禮貌頷首。
一旁的丫鬟小廝們,這才算看清了他們新進(jìn)少夫人的樣貌,當(dāng)真是溫婉動人,舉止間也頗具大家風(fēng)范。
在劉管家示意下,一旁的丫鬟端來了茶盞。
凌雙接過后,娉婷的走到了二老跟前。
“爹,請喝茶?!?p> “好,好?!卑滓闳式舆^茶盞,喝了一大口,然后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一個厚厚的紅綢包遞給了凌雙。
凌雙一臉感激的接過,然后又將茶盞端到了白陳氏面前。
“娘,請喝茶?!?p> “好,真好。”白陳氏笑瞇瞇的泯了一口,然后將一鑲金的白玉鐲子戴到了凌雙手上。
“這是太祖留下的東西,現(xiàn)今傳給你了,希望你盡快的給我們白家開枝散葉?!闭f完,白陳氏別有深意的看了凌雙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昨晚的事情她都知道。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今早丫鬟收走床單后定會第一個報告給白陳氏。
但這正是凌雙想要的效果。
“謹(jǐn)遵娘親教誨。”凌雙盡職的扮演著新婦的角色,立馬嬌羞的低下了頭。
“璟兒,以后你也要好生待雙兒,夫妻間須得相敬如賓、舉案齊眉?!?p> “那是自然?!?p> “好了,茶也奉過了,你二人昨日間辛苦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卑钻愂喜蝗套约覂鹤泳谜荆粗n白的臉,本來的喜意也沖淡了許多。
“咦?我這剛來就準(zhǔn)備回去了?”前廳外傳來一爽朗雄勁的聲音,聲音剛落,一高大俊朗的男子便走了進(jìn)來。
“給舅舅,舅母問安。”男子抱拳向白毅仁二人致意。
白毅仁看見來人,嘴角很快上揚,起身迎了過去。而白陳氏也立起了身。
“世子爺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白毅仁拱手上前。
白玉璟的表情也頓時顯得親厚,可凌雙卻覺得他那副模樣有些做作。
“舅舅何須如此,外甥今日來,是想看看弟妹的。前段時間被父親派去江南,昨日夜間才回到京城,錯過了玉璟表弟的大婚,實在是慚愧。”
梁成從隨從處接過了一個錦盒,然后雙手遞到了白玉璟面前。
“小小謝禮,來遲了,還望玉璟兄弟見諒,莫生了嫌隙。”
“世子爺?shù)煤顮斊髦?,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哪里來的嫌隙之說。”白玉璟接過了錦盒,轉(zhuǎn)手便交給劉管家。
凌雙詫異,看著眾人一副和樂的景象,難道就沒人覺得白玉璟這舉止很敷衍嗎?
“如此甚好?!绷撼膳c白玉璟說話后,總算是轉(zhuǎn)頭望向了凌雙。
“這位便是弟妹了吧?”
“正是。雙兒,這是給定北侯世子。”白玉璟引著凌雙與梁成打招呼。
凌雙本對白家的人際關(guān)系沒什么興趣,所以只在梁成進(jìn)門的時候瞟了一眼,但現(xiàn)在白玉璟專門與她介紹,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揚起笑容,柔柔的與梁成點了點頭。
而這抬眸一笑,卻讓梁成怔住了。
因為剛進(jìn)門時,梁成只顧著與白毅仁夫婦打招呼,其后又與白玉璟寒暄,期間凌雙一直低垂著頭,好像沒有存在感一般,是以他幾乎沒去注意她。
但剛才那一瞬間,凌雙的眉眼如水中盛放的蓮一般,明媚與淡雅共存,讓他頓時驚為天人。
“表弟與弟妹果是檀郎謝女,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闭f話間,梁成的眼光直視凌雙。
凌雙微蹙起了眉頭。
“咳,咳咳?!卑子癍Z用手掩住口鼻,想要降低咳嗽的音量,但似乎沒什么用。
梁成聽到這咳嗽聲,才驚覺剛才自己的眼神太過放肆,于是趕忙開口打圓場。
“玉璟表弟這身子,還是多休養(yǎng)的好。”說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勾起了一個淺笑。
“勞世子費心了。”白玉璟熟稔的拉起了凌雙的手。“世子大駕,玉璟本應(yīng)好生招待,奈何身子乏累,也須用藥了,所以想先回屋子,還望世子見諒?!痹拕偮湎?,白玉璟又應(yīng)景的咳了兩聲。
“身子要緊,玉璟表弟趕緊去休息?!绷撼捎喙鈷叩絻扇私化B的手,覺得很是刺眼,但臉上卻沒顯露半分。
“嗯?!卑子癍Z臉上寫滿了歉疚?!暗?,替我好生招待世子爺。雙兒,扶我先回房吧。”白玉璟與梁成示意后,倚著凌雙往自己的院落去了。
梁成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愿收回。白毅仁夫婦也沒多想,只當(dāng)這位外甥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
……
凌雙如牽線木偶般,一路忍受著白玉璟的欺近。心道這回去的路,該不會也像來時那般,要走上兩刻鐘吧?
“雙兒可知定北候府?”
“不知。”兩人正走著呢,白玉璟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害她有些不知所云。
“定北侯府在先皇時期便聲名赫赫。老定北侯靠軍功起家,現(xiàn)任定北侯棄了武,現(xiàn)在在朝中任職大理寺卿?!?p> 白玉璟聲音淺弱,似是怕凌雙聽不清楚,又靠近了一些,幾乎貼到了她的耳朵邊。
凌雙瞬間又起了一身雞皮,也顧不上白玉璟和旁人怎么想了,上手就推開了白玉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