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魏大頭的行動在緊張而又秘密的進行。搜索工作由于沒有固定位置,自然十分繁瑣。
青木荒服和俞晉和商量,出動特務科和特務大隊的全部人員。王東由特務科一組的人“陪”著在最內層,其他人員在第二層,第三層則由青木荒服聯絡了日軍憲兵隊,他們在外圍待命,一旦搜索成功,立刻支援行動。
行動一連進行了三天,圈子越來越小。直到陳陽發(fā)現了王東。
槍聲響后,倒也沒有引起太大的慌亂,因為這一片的老百姓看見憲兵隊的卡車停在大街上,所以都不出門,街上也就沒有多少人,自然引起不了慌亂。
魏大頭聽見槍聲的時候,正在向嘴里扒拉著炸醬面。他沒有別的嗜好,就是嘴饞,喜歡吃口香的,喝口辣的。
這是三八大蓋的槍聲!魏大頭判斷,作為一個職業(yè)特工,這一點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有的。
為什么會有槍聲?而且還是日軍標配的步槍?難道是沖著自己來的?這一處安全房只有自己和于德彪知道,就連陳陽都不知道,怎么會有日軍找上門來?
魏大頭不想了,他決定出門去看上一看。他從床下的暗格里摸出了手槍,麻利的壓上子彈,輕輕拉栓上膛,打開保險,然后把槍塞進了腰后。
“馬牌擼子”,勃朗寧系列名槍。江湖上素有“一槍二馬三花口”之說,二馬就是指的馬牌擼子。魏大頭對這支手槍十分滿意。
魏大頭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院里很安靜,他先把掛在外面的大蒜和辣椒都收了進去。這個是信號,他和于德彪說好了今天見面,可能再有一個小時,于德彪就會來,他把蒜和辣椒一起收進來,就代表著這個地方已經暴露。
魏大頭閃身到了門口,正準備出門,就看見了王東和幾個人正好拐進胡同走了過來。那幾個人的打扮一靠就是特務。
魏大頭看見了王東,一下子都明白了。原來問題出在了這里!魏大頭不由得一陣懊悔。
王東和一組的兩個特務剛拐進胡同,就看見前面那個大雜院的院門口人影一閃,隨后不見。王東見這個人影好熟悉,好像就是魏大頭。
王東加快了腳步,跟著就進了院門,他就看見人影轉過照壁。他連忙追上去,就看見魏大頭快步向后院走去。
“魏大頭!快來啊,魏大頭在這!”王東興奮的大聲喊道。
魏大頭回身抬手就是一槍,王東嚇得直直的摔了下去。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嚇得王東大聲嚎叫了一聲“我的媽呀!”
外面的特務見王東快步進去,就知道有情況,然后就聽見了槍聲,兩個人連忙跑了進去,魏大頭已經跑向了后院。
后院的墻邊,靠著一輛廢棄的架子車,魏大頭腳步不停,已經蹬上了架子車,兩三步順著就爬了上去,只要再有一步,魏大頭就可以翻出圍墻。
此時兩個特務已經趕到后院,魏大頭雙手也已經搭上了墻頭。兩人見狀連忙開槍,啪啪幾聲槍響,打的墻上火星直冒。
魏大頭只得一個翻滾,從架子車上跳了下來,翻身到了墻邊,順手還了兩槍。
兩名特務聽見槍聲,連忙伏地,隨后也開槍開槍還擊。
魏大頭想從后院再沖出去,每次行動,都被兩個特務一陣密集的射擊給攔了回來。
魏大頭向外面不停地射擊,但是這兩個特務也是個老手,把自己隱藏的很好。魏大頭換上了最后一個彈夾,想著今天可能就要結束在這里了。
“可惜了那半碗炸醬面?!蔽捍箢^想道。他聽見了院門處的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然后許多人涌進了大雜院。
魏大頭站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后院,慘淡的一笑,用力將槍栓一拉,身子就從隱蔽的地方沖了出來,魏大頭的腳步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沉穩(wěn)。手中的馬牌擼子,閃出了藍色的火光,“啪,啪,啪”!彈殼隨著槍身的抖動,不停的跳出來。
兩個特務沒想到魏大頭會沖出來,來不及逃走,被他擠到墻角,一陣射擊,兩個人身上迸出朵朵血花!
“抓活的!他快沒子彈了!不要開槍?!庇釙x和大聲的叫嚷著。
“老子夠本了!”魏大頭見到了一大群奔著自己急速跑過來的特務,他冷冷一笑,將槍口塞進了口中,眼一閉,用力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沉悶的槍聲,魏大頭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就如同一甬石碑一樣!
俞晉和等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三具尸體。其中兩具是特務的,另外一具是魏大頭。俞晉和半晌無語,隨后揮揮手讓人抬了下去。
青木荒服滿臉怒色趕了過來,再也沒有昨天晚上的氣定神閑!他大聲問道:“誰開的槍!不是說要抓活的嗎?”
俞晉和嘆了口氣,說道:“咱們的人沒有開槍,是自殺?!?p> 青木荒服臉色緩和了許多,回頭沖著一個小特務說道:“去把房東找來?!?p> 房東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襲青色長袍,看上去倒是像個讀書人。他過來沖著青木荒服和俞晉和一陣的作揖,說道:“長官,我真的不知道啊,這個人是租的我得房子,但是他不怎么在這住,也就是這兩天住的勤點?!?p> 青木荒服搖搖手,說道:“這個人住哪個房間?我要去看看。”
“前院,他住在前院的廂房?!狈繓|慌不迭地說道。
“帶我們去看看?!庇釙x和沖著房東說道。
房東被嚇得不清,都快不會走路了,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帶著兩人到了魏大頭租住房間的門口。
“就是這里了。”房東說道。
青木荒服看了看鎖頭,連沒有鎖,也沒有被撬的痕跡,這才推門進去。
屋里很凌亂,這也很正常,魏大頭是個單身漢,而且還是個好吃的單身漢,屋里不亂才怪呢。
俞晉和進來的時候,用手一推,也把房東推了進來,房東更加害怕,雙腿不停的哆嗦。
“他是什么時候租下的這個房子?!鼻嗄净姆蛄恐@個房子,開口問道。
“大概,大概八個月前?!狈繓|結結巴巴地說道。
“只有他一個人嗎?”青木荒服用手拿起了魏大頭吃剩下的半碗炸醬面,反復看了看,接著問道。
“只有他一個人?!狈繓|說道。
“剛才你說他不經常在這里住,是吧?”青木荒服拎起了那兩串大蒜和辣椒,仔細的看過來看過去,異常的感興趣。
“是的,也就是這兩天住的勤了些?!狈繓|說道。
“這兩天有人找過他嗎?”青木荒服拎著大蒜和辣椒出了屋門,左看右看,突然眼睛一亮。就只見墻上有著兩溜的細白,他隨手將大蒜和辣椒掛了上去,細白被遮的干干凈凈!
“看來待會兒一定有客人會來!”青木荒服望著掛上去的大蒜和辣椒,十分篤定地說道。
“那咱們不妨就守株待兔好了!”俞晉和說完,個青木荒服一陣大笑。
頃刻之間,院子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