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市警察局特務(wù)科。
俞晉和一大清早就來上班了。他的心里充滿了興奮。昨天晚上和張相五聊的很開心,恨不得結(jié)拜兄弟。而張相五和即將上任的曹局長是真正的盟兄弟,有他在中間說恰,想必自己在警察局還能更上一層樓。
俞晉和到辦公室的時候,居然于德彪已經(jīng)到了,他正在忙碌地擦著桌子。俞晉和點點頭,就進(jìn)了自己的小辦公室。
俞晉和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會兒,終究有點坐不住,他又重新出來。其他人還是沒有來,只有于德彪一個人。
“就你自己?”俞晉和問道。
“科長不是說這兩天放假嗎?”于德彪放下手里的抹布說道。
“那也得有值班的啊?!庇釙x和稍微有些不滿,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他也不想整出什么事來,說了這句也就算了,如果放在平時,他早就開罵了。
俞晉和在心里面,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憧憬著待會兒和曹局長見面的景象。他無數(shù)次設(shè)想著該怎么說第一句話,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
高金才是第三個進(jìn)辦公室的,他其實來的挺早,先到了下面和特務(wù)大隊的同事們告了個別。讓高金才很不開心的是那些特務(wù)大隊的同事們居然想不起來他是誰。
高金才傷心地上了樓,感概著世態(tài)炎涼,進(jìn)門就看見于德彪正在賣力的給大家擦著桌子。“于大哥,你擦桌子也是瞎擦,這種事,沒幾個人記得你的好。”高金才一半為了于德彪,一半也為了自己發(fā)泄,大聲地說道。
于德彪頭也不抬,一副教訓(xùn)的口吻說道:“小高,別閑著,來,咱們一起擦。這人啊,但行好事,莫問前程?!?p> 要說這事也是奇怪了,高金才還就聽于德彪的,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過去拿了抹布,一邊擦桌子,一邊說道:“于大哥,我可是沖您,要不然他們下輩子也別想讓我給他們擦桌子!”
兩個人干活就快了許多,等到俞晉和再次心神不寧地轉(zhuǎn)悠出來的時候,桌子基本上擦完了。
“金才來了,停手,停手,這粗活哪是你干的?!庇釙x和看到高金才在呲牙咧嘴地擰抹布,連忙說道。
于德彪聽了,滿頭黑線的瞪著俞晉和一個勁兒的撇嘴。
高金才笑著說道:“沒事,這不是和于大哥一起嗎,要不然誰干這個。”
俞晉和這才說道:“老于,你也歇會兒,來抽支煙?!闭f著話俞晉和從兜里掏出了香煙。
“擦完了,歇會兒?!庇诘卤氚咽衷谝路喜亮瞬?,順手接過來俞晉和遞過來的香煙。
“我不吸煙,我爸不讓我吸。”高金才搖搖手,拒絕了俞晉和。
俞晉和欲待再讓,一聽高金才說他爸爸不讓吸煙,連忙收回了拿煙的的手,說道:“不吸煙好,高署長家教有方啊?!?p> 高金才撇了撇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服氣,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沖著于德彪說道:“于大哥,差點忘了特別重要的一件事,我說一來就給你說的,結(jié)果你拉著我擦桌子,我就給忘了?!?p> “什么重要的事啊?金才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年紀(jì),這記性可差點,往后得長點心?!庇诘卤脒€是一副教訓(xùn)的口吻說道。
“我爸爸說今天要來見見你?!备呓鸩艤愡^來說道。
于德彪還沒有反應(yīng),俞晉和就蹭的站了起來,說道:“高署長要專門過來見他?”
“也不是專門,是順路。今天他來咱們局里開會,開完會順便見見于大哥。”高金才說道。
“開會?什么時候開會?”俞晉和更蒙圈了,以前警務(wù)署長也經(jīng)常來警察局開會,但是每次都會通知他參加,這次卻是為什么?怎么沒有通知他?
“不知道,不過我和我爸一起過來的,我去了特務(wù)大隊,他到了局長室?!备呓鸩耪f道。
俞晉和腦筋一轉(zhuǎn),已然明白了,這個時候高署長來開會,最大的可能,就是來宣布更換局長的命令!
這么快?俞晉和望了望外面,“這個張相五,怎么還沒有來!”俞晉和自言自語地說道。
“俞科長,通知九點鐘大會議室開會?!本珠L室的小張從門外探進(jìn)來頭說道。
“什么會???”俞晉和迎了過去說道。
“不知道,我只管通知。您到時候去就行了。”小張邊說邊朝樓梯那邊走去:“俞科長,通知到了啊,我還得上樓接著通知呢?!?p> 俞晉和心里七上八下,他在猜著會議倒底是什么內(nèi)容,但是絲毫不著邊際。
“金才,高署長說是什么會沒有?”俞晉和沖著高金才問道。
高金才正在和于德彪嘀咕,好像在說中午去哪吃什么好吃的,聽了俞晉和相問,身子都沒有轉(zhuǎn),順口說道:“我沒有問,好像是什么見面的會,我懶得問?!?p> “老俞,到點了你還不去?”機(jī)要科的科長王尚東經(jīng)過特務(wù)科,見俞晉和還在那里坐著,就開口招呼道。
“?。孔咦??!庇釙x和聽見王尚東招呼,抬頭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八點五十了,就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了出去,和王尚東一路朝著大會議室走去。
“聽說白局長調(diào)走了,今天是不是因為這個事開會?”王尚志邊走,邊朝著俞晉和問道。
“你管機(jī)要的都不知道,我這邊知道什么?!庇釙x和隨口答道。
兩個人推開大會議室的門,差一點嗆了個跟頭。好家伙,會議室里差不多坐滿了,基本上人手一支香煙,外面天氣冷,大家為了保溫,還不舍得打開窗戶,整個房間內(nèi)煙霧繚繞,宛如仙境。
俞晉和進(jìn)去,找了個角落坐了下去。他左右看了看,基本上警察局內(nèi)各個科室的頭頭腦腦們都來了,大家都議論紛紛,談著究竟是開什么會,但是都不得要領(lǐng)。
俞晉和沒有注意別人,他用目光尋找著治安科的科長丁同偉。
局里的人都知道,丁同偉是曹景民的嫡系。他要看看丁同偉的反應(yīng),來推斷一下今天會議的內(nèi)容。
果不其然,平時開會總是坐在后面或者角落里的丁同偉,今天破天荒的坐在了第一排,而且紅光滿面,正在興奮地和旁邊的同事在說著什么。
看來今天必定就是曹景民上任的見面會了!俞晉和想到。
突然之間,俞晉和的眼睛瞪的滾圓,差一點叫出聲來!原來他在用眼光找丁同偉的時候,居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
趙文生!他發(fā)現(xiàn)的竟然是自己科里的趙文生,那個昨天被憲兵隊帶走的趙文生!而且趙文生也坐在第一排!
這個趙文生,不是應(yīng)該在憲兵隊里挨打的嗎?俞晉和有些不解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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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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