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顛倒黑白
他將這些證據(jù)傳給那些大臣,頓時整個議政殿內(nèi)議論紛紛。
蘇成淵被吵得頭疼,“眾愛卿怎么看待此事?”
“臣以為,陛下應(yīng)先讓太醫(yī)仔細診斷一下身體,一切以陛下龍體為重!”
“稟陛下,臣從未聽過雪族一事,會不會是……皇后娘娘故意為之,只為針對婉夫人?”
“這位大人,說話請憑證據(jù)!上面清楚寫著雪族藍瞳,娘娘有嗎?臣倒是在宴會中見過婉夫人露過藍瞳!”
“說不定是皇后娘娘與大理寺卿故意撰寫只為構(gòu)陷娘娘!”
“宋大人,請說話注意些,江大人是什么樣的人整個朝堂都有目共睹,他降了你的職,你難道是懷恨在心故意詆毀?人已經(jīng)不在了,還沒讓你心里舒坦?!”
“兩人一同消失半月久,誰知道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也許是江大人察覺了她的陰謀,被她殺害了,最后連他妹妹都殺了!”
“皇后娘娘豈容你們詆毀,當(dāng)初北方雪災(zāi)還是娘娘舉薦的江大人!娘娘雪夜跪三個時辰也要救出我這把老骨頭!在天牢外那些話到現(xiàn)在還刻在我心里!娘娘是絕對不會害皇上,害這天下的!什么雪族雪女,娘娘是大黎的公主,天下可是包括大黎的!”
謝庸站出來,蒼老的臉上因憤怒和激動而憋得通紅,他一開口,底下的人都安靜了些。
謝庸跪在地上,“微臣誓死相信皇后娘娘,望皇上明察秋毫!”
謝庸先開了口,曾被一起救出的幾位大臣紛紛下跪,“微臣誓死相信皇后娘娘!”
寂婉在央國皇宮待了三年,朝堂之中自也有擁護者,雖之前都被江染之處理的處理,打壓的打壓,但江染之一死,他們便也毫無顧忌了。
一位大臣也上前跪于地上,“微臣相信婉夫人!婉夫人對皇上的情誼無需情蠱做崇,皇上也是真心寵愛婉夫人,何必多此一舉!”
“婉夫人當(dāng)初是以皇上救命恩人的身份入宮,既是救了,又怎會加害?臣也相信婉夫人!”
幾位大臣也紛紛表態(tài)傾向于寂婉。
一時朝中分為三派,相信南宮念的謝庸一眾大臣們成一派,寂婉在朝中的勢力為一派,還有的則是只忠于皇上的中立派,這些都是被江染之選上來的,自是相信江染之。但元法確定江染之是不是南宮念害死的,但同時也不信婉夫人。
蘇成淵更頭疼了,一個大黎公主,不可能是什么雪族雪女,一個是救他命的人,怎么會害他……
為難之際,中立派一位大臣開口了,陛下倒不如當(dāng)面質(zhì)問,至于先去問誰,便由皇上自己定奪了?!?p> 先問誰,誰在陛下心里地位便要重些,先入為主,后者再如何解釋,恐怕都顯得蒼白了些……
“……退朝?!?p> 在朝中,謝庸一干大臣稍處弱勢,但在整個京城及周邊小城,甚至江南,消息流散的極其快,幾乎清一色的相信皇后娘娘。
一部分是寂婉沒什么民心,而南宮念在黎國的善行都傳到了央國,一部分百姓是自發(fā)地相信的。但更多的,是江染之在背后的推波助瀾,消息還在以燎原之勢從江南流散各城各國……
從南宮念離開藍城不過三天而已??梢姡{城這一座隱秘之城,能人異士不少,甚至對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在地下有著龐大的消息網(wǎng)。
不出多數(shù)人所料,蘇成淵先去了寂婉那里。
“婉兒,你真的是雪族之人?”蘇成淵一進門直接開口便問,不給反應(yīng)的機會。
寂婉被兩個宮女扶著,氣色很差,聽他這么問,先疑惑了一瞬,“陛下,雪族是什么?”像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話,“臣妾是江南寂家之女,可是已父母雙亡,這些陛下不是知道的嗎?”
蘇成淵見她反應(yīng)也不像做假,也就信了幾分,將證據(jù)與案宗遞給了她。
寂婉翻看了幾眼便不再看了,紅著眼看向他,“陛下是不信臣妾嗎?也對,”像是自嘲般,眼淚滾落下來,楚楚可憐,讓人都能瞬間心軟,“皇后娘娘是黎國公主,自是能自證清白,臣妾卻只有陛下了,現(xiàn)在連陛下都不信臣妾……那便把臣妾交出去吧,也好給眾人一個交待……”
“婉兒,朕沒有不信你,只是來問問你,如何看待這件事,怎么處理?”
蘇成淵僅僅就聽她說了兩句話便信了她,連忙上前替她擦掉眼淚,“這不是見你這幾天一直稱病不見朕,朕有些生氣了嘛,一時誤會了你,朕給你道歉。”
“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哪里能跟臣妾道歉,是臣妾不懂事,沒有服侍好陛下?!?p> 寂婉主動貼進他懷里,顯得委屈極了,“若臣妾說這是皇后娘娘針對臣變所捏造的,陛下可能不會信吧……皇后娘娘得民心,在百姓口中,肯定是相信娘娘的吧,皇后娘娘肯定是想逼陛下交出臣妾,為了這江山,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到時候陛下怎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留下臣妾呢?”
在蘇成淵看不見的地方,寂婉眼瞳變藍,以前黑中透著藍,現(xiàn)在近乎成藍瞳。
蘇成淵突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么,“朕不會把你交出去,有朕在,你一定會安然無恙,這件事,膚會馬上處理,保證不讓你受到委屈?!钡仍僬f出口時,也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沒人能為皇后娘娘做證,江大人是怎么死的還是疑點,只憑皇后娘娘自己拿出的證據(jù)陛下怎么能信呢?更何況,什么雪族,什么蠱蟲,都聞所未聞……皇后娘娘的心計……陛下,臣妾擔(dān)心您,萬一皇后是故意把央國弄得人心惶惶,更是把朝堂攪成渾水,只為,只為……”
后面她沒再說,但蘇成淵也明白了話中之意。他剛聽到消息,黎國本是南宮景之為太子,順利即位,卻突然冒出一個三皇子,從小裝病,還把自己弄成假殘,卻在暗地里建起了自己的勢力,如今黎國奪嫡之亂不亞于他登位時的困難……
她這么做,是不是為了擾亂,亂央國,防止央國趁虛而入,或者想直接拿下央國來助她皇兄即位。
“婉兒,有些話不能亂說,你在這安心養(yǎng)胎,其余的交給朕來操心處理,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給朕生個小皇子?!?p> 他溫柔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見她嬌羞地低下頭,“臣妾遵旨?!彼亩架浟?。
“王德,去皇后那兒?!?p> “喳,擺駕鳳儀宮!”
寂婉看著他冷眼離開,心里放心許多,只要君心在她這里,南宮念就別想能贏得過她!
當(dāng)蘇成淵踏進鳳儀宮殿內(nèi),便見南宮念神色認真地在給一盆海棠樹修剪枝葉,像是對待什么珍寶一般,那種專注憐惜的眼神還從未對他露出過。
“咳……”見自己來了她都沒注意,忍不住輕咳一聲。
南宮念手一頓,卻也并未看向他,繼續(xù)做自己的事,“陛下這是從婉夫人那兒過來了?”
蘇成淵將她帶回來的證據(jù)又放在了她桌子上,“皇后不應(yīng)該給朕一個解釋?”
南宮念掃了桌上的東西一眼,輕笑一聲,“若陛下相信,那便是證據(jù),若不信,就是故意撰寫,不過半個月,臣妾得多有才華才能寫成這樣?”
蘇成淵被噎了一下,“那若是你早就開始謀劃了呢?婉兒一向安分守己,自你剛來時來了你這里一回,便從未來過,你為何要針對她?”
“呵,臣妾這么大費周章的,就為了扳倒她,她配嗎?!庇闷降恼Z氣說著嘲諷的話,極盡諷刺。
“南宮念!”輕易地就激怒了他,“既不是針對她……難不成是想把央國弄得人心惶惶,好讓你皇兄借著央國這個踏腳石,登上高位嗎?”
“什么意思?”她皇兄怎么了?她怎么沒收到任何消息。
“……黎國出了個三皇兄,正與你皇兄爭奪帝位。”
蘇成淵見她真不知此事,便更傾向于她想扳倒婉兒,至于為什么這么做……呵,平常裝得對他愛搭不理,還不是心里愛著他,頓時,對這件事便想著從輕處理。
“知道了。”她不知道什么三皇子,但皇兄沒有寫信告訴她大概是怕她擔(dān)心,更不想他自己分心吧。
她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若是借助央國的勢力,只會讓黎國更亂,她相信皇兄,也相信父皇,區(qū)區(qū)一個三皇子不足以構(gòu)成威脅。
“陛下想怎么處理便如何處理吧……可畢竟臣妾也不會雇黑衣人來殺自己吧,江大人以命護住的證據(jù)就值這點作用?就為了扳倒一個女人?不是臣妾自傲,想除了她,根本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她是真的……不配入臣妾的眼呢?!?p> 剛說完,便被他猛然捏住手腕,纖細的手腕很快變得通紅,“南宮念,朕一再容忍你,別碰朕的底線!你若再詆毀看不起她,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