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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御山河

第五章 殺人滅口

權(quán)御山河 梁清墨 2104 2022-08-15 23:11:59

  說完自己最關(guān)心的事,蕭清晏便要帶著蕭清敘退出正廳。

  這時,叔祖父蕭坤開口道:“九郎,你留下,接下來還有許多家族的大事要商議。”

  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廳中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蕭坤。

  蕭清晏也有些意外,她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恭謹(jǐn)?shù)卮故祝骸扒尻躺俨桓?,家族大事自?dāng)由叔祖父作主,清晏先告退了。”

  蕭家的家主之位一直是由長房嫡系的人來坐,但祖父蕭培早年雙腿殘疾,父親又死在了清河郡,蕭清晏自己又太過年幼,偌大的家族總要有人主持大局,祖父便將家主之位暫時交給了自己的庶弟蕭坤。

  那時族里都默認(rèn),這家主只是暫時的。

  可十幾年過去,整個家族的實權(quán)掌握在東院手中,誰又愿意再拱手讓出呢?

  會觸犯眾怒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碰……不到時候。

  蕭清晏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正廳。

  傾盆而下的暴雨沖刷著滿院的血水,下人們冒雨清理著尸體,都不敢哭出聲來,只敢低著頭,一邊將一具具尸體搬上推車,一邊小聲啜泣。

  蕭清晏站在廊下,寸寸寒意仿佛透過毛孔鉆進了骨髓。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十二年了,她謹(jǐn)言慎行,不離經(jīng)叛道,也不驚世駭俗,因為她曾經(jīng)親眼見過一個十歲的少年,只是言行稍有怪異,就被當(dāng)成邪祟附體活活打死。

  可是,對于一個曾經(jīng)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人而言,置身黑暗的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

  “九郎,這人要如何處置?”家丁問道。

  蕭清晏看了眼被拖著的蕭清敘,說道:“丟去柴房,隨便找個人看著?!?p>  家丁都是北院的人,雖然覺得這么處置不太慎重,可他們北院的人從來都不會質(zhì)疑九郎君的決定,依命將人帶走。

  蕭清晏在蕭清敘的臉上捕捉到一抹冷笑。

  她挑了挑眉,輕輕轉(zhuǎn)動著手上的墨玉扳指,慢聲道:“來人?!?p>  柴房。

  蕭清敘靠著草垛,身上的錦衣華裳早已經(jīng)濕透了。身邊沒有了旁人,他的臉上也再沒了人前的乖張,一片慘然。

  雖說旁支比不得主家風(fēng)光,也遠沒有主家的實力,可他在家中也是個富貴公子,從不曾受過什么委屈。

  如今落到這般田地,若說一點都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富貴險中求,他受的這些罪都不會白受。

  念頭剛落,頭頂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一個黑影從天窗躍了進來。

  蕭清敘大喜:“是太后娘娘派你來救我的嗎?”

  “是,別出聲,我?guī)汶x開這里?!焙谟皦褐曇粽f,靠近到蕭清敘身邊,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

  蕭清敘喜形于色,撐開手臂想要起身,可就在這時,黑影突然將繩子套到了他脖子上,用力勒緊。

  蕭清敘一瞬間瞪大了眼睛,艱難地張開嘴巴,他想要將繩子拽開,沒受傷的那條腿也在地上拼命地蹬著,可是沒有用。

  “你、是、誰?”他啞著開口,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太后要殺他?

  不!不會是太后!

  那人說過,只要他將事情辦妥,太后就一定會保他安然無事,他明明已經(jīng)辦完了。

  對!

  這一定是主家想悄悄處死他!

  他們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擔(dān)心他攀附上太后,壓到他們頭上!

  “我……是……太……不……”

  他是奉了太后之命,為太后辦事的,就算是主家也不能處置他!

  可窒息的痛苦卻漸漸地將蕭清敘淹沒。

  “嘭”的一聲,柴房的木門被人推開,一群人沖進來將黑影摁到地上。

  蕭清敘死里逃生,癱倒在柴堆里拼命地咳嗽,視線迷離,他看見門口被一盞提燈照亮,一襲繡著祥云暗紋的廣袖白衣踱了進來。

  蕭清晏看向被摁在地上的人,這人身上竟然穿著蕭家家丁的衣裳。

  “聽說是太后娘娘派你來的?”

  被摁在地上的男人眼珠子動了動,突然惡狠狠地瞪向蕭清晏:“你們早就在外面!”

  這下就連蕭清敘都忘記了咳嗽,不是主家要殺他,是太后?

  蕭清晏道:“看你對蕭家的熟悉,想必混進來已經(jīng)有些時候,就為了殺一個小卒子,不惜暴露身份,不覺得可惜嗎?”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男人的表情。

  “還是說,少你一個不少?”

  這句話一出口,男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蕭清晏明白了:“看來混進蕭家的不止你一個,我蕭家真是好大的面子,這么多人進來,是想找什么東西?”

  如果只是尋常的監(jiān)視,或者刺探消息,安插一兩個耳目才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男人臉皮抽動了一下,緊抿住嘴唇。

  蕭清晏冷淡地笑了笑:“所以你們讓他將廣安王的人馬放進來,是想讓蕭家徹底混亂,好方便你們四處搜找東西?不對,你們是想進北院來找東西?!?p>  這么多探子,混進來這么久都沒被發(fā)現(xiàn),東院和西院的管理松懈可見一斑,既然如此,那這些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東西兩院找得差不多了。

  他們沒找到東西,又混不進北院,所以蕭家才有了今晚的災(zāi)禍。

  “看來這樣?xùn)|西對太后很重要,讓她如此著急。”

  “你……”男人啞了,吃驚地瞪著蕭清晏,想說什么,又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他還能說什么?他知道的都讓這蕭家少主給說完了!

  柴房里的人全都呆呆地看著蕭清晏,他們家九郎君這是會卜卦算命嗎?

  蕭清敘更呆,他都聽不太明白這二人在說什么,是他們說的事情太復(fù)雜?還是自己的頭被主家之人給打壞了?

  蕭清晏鳳眸幽黑,清冷地俯視著男人:“若我讓你指出你們的人有哪些,想必你也不會說的。”

  男人冷哼一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蕭清晏笑了笑:“把這兩人都關(guān)進暗室?!?p>  想讓一個人主動開口,其實不難。

  暗室是北院內(nèi)的一座地牢,若沒有蕭清晏的直接命令,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靠近半步。

  其內(nèi)光線昏暗,墻壁和地面都砌得十分平整,置身其中,就像被放進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這里沒有潮濕發(fā)霉的氣味,沒有雜亂的干草,也沒有老鼠蟲子,除了通道中不斷回蕩的搖鈴聲,什么都沒有。

梁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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