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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御山河

第三十五章 暗室刑訊

權(quán)御山河 梁清墨 2034 2022-09-14 23:53:51

  紅蕊將徐靖遠引入了雅間,屋中等候的客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徐靖遠打量了姓周的商賈一眼:“是你要見我?”

  “正是?!敝苄丈藤Z笑容可親地拱手,看向一邊的紅蕊,“有勞紅蕊姑娘備一桌上好的酒席來。”

  這是要屏退左右、單獨相談的意思,紅蕊心領(lǐng)神會,看到徐靖遠點頭,轉(zhuǎn)身退出了雅間。

  “如若我沒記錯的話,你我從未見過,不知你找我所為何事?”

  “徐大公子請?!敝苄丈倘诵χ碜屪?,余光瞥見房門被紅蕊關(guān)上,瞬間站直了身子,臉上的恭敬也陡然消失,笑得像只狐貍,“在下周術(shù),是蕭家長房嫡系的管家,我家少主想請徐大公子去做客?!?p>  天下之大,姓蕭之人何其之多,可徐靖遠心中有鬼,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今晚上門要人的蕭清晏。

  他神情立變,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身子都還未坐穩(wěn)便猛地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這里,可一步尚未邁出,徐靖遠頓覺耳后有涼風(fēng)襲過。

  一道藍色的身影風(fēng)一般從窗外掠入,在徐靖遠回頭之前,掌刀已重重落在他的頸后。

  周術(shù)親眼見著那冷峻的藍衣少年將身體錯開,徐靖遠沒能倒在少年的懷里,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真不愧是少主身邊的暗衛(wèi)。

  那響亮的聲音讓周術(shù)感覺自己的腦后都仿佛在隱隱作痛。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工夫,紅蕊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帶著傳菜的婢女回到雅間,可當(dāng)房間門打開時,雅間內(nèi)卻空無一人。

  “人呢?”

  ……

  蕭家北院的暗室內(nèi),一桶冒著寒氣的冰水從徐靖遠的頭頂當(dāng)頭澆下。

  徐靖遠打著哆嗦,從昏迷中漸漸轉(zhuǎn)醒,剛一睜眼,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料峭飛揚的眉宇,淡漠涼薄的鳳眸,容顏如玉,清冷孤絕。

  可這樣一張姑射神人般的面容,卻讓他禁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是你?!”徐靖遠顫抖著嘴唇開口,但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被綁在了十字木架上,他用力掙扎,“蕭清晏,你要干什么?”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火把將暗室內(nèi)照得透亮。

  蕭清晏目光冷冷地看著他:“我母親呢?”

  “我怎么知道?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嗎,你母親白天就已經(jīng)走了!你們蕭家私自擄人,難道就不怕我去報官嗎?放開我!”

  蕭清晏眼簾微動,濃密的眼睫落下兩片暗影,修長的鳳眸在暗影下深不見底。

  她抬手動了動手指,一個矮瘦佝僂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顴骨突出的臉上帶著詭譎的笑,直勾勾地盯著徐靖遠。

  “他叫賴興,這個名字你應(yīng)當(dāng)聽過。”

  “賴興?”徐靖遠念著這個名字,對上佝僂男人陰毒閃爍的眼睛,他忽地想起自己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賴興笑著開口:“小人不才,曾在詔獄中做過小小的獄吏?!?p>  徐靖遠臉色煞白,這賴興的確在詔獄中做過獄吏,可就是這個小小的獄吏,自創(chuàng)出數(shù)十種殘酷的刑罰手段,曾經(jīng)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慘死在他的刑訊之下,后來甚至驚動了朝堂,朝中大臣們生怕哪一日自己也會落到此人手中,便集體上書孝成帝,諫議處死賴興。

  “你不是死了嗎?”徐靖遠失聲大叫,雙腿都開始發(fā)抖。

  賴興佝僂著身體,陰冷詭譎的笑容令徐靖遠不寒而栗。

  “陛下的確命人將小人絞死,不過小人命大,僥幸留下了一口氣,現(xiàn)在才能有幸伺候您?!?p>  蕭清晏漠然勾了勾嘴角,不是賴興命大,是他曾經(jīng)鉆研各種酷刑時悟出了一套閉氣之法,在實施絞刑時用這種方法騙過了行刑之人。

  “賴興,好好伺候徐大公子,也許他被伺候得舒服了,自會開口。”

  “是,小人遵命。”

  賴興轉(zhuǎn)身提來了一個木箱,木箱打開,里面放著各種明晃晃的刑具和藥瓶,五花八門,稀奇古怪,徐靖遠見都不曾見過。

  賴興從里面拿出了一根三寸長的鐵釘,釘尖閃爍著藍紫色的光。

  蕭清晏拂衣坐在角落,端起茶盞,垂首撇著浮沫,暗室內(nèi)響起敲打鐵釘?shù)穆曇?,徐靖遠凄厲的慘叫聲穿透墻面,傳到了隔壁。

  幾天前楊太后派來殺蕭清敘滅口的細作還被關(guān)著,暗室內(nèi)沒有窗戶,看不到日出日落,他不知道自己被關(guān)了多久,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進食了,只是負(fù)責(zé)看守的人會定時送進來一點清水。

  被關(guān)在隔壁的蕭清敘比他更慘,他好歹還有一口水喝,可蕭清敘……

  剛開始的時候,蕭清敘一直在罵,后來罵聲越來越弱,他聽見蕭清敘開始討要吃的,再后來就只能聽見一聲聲嗚咽。

  但現(xiàn)在,他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都沒有聽見蕭清敘的聲音了。

  這種看不見、卻能聽見一個大活人的生命一點一點消失的感覺,比親眼看到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還要恐怖。

  男人腹中饑餓,昏昏沉沉地靠在陰冷的墻壁上,忽然,凄厲的慘叫聲傳入他耳中。

  他遲緩地睜開眼,眼睛里燃起了一點希望。

  難道蕭清敘還沒有死?他還活著?

  可是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這慘叫聲不是從關(guān)著蕭清敘的那邊傳來的,是另外一邊。

  如果是在幾天前,他想他一定會趴過去聽一聽墻的那頭發(fā)生了什么,可現(xiàn)在,他將臉埋進膝蓋間,痛苦地捂著雙耳,恐懼,絕望,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將他死死地纏住,越網(wǎng)越緊。

  他感到無法呼吸,胃里空蕩蕩,灼燒得他想嘔吐。

  “啊——”又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對面?zhèn)鱽怼?p>  男人終于再也無法忍受,趴在地上劇烈地干嘔起來,他什么也吐不出來,只嘔出一點黃水,喉嚨里又酸又苦,眼睛里冒出淚花。

  他忍著翻涌的苦水爬到門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拍打著厚重的鐵門。

  “我說……”

  須臾后,隔壁暗室的門被聶堯推開。

  聶堯來到蕭清晏身邊,低語:“少主,那頭的人松口了?!?p>  聶堯話剛說完,被綁在木架上的徐靖遠痛哭流涕地說:“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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