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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勇降十會

夏鼎 醉挑書燈 3234 2023-01-07 11:20:26

  晴空萬里,卻朔風(fēng)勁吹,少虎營校場的一桿虎皮大旗在半空中獵獵作響。

  正是:

  五岳風(fēng)云自激蕩,氣吞如虎少年郎。

  英雄一去天地闊,唯有青山歲月長。

  大禹微笑著點點頭,道:“啟兒,你過來!快拜見少虎營拳棒教習(xí)姒堅?!?p>  姒啟俯身拜道:“姒啟拜見教習(xí)!”

  姒堅望著姒啟,微微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期許的微笑,道:“啟,你愿意接受少虎營的訓(xùn)練么?”

  姒啟迎著這位少虎營教習(xí)的目光,堅定道:“姒啟愿意!”

  教習(xí)此刻目光變得凌厲,如同一只敏捷的雪豹,道:“好,姒啟入列!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為少虎營的一員!軍令如山,令出必行!你能做到嗎?”

  姒啟起身抱拳道:“姒啟能做到!一入少虎深似海,不入少虎枉英雄!”

  教習(xí)提高嗓音道:“好!姒啟,記住你的話,從今天開始,就算你訓(xùn)練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受著,再難再險也要咬牙撐著!撐住了,你就是少虎營的一頭猛虎!撐不住,你就是一只沒用的大貓!聽清楚了嗎?”

  “清楚!”姒啟也是高聲答道,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入列!”

  “是!”

  姒啟站在第二排最靠邊的位置,他目光堅定,任憑朔風(fēng)獵獵,吹動他的衣襟,他也目不轉(zhuǎn)睛,絲毫沒有在意。

  “姒堅,啟兒我就拜托給你了!你不用對他心疼,該怎么練就怎么練!別的少虎營士兵能做的,他也能做到!好,我還有事,就不妨礙你訓(xùn)練了!”禹囑咐完姒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姒堅高聲道:“少虎營全軍聽令,恭送總師!”

  “恭送總師!”只見一百多名魁梧的少虎營少年整齊地單膝下跪抱拳行禮。

  姒啟也在隊列之中,他第一次叫父親“總師”。他感受到一種特別的感覺,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做——“肅然起敬”。

  少虎營的日子單調(diào)而又充滿挑戰(zhàn),每一天都是揮汗如雨的訓(xùn)練和震耳欲聾的喊殺。姒啟早已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少年,而且一雙拳頭、一把長戈、一塊磐石。無論是雪花飛舞還是寒風(fēng)獵獵,他和少虎營的其他少年都要在軍校場集合,日復(fù)一日地接受最嚴格的訓(xùn)練。

  教習(xí)說:“是龍就要盤著,是虎就要臥著,是豬就趁早滾回家去睡覺!”

  教習(xí)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現(xiàn)在多流汗,以后少流血!”

  教習(xí)說:“什么時候,你們能成為真正的猛虎,而且是一群團結(jié)的猛虎,你們就能沖鋒陷陣,所向披靡!”

  于是,有幾只“少虎”開始向教習(xí)躍躍欲試地“請教”。

  結(jié)果,他們一個個鼻青臉腫、四爪朝天,體驗了一把狗熊的待遇。

  “請教”的人少了,刻苦訓(xùn)練的人就變得更多。

  姒啟每天爬起床鋪時,發(fā)現(xiàn)身旁的床鋪的人早就不見了,當他來到軍校場,發(fā)現(xiàn)那里早就有人開始練習(xí)拳腳和長戈,有的甚至已經(jīng)再偷偷練習(xí)姒啟教習(xí)還沒有教的弓箭。

  姒啟的好勝心又一次被激發(fā)起來,別人能做到的事,我姒啟也一定能做到。我不能給爹和娘丟臉,我一定要成為少虎營最出色的那只猛虎!

  他暗自下定決心,然后就趁眾人不察覺的時候用功訓(xùn)練。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從飛雪滿天到柳樹抽芽,從山花爛漫到楓葉如丹,轉(zhuǎn)眼就是三年過去了。這三年間,姒啟每日起早貪黑地訓(xùn)練,他的胳膊早已變得更加粗壯有力,他的力量和速度也提升很多。他的目光更加堅定,卻不輕易表現(xiàn)出喜怒之色。

  有時候他悶得發(fā)慌,他會用拳頭來打沙包來發(fā)泄自己的情緒,看到沙包里的黃沙如溪流一般緩緩灑落,他的悶氣才漸漸平復(fù)下來。有時候,他也會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望著涂山方向的月亮,月光溫柔的如同母親的手,拍打著他的脊背哄他入睡??伤趺此弥??他一閉上眼,眼前浮現(xiàn)的便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溫柔體貼的娘,目光堅毅的爹,陽光爽朗的青越,可愛靈動的青玉,甚至連涂梟、涂原、涂震、涂巖、涂棄的面孔都在他的腦海翻來覆去,如同大海里顛簸的浪濤一般,展現(xiàn)回憶的強大威力。

  “青越,青玉,涂山部落的朋友,你們還好么?”姒啟坐在山坡上,吹著來著林間的風(fēng),望著高高懸掛在夜空的那一輪圓月喃喃自語。

  第二天早晨,姒啟剛睜開困倦的睡眼,便聽見遠處有馬蹄噠噠的聲音,從遠處漸漸走近。

  姒啟忙穿衣起身出營,只見一隊青驄馬停在軍校場外,接著便是一個粗髯大漢領(lǐng)著十個目光如電的少年走進軍校場。

  粗髯將軍走進軍校場營門,便遇上前來迎接的少虎營營長虎嘯和少虎營拳棒教習(xí)姒堅。

  幾人一陣寒暄,那粗髯大漢便朗聲大笑,抱拳道:“卑職還有軍務(wù)在身,不便久留,這就起身告辭了!這十名少年都是卑職從各個部落精挑細選的少年,就有勞二位調(diào)教了!”

  虎嘯和姒堅抱拳稱謝道:“有勞車噲首領(lǐng)!”

  說罷,那名名叫車噲的粗髯大漢躍馬揮鞭,帶著兩個隨從濺起一地塵土匆匆離去。

  十名少年如同一排挺拔的楊樹,個個朝氣蓬勃,氣宇軒昂,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陽剛熱血的氣息。

  姒啟沿著十個少年掃視了一遍,等到他看到右邊的第一位少年,他的瞳孔突然猛烈收縮,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神采。

  “青……青……青越?。?!”姒啟只覺心中如同一匹烈馬在山路上縱橫奔馳,顛簸地他的心都興奮地怦怦直跳。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在距涂山千里之外的少虎營軍校場見到自己的摯友。

  可青越目光堅定,仿佛沒有看到姒啟一樣,直直地望向前方。

  “難道他沒有看見我么?還是這三年來我的變化太大,讓我的老朋友都認不出我來了?不,不會的!隔了三年,青越比原來長得更高,皮膚也稍微加了一點古銅黑,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青越!我們是打娘胎出生就在一起玩泥巴的好朋友,他怎么會不認得我呢?”姒啟心中半是疑惑半是替青越辯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青越究竟是何情況。

  正在姒啟心中對青越情況疑惑不解的時候,忽聽校場的臺上響起少虎營營長虎嘯雄渾有力的聲音。

  “諸位入少虎營已有三年,今日我們又要歡迎這十位來自我華夏部落天南海北的少年英雄。今日,我虎嘯就親自教大家一樣我的看家本事!”虎嘯本就國字方臉,劍眉入鬢,身上斜套著一件虎皮袍,更添英武豪放之氣。

  “好好!”臺下的一百多名少虎營少年都高聲呼喊,興奮不已。畢竟平日都是拳棒教習(xí)姒堅指揮操練,他們并沒有見識過這少虎營營長的實力。

  “好好!”姒啟也跟著高聲呼喊,他也想要見識一下?lián)f實力深不可測的少虎營營長的身手。

  有人說,他在十一歲就曾徒手擒住一頭猛虎,還將這猛虎扛回到部落。

  有人說,他曾從兩只猛虎的口中救下一個不到三歲的嬰兒,還把那兩只猛虎打得夾著尾巴逃走。

  當然,這都沒有第三種說法玄乎。第三種說法說這虎嘯就是喝虎奶長大的,只身闖進數(shù)十只猛虎之中,都不會有老虎察覺,這也是他能多次徒手擒虎的原因。

  可無論是哪一種說法,人們都確信虎嘯是一個擒虎英雄。老虎見到他就像普通人見到老虎一樣,充滿畏懼與惶恐。

  如今他要當著少虎營的一百多位少年展示他的看家本領(lǐng),自然沒有人愿意輕易錯過。所有人都凝聲屏氣,等待著少虎營營長虎嘯的表演。

  虎嘯掃視新來的十位少年,朗聲道:“好!新來的,就讓我看看你們十個有沒有進少虎營的本事!這校場臺上的兵器你們隨便選,只要你們能在一漏沙的時間內(nèi)擒住我,你們就算過關(guān)!”

  “什么?一個打十個?”

  “還是徒手打兵器?”

  “這……這怎么可能?”

  “他這也太看不起新來的兄弟了!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他再強能徒手抗住十把長戈么?”

  臺下的少虎營眾少年都是議論紛紛,對營長徒手挑戰(zhàn)十位手持兵器的少年這個舉動大惑不解。很多人搖頭嘆息,似乎感嘆虎嘯營長的一世英名就要毀于一旦。

  “怎么?你們不敢么?”虎嘯看到十位少年依舊站在原地,故意出言嘲諷道,嘴角還掛著一絲挑釁的微笑。

  果然,很快便有三個少年恨得牙根癢癢,上臺去挑選兵器,他們有的挑了長戈,有的挑的大斧,有的挑的長棍。他們?nèi)齻€將虎嘯團團圍住,然后大喊著齊聲撲了上去,誰知虎嘯雙手抱臂,紋絲不動,嘴角依舊掛著那抹微笑。

  三人眼見兵器就要擊打在虎嘯身上,可虎嘯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依舊是雙手抱臂,心中都是一片狐疑,搞不清楚這位聲名赫赫的少虎營營長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于是手下的勁力便有些遲緩,不敢使出全力攻在虎嘯身上。

  可就在這時,虎嘯一聲狂嘯,身影一晃便掠到三人包圍圈之外。只聽“嘭嘭”幾聲重拳打在三人身上,三人腿腳站立不住,又來不及收住三把兵器。只聽“叮叮?!睅茁暠飨嘟坏穆曇?,長戈、大斧和長棍碰撞在一起,三人早已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這……這算什么?”有人又驚訝又疑惑,忍不住問道。

  “一勇降十會!”虎嘯站直身子,在風(fēng)中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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