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念叨了一通,江流心里的那道坎兒,依舊邁不過去,但是他與妖洛皆不急在一時,并且后者現(xiàn)在只不過是心有好感罷了。
一切隨緣,隨風(fēng),時間會安排一切!
時間當(dāng)然也沒留給他在感情糾葛煩悶的空閑,就在江流穿好血水染紅的衣裳后,遠(yuǎn)處的歌聲突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紫藍(lán)布衣的少女劃舟出現(xiàn)了江流的面前。
這少女模樣,大約十六七歲,身子纖瘦,一握的柳腰,在她的身上,呈現(xiàn)出一動人的曲線。
細(xì)觀上方,少女胸前并沒有妖洛那等壯闊,缺乏最撩人心魄的勾魂嫵媚,但其容顏卻挺出眾,黑眸杏眼,淺眉彎彎,紅唇如瑪瑙石般艷麗,小臉如白藕般光潔,那木釵隨意扎起的青絲濃密明亮,好似一深谷蘭花,清柔又失一抹驚艷。
“自古深山出鳳凰,半點不假,古人不欺我也!”
江流啥美人沒見過,更在遇到過妖洛之后,個人眼光給硬生生拔高到了漢玄頂級高度了,可或許是他在皇帝后宮待得太久了,又或許是眼前少女那清麗的氣質(zhì)獨有風(fēng)韻,他的目光給吸引了住,從少女嬌軀上移不開了。
距離在丈余之間,少女清晰聽到了江流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美,面色有些不自然,心生了反感。
平時,因為自己的美貌,她沒少受到類似的騷擾。
可是,江流雖然發(fā)絲濕漉,卻不僅完全沒有影響他冷俊的容顏,更平添了一分出塵的飄逸,使得少女想唾棄一聲,都話到嘴邊,生生咽了回去。
而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少女臉皮薄,又招架不住,芳心亂了,終于在些許時間后,她忍不住了,紅唇輕啟,含羞帶怒朝水中血衣少年,罵了句。
“小小孩子,盯著人家姑娘瞧個沒完,你這臉皮真厚呀!”
“沒見過女孩子嗎?”
“額……”
江流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一直瞅著人家大姑娘瞧,想起宮內(nèi)名師的教導(dǎo),他眼眸閃爍了下,拱手微微躬身向少女,賠著笑,夸道。
“姑娘,說笑了,只因你長得美若天仙,小子不由自主地失神了!”
“哈哈,恕罪,恕罪!”
“噗呲!”
女人果然都是喜歡聽好話的,尤其是被樣貌俊俏的男人夸贊自己美貌。
少女不禁捂嘴噴笑了出來,絲毫生不起厭惡,扶住插入河中的竹竿,喃喃笑語。
“你這人年紀(jì)不大,倒是滿嘴的油嘴滑舌,我有那天仙的美貌么?真不知道是從哪來學(xué)來的!”
“嘿嘿嘿,姑娘你當(dāng)然有了,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絕對的真心話!”
江流心里半點都不氣,拍著胸脯,正色回了去。
那話好似是給自己找的臺階,來安慰良心,但是他心里還隱藏著一句。
“從哪學(xué)的?我說從皇帝老子的后宮里學(xué)的,你信嗎?”
如他所料,少女聽他那‘真心話’,剛剛消散的笑聲,又在這青山綠水間響起了。
“哈哈哈……你這小賊,簡直討打……哈哈哈”
笑著,少女俏皮地對著江流眨了眨黑眸,手中細(xì)長竹竿,猛地一挑河水,河面蕩起水花,直濺了江流一臉。
“你……”
“這小女子!”
江流出了長安以后,心情甚好,本想哄哄眼前少女就離開了,誰想對方竟然捉弄起了自己,心生火氣,可他水藍(lán)色的眸子往少女臉上一瞧,那一抹含羞淺笑的容顏,讓他忍了下來。
如此嬌俏又清純的少女,他……罵不出口!
于此同時,岸邊畫軸內(nèi)的雪發(fā)女子臉頰已經(jīng)變了色兒。
氣得!
“都說了別勾搭小姑娘,這家伙絲毫沒聽進(jìn)去,才一會兒就開始打情罵俏了!”
“江流,你就是花心大蘿卜!”
“還天仙?還真心話?呸,十歲都滿嘴耍油,見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道兒……你對我都沒這么說過!”
“我怎么和你同修了絕緣經(jīng)?真是瞎了眼了!”
“……”
江流的神仙姐姐在畫中心里泛酸,暗罵個不停,江流倒沒有像妖洛口中那樣,覺得少惹麻煩,尋找合適的修煉宗門要緊,便沒理竹筏上少女的嬉笑,徑直走上了岸邊。
“唉,我是她的男人嗎?說說話都生氣,真是宮內(nèi)老師講的……‘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
一走近畫軸,低頭瞧去,見到了他的神仙姐姐扭頭不瞧他,心里一嘆,小心將畫軸收起,放入了懷里。
隨之,江流打量下帶水的血衣,淡淡一笑,沿著河流向東南方的山林中走去了。
河中竹筏上的少女,他無心結(jié)識,他曉得出了長安后,最緊要的就是提升修為,早日殺回長安,為他娘淑妃娘娘、為蕭氏一門幾百口,報仇雪恨。
有人無心摘花落,有人有意隨流水。
一番戲耍,那少女與江流聊得挺愉快,后者一離開,她不由得心頭猛地一緊,急忙朝后者的背影,嬌呼。
“喂,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要回家嗎?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
后者正走到河邊的一大樹下,聞聲,腳步停頓了下來,隨后又繼續(xù)往前走去,不回頭地笑了一聲,在少女的黑眸中,走進(jìn)了山林之中。
“謝了,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后會有期!”
“呵呵呵,這人小小年紀(jì)一身血衣,外表看著浮夸油頭,本質(zhì)上還是挺知書達(dá)理的……有趣的人!”
顯然江流并不想與自己多糾纏,少女自是沒有再呼喊,只當(dāng)做是獨自離家歷練的豪門望族中的少年公子,笑了笑,把江流拋到了腦后,繼續(xù)哼著山間小調(diào),化船順流而南去。
“唱山歌……這邊唱來那邊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灘險灣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