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有鳳來儀,災(zāi)星到(下)
“我的親娘,這女的這么生猛嗎?”
“我這這這么多女娃,就她仨兒?可不得累死我樓里!”
“噢……哎呦,看我想哪去了,那這是位姑娘,兩個男人里,還一老一小,怎么可能是來干那事的?”
“應(yīng)該是把我這里當(dāng)成了酒樓了,為了避免身份泄露,才這樣的……可老娘這里全包一日下來,少說得一、兩萬塊星石,她有這么多錢嗎?”
“就是有,關(guān)鍵現(xiàn)在就要包下了,樓內(nèi)的那些大爺們咋辦?不少人現(xiàn)在都在里面欲仙欲死,讓老娘咋過去跟他們說啊?這不是,接了單生意,咋了自己招牌嗎?”
……
《有鳳來儀》老板娘花婆子給姑蘇九娘的話,驚得差點(diǎn)叫出來,好在九娘的聲音不大,沒多少客人聽到,不然整個花樓,不得馬上要炸了窩。
終是見慣了風(fēng)浪的花樓老江湖,比身邊一些女姬要老練穩(wěn)住多了,花婆子腦子里飛速盤算了下,那脂粉都能刮來一盆的老臉上,硬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勸道。
“姑娘大氣,我老婆子也非常理解您想選個高雅場所與朋友把酒言歡的心情,可是您看看我這里這么多客人,我沒法一時把人家趕走???”
“客人都付了錢了的,大家出來玩也是為了找樂子不是?你說我把人家都趕走了,讓人家搞得不痛快,我這花樓以后,還怎么做生意啊?”
“可能今天就能給人砸了!”
“我理解您,請您也理解一下小店的不易,現(xiàn)在包場,絕對不行!”
“不過,如果您真是很喜歡本花樓的話,今天可以預(yù)定,明天一整天,我都可以安排姑娘們不接客,專門侍奉您,您看如何?”
花婆子不愧是老江湖了,看得出幾分眼前這個姑蘇九娘的身家不菲,話里就把難處婉轉(zhuǎn)又明了說了出來,使得客人不會怪罪她,甚至其中有著了想要多賺一筆包場錢的意思。
賺錢,勸客,都不耽誤!
可真是個人精!
九娘水紅菱不用去多想此時花樓內(nèi)的客人在干啥,就明了花婆子的難處。
人家衣衫不整地在里面玩得開心,怎么趕人走?
再是臉皮厚兒,都干不出那等事。
可要她走,先訂下酒樓,明天再來呢?
“咋這么麻煩!”
她又不樂意,就一時犯了難,眉頭皺了起來,下意識瞧了眼一旁默不作聲到處瞅的雪發(fā)少年。
這一看,她想起了少年這些年來的不容易,一股愧疚之心悄然而生,隨之眸光凝定看向一臉笑容的花婆子,斬釘截鐵道。
“花婆子,今天你清空客人,十萬塊星石咋樣?”
“果然是有錢的主兒!”
十萬塊星石的報價一出,花婆子那充滿欲望的心,就被激地猛跳了起來。
而她身邊的女姬們一聽,紛紛狂喜地叫了起來,有些膽大親近老板娘的,還搖晃起了花婆子的胳膊,想要花婆子答應(yīng)下來。
“十萬塊啊,十萬塊,這得我來多少客人啊,要是把她伺候好,我指不定能得不少好處!”
“呀,真舍得啊,十萬呀,媽媽你要不答應(yīng)了她吧?十萬呀!”
“是啊,媽媽,十萬塊,在往常日子里,也得咱幾百姐妹辛苦近十日的收入?。 ?p> “錢送上門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
“好大的口氣,小白臉,你把這全包下來,身子骨行嗎?”
“別一夜沒過去,就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啊哈哈……”
花婆子給一干女姬勸得更心動了,沒急著回絕九娘,只是在權(quán)衡利害之間,她左側(cè)一外擺的紫木長桌上,有一濃眉大眼的壯漢,懷抱著一花樓姑娘插了嘴。
壯漢長得五大三粗,一身寬袍,敞露著壯碩的胸膛,只是平庸的五官,因嘴角那顆帶毛的黑痣,顯得丑了點(diǎn)。
他是客人們離得最近的,從姑蘇九娘、江流、青樓老仙林心誠仨人進(jìn)來,就注意到。
只是,他當(dāng)時的心思都放在了懷里的美人身上,當(dāng)下此時,他怕老板娘花婆子見錢眼開真把他趕出了《有鳳來儀》,一股怒氣橫生了出來。
當(dāng)然,江流三人,他一個都不認(rèn)識,否則,就是聽到了,也不敢出來找事。
樓內(nèi)那些見識過青樓老仙林心誠在《有鳳來儀》吃霸王餐的客人們,現(xiàn)在有人站出來嗎?
不皆是一個個在裝孫子、玩自己的嘛!
可話又說回來了,壯漢如此譏笑姑蘇九娘,樓上樓下無數(shù)道目光都瞧在了他身上,連江流都不去再看樓里的姑娘們,都饒有興致打量了起他。
有人幫她找回了點(diǎn)場子,以平時而論,花婆子不會在乎,最起碼是讓壯漢與九娘斗上一斗,再來從中牟利。
可她出身京城,比壯漢清楚,能隨口開價十萬星石的人,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何況,那白吃白喝白玩的老流氓林心誠還是眼前女子一伙的,且看樣子,老流氓還挺畏懼這女子。
花婆子如何敢看戲下去?
見得她沒等九娘發(fā)怒,就連忙擋在壯漢身前,對著九娘和氣道。
“都是出來玩的,您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有客人在,我沒法做,也沒做過這樣的生意啊?”
“哎,你這話就不對了!”
“之前你這里也說你家的姑娘,賣藝不賣身,老子沒給錢,就不是賣身,這生意,你不是一樣做了?”
“現(xiàn)在我家姑……公子給你錢包場,還給得多的多,你有啥不能做的?”
壯漢雖然豪橫,卻不敢不給花婆子面子,就沒多說什么,倒是青樓老仙林心誠一心想讓江流玩得痛快,走上前,沖花婆子責(zé)問了起來。
說著,他還把一邊不吱聲的江流拉到身邊,指著他,嚇?;ㄆ抛拥?。
“花婆子,老林我告訴你,這位是我家少主,皇帝老子見了我家少主都得給點(diǎn)面子兒,這等身份來你這里,你不得好好招待?”
“不怕嚇到你,京城的那些王爺知道吧?他們可是跟我家少主在一起稱兄道弟的,包了場,才能顯示出我家少主的尊貴!”
“你懂么?”
他這話滔滔不絕地講出來了,無數(shù)目光又全轉(zhuǎn)到了江流身上。
連之前惋惜九娘水紅菱是女兒身的女姬們及一些躲在房間內(nèi)窺探的客人,都恨不得把江流里里外外看個通透。
甚至三樓的一些清倌紅人,都使勁往下瞧,看看有沒有從良的機(jī)會。
而江流呢?
他現(xiàn)在恨不得一劍捅死這個胡侃的老家伙,顧忌局面。他沒發(fā)火,只是溫和笑了笑。
在心里,卻是如此的罵。
“王八犢子,啥都往外說,還皇帝老子、王爺,這里人多嘴雜,你這一說,不用多久,長安城里我那些恨死我的皇兄們,還有那個不負(fù)責(zé)的王八蛋老子,都得知道了我的下落!”
“唉,跟你在一塊,早晚得被你給坑死,不靠譜的玩意兒,找個機(jī)會,小爺就給你拜拜!”
一邊,姑蘇九娘水紅菱此刻的心情與江流差不了多少,只是她比江流更直爽,當(dāng)著別人的面兒,罵了句,玉腿上去踹了林心誠一腳。
“去你娘的少主!”
林心誠倒也不氣,應(yīng)是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揉了揉干煸的屁股,又死皮賴臉地湊上前去。
不過,林心誠的話也沒說錯,江流確實有這等尊貴的身份,京城里的王爺不是他的長輩就是他的兄弟,把皇帝老子氣得大罵,姜玄都沒舍得殺了江流。
并且,林心誠的話,確實也震懾到了樓內(nèi)上上下下的人,不論是客人,還是樓里的管事、姑娘,以至于花婆子身后的壯漢,心中驚慌了點(diǎn),都沒心情玩姑娘了。
他可不傻,一點(diǎn)眼力,還是有的。
世人都知道越有身份的人,越在乎名聲,若是真如林心誠所說,江流這個小少爺,定是背著家里人來花樓見識下什么是人間歡樂溫柔鄉(xiāng)的。
包場來封鎖消息,再自然不過了。
且江流穿著雖普通到再普通不過了,但林心誠與姑蘇九娘水紅菱很像是兩個護(hù)衛(wèi)。
凡是都不須要少年交涉,可又挺尊敬少年,無形中,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而少年無論長相,還派頭,確實也不像尋常出身。
何況,那等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p> 萬一對方真得大有來頭,得罪了,可就真他娘的倒霉了。
這些明里暗里的東西,花婆子自然也看得見,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了主意,就連忙露出更和善的笑容,向江流施禮。
“哎呦,老婆子真是眼拙了,老婆子有眼不識金鑲玉,少爺您莫見怪??!”
“今天少爺您來了,那老婆子就聽你的,你要包場,我就馬上清場,您看如何?”
“都是老家伙干得好事,清場?都知道了,還清個屁?”
“……也罷,只能就坡下驢,趕緊糊弄過去了了事!”
江流心里再氣,見對方?jīng)_他來了,也只好鎮(zhèn)定自若地笑著回道。
“媽媽說笑了,來者都是客,既然不方便,方才我見你這三樓有些名堂,可以題詩什么的,那我與倆朋友就去三樓耍耍吧!”
“不知《有鳳來儀》最紅的那位是哪房?勞煩媽媽前頭引路!”
其實,他可以就此離開,但經(jīng)林心誠一胡鬧,他想立刻從華清鎮(zhèn)抽身離去。
走得越遠(yuǎn)越好!
所以,定了個計策。
打算就在這《有鳳來儀》擺脫掉林心誠與水紅菱兩人,在別的地方,也沒有機(jī)會不是。
江流愿意去三樓清倌那去,花婆子自然沒什么說的,還很樂意,生怕冷落了眼前的財神爺,笑呵呵地邊說,邊前頭引路了。
“好好,當(dāng)然可以,我這樓里才貌雙全的清倌可多了,要說最紅的就屬《卿心居》的雪瑤了,您隨我來!”
“這邊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