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書香門第

　　剛踏進(jìn)門口瞬間，畢詩雨有些震驚，知道程崢爸媽是大學(xué)教授，卻不知道他們家如此低調(diào)又高雅，所謂：“書香門第院，才子佳人府”，大抵如此吧！

　　程崢家是頂樓復(fù)式，進(jìn)門有小花園，小花園是程永軍經(jīng)手設(shè)計親自搗騰的江南小院子：小橋流水人家，兩旁的金銀花開得甚是燦爛，藤邊設(shè)有一個小凳子，凳子上方掛著不知名的鳥兒。

　　透過小庭院往屋內(nèi)看去，玄關(guān)處是一道景：屏風(fēng)中間是“月亮門”，月亮門上是半透明白底字畫，各類中國元素組合成“靜”字，有山有水，又琵琶，又鳥還有花，十分巧妙的一個字。屏風(fēng)前有個小案臺，案上擺著綠色盆景，屏風(fēng)后就是客廳，廳出陽臺，前后光線映射下，玄關(guān)處的景象別有一番韻味。

　　“大家都來了！來來來，往里面坐，天氣太熱，試試阿姨新作的茶?！?p>　　“趙阿姨好！”羅文斌傅立民熱情回應(yīng)。

　　“阿姨好！”饒書琴畢詩雨跟著問好。

　　“哎，你們好！”趙琬宜開心地看著兩個小女孩，“這兩個姑娘，一看就是家里的寶貝兒，貼心的小棉襖！”。

　　“趙阿姨過獎了，我來幫你做茶吧！”饒書琴大方回應(yīng)，畢詩雨也跟著說：“謝謝阿姨，我也來幫忙?！?p>　　“不用！今天你們都是程崢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讓這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一進(jìn)門就沏茶呢！去沙發(fā)那邊坐吧，去！”趙琬宜連夸帶趕。

　　程崢幾個大男孩笑笑就往里面挪。

　　“程崢，上茶呀！”趙琬宜一個人拿不了那么多，提醒正在傻笑尷尬的程崢。

　　第一次有女孩子上門，程崢怪不好意思的，有些小拘謹(jǐn)，恰好不知怎么消減，有了個由頭，立馬跳起來：

　　“哎，來了！”

　　趙琬宜準(zhǔn)備了六個六個英式杯子，男生用的是地中海風(fēng)格的馬克杯，兩女生則用了精致的花鳥樣式。

　　“來，小羅，喝茶，立民，試試阿姨的新茶。”趙琬宜把茶放在羅文斌傅立民前面。

　　“謝謝趙阿姨！”傅立民禮貌說。

　　“謝謝趙阿姨，我最喜歡阿姨做的奶茶！”羅文斌拿起來喝一口，繼續(xù)說，“韶關(guān)英紅茶做茶底，配上雀巢全脂牛奶，加點(diǎn)糖，完美！”

　　說得甚得趙琬宜的心，“喜歡就喝多點(diǎn)，廚房里還有呢！”

　　同時，程崢也小心把茶獻(xiàn)上，先是放下饒書琴的，饒書琴輕聲笑著說了聲謝謝，程崢自然笑了笑，眼睛在說不客氣。

　　畢詩雨看著兩人，有種意外闖入書香門第社交圈的錯覺，回神過來，程崢已然放好了茶，提醒她，“不試試？”

　　畢詩雨趕緊回應(yīng)，拿起茶杯，說：“謝謝！”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杯子，上面有一直喜鵲鳥，喜鵲鳥旁邊還有零碎的花與葉子，杯口和杯托外圈都是金邊，和勺子的顏色一樣，幾個俗氣加平凡的物種，居然形成一套自然清新的杯子，煞是好看。茶湯晶瑩通透，金黃色外圈，濃郁紅茶香撲鼻而來，真真是個好東西！

　　“不加糖加奶嗎？”程崢期待她的反應(yīng)。

　　“哦，這樣也挺好喝！”說不喜歡糖和奶是假的，年輕人哪有不喜歡奶茶。

　　“試試，自己做的奶茶不比外面符合大眾口味，但一定是最健康的，我?guī)湍慵狱c(diǎn)。”饒書琴熟練地拿起奶杯往詩雨杯子里加牛奶，又便捷地給她夾了兩顆方塊糖。

　　“嗯！好喝！”畢詩雨不想大家像看猴子一樣看著她，連忙結(jié)束品茶話題。

　　“你們家好漂亮！”

　　“你第一次來，別說是你，我們經(jīng)常來，也還是天天想來！這里太舒服了！”羅文斌說。

　　“關(guān)鍵是趙阿姨人還很好吧？”饒書琴打趣道！

　　“趙阿姨也喜歡他們來家里，熱鬧熱鬧！”趙琬宜對饒書琴充滿欣賞，這個大方得體的女孩子她很是喜歡！

　　你們先聊聊，我去拿著小點(diǎn)心來。

　　說完，趙琬宜就撤了，爽快拿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曲奇，蛋糕和煎餅，就會廚房里準(zhǔn)備午餐。

　　幾個小朋友在客廳里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影《后天》。

　　“美國大片就是震撼，在電影院看更有感覺?！背虓樤u價。

　　“嗯，是的，這個電影很好看，就算不看特效，劇情也十分了不起！”饒書琴順著話往下說。

　　“我們地理也有考全球變暖的問題，記不記得？”

　　“記得，最后那題主觀題，讓我們出對策，答題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人類科學(xué)家，哈哈！”羅文斌說。

　　“可不是嘛，反正我沒答上，有好建議我直接給中國政府寫信去了?！背虓樥f。

　　“你就算了，那地理才及格不久，有再好的建議政府也不敢信你呀！”傅立民打趣。

　　“當(dāng)學(xué)生當(dāng)成這樣也不錯！”饒書琴再次對影片作評價。

　　影片中女主角勞拉因?yàn)槭軅枰苽L(fēng)，男主角還是一名學(xué)生，卻勇敢地登上一搜飄來的船，尋找藥物。

　　“的確，學(xué)以致用，男主角光環(huán)呀！”

　　屏幕里幾人對抗狼群，場面甚是激烈，傅立民和畢詩雨沒有看過這個電影，兩人神情緊張，心跳隨畫面加速而加快。

　　哐！最后一瞬間，大門一閉，把狼群擋在外圍！呼！畢詩雨傅立民松了一口氣。

　　電影接近尾聲，畫面溫馨，屏幕里勞拉深情看著薩姆，接下來的畫面有些使少年們感到臉熱，男男女女都臉紅脖子粗。

　　“一會幫忙包餃子哈，阿姨準(zhǔn)備好皮和餡了！”趙琬宜適時切入，緩解了少男少女們的尷尬。

　　“好，還有一點(diǎn)就看完了，一會過來?！笨吹疆呍娪昃劬珪窨粗聊唬盗⒚褚矝]有回應(yīng)，程崢堅持把電影播完。

　　隨著一家重聚的溫馨畫面，片尾曲也想起來，少年們才開始挪動腳步，往廚房里去。

　　“你們家廚房真大！”饒書琴感慨，羨慕地說：“我偶爾也喜歡煮菜，感覺廚房更有生活氣息，我媽也喜歡我煮的面。”

　　“咱們今天不吃面，吃餃子！”程崢說。

　　進(jìn)入廚房，看見趙琬宜準(zhǔn)備的餃子餡，有豬肉白菜餡、韭菜炒蛋餡和玉米香菇餡，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雖然，大家先去洗手，有模有樣學(xué)起來了。

　　羅文斌、傅立民完全沒有天賦，趙琬宜操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

　　“一手拿著皮，一手往上捏，拇指、中指對著捏！”兩人一邊說口訣，一邊瞎折騰。

　　“詩雨、書琴很不錯，捏得很好，大家每人捏一盤，我就準(zhǔn)備下鍋了！”

　　“趙阿姨，你看我這個，怎樣？！”饒書琴舉著一個捏成向日葵模樣的餃子，開心地說。

　　“有創(chuàng)意，兩張皮捏成一個花的形狀！”趙琬宜肯定地說！

　　“嘿，你看我這個，像不像一匹馬？”羅文斌也把手中搓成動物形狀的“餃子”舉起來。

　　“你這個不叫馬，明明就是一只小狗模樣！”傅立民開起玩笑。

　　畢詩雨隨著捏餃子的氣氛逐漸熟絡(luò)起來，滿滿顯示出常做家務(wù)的優(yōu)勢，不一會就捏了一盤端端正正的餃子，程崢看著就覺得舒適，問：

　　“你們家也經(jīng)常做餃子嗎？”畢詩雨前面的餃子均勻、飽滿，像整整齊齊站在同一個舞臺小精靈。

　　“并沒有，剛剛才學(xué)的?！壁w琬宜看到排頭的幾個還有點(diǎn)扭捏狀，從第四個開始就逐漸成風(fēng)格了，眼看這孩子的實(shí)操學(xué)習(xí)能力十分優(yōu)秀，夸獎?wù)f：“真是不錯，第一次學(xué)就能做成這個樣子，果真是個個都比程崢出色呀！”

　　這……畢詩雨不敢接話，因?yàn)樗灿X得程崢很一般，如此一般的人兒竟他們養(yǎng)育出來的，真是想都不敢想的。殊不知，少年目光確實(shí)狹隘了，程崢這種陽光少年眼下輸在成績，但其他方面，樣樣比人好。

　　“我看程崢挺好的，是吧，樂觀向上又聰明，由有自知之明，阿姨你就放心，他繼續(xù)用心努力，明年成績還會繼續(xù)升的！”饒書琴肯定地說。

　　程崢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家再玩了一會，就開始下鍋煮餃子，配上趙琬宜親自做的炒菜和西洋菜湯，葷素搭配，營養(yǎng)又健康，關(guān)鍵是自己動手的餃子，少年們都覺得特別美味。

　　飯后，大家吃了些水果，趙琬宜建議一起寫字，程崢自然是沒意見的，大家也是提前知道了今天的安排，只是對于寫字這個挑戰(zhàn)，能不能做好，不好說。

　　“我們權(quán)當(dāng)學(xué)習(xí)，消遣一下時間，這大夏天的，戶外活動也熱得難受！”程崢看到畢詩雨難為情的樣子，怕勉強(qiáng)了他們，但沒想到畢詩雨竟然舉手同意，說：

　　“太好了，我還沒寫過毛筆字，一直想入門，但不知道怎么來，今天終于有機(jī)會了！”

　　“行，我們?nèi)?zhǔn)備！”饒書琴拉著畢詩雨跟著趙琬宜走進(jìn)書房。

　　書房里早就準(zhǔn)備好筆墨紙硯了，就等開寫，趙琬宜示范了拿筆姿勢，運(yùn)筆技巧，大家就開動了：饒書琴還是有些書法字的底子的，一手小楷寫得甚是好看，程崢也有練過柳體，安靜練習(xí)，就剩下羅文斌、傅立民和畢詩雨三個小白完全沒碰過毛筆字，寫得唧唧歪哇丑不拉幾的，連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

　　隨后，趙琬宜又指導(dǎo)了一下畢詩雨各類筆畫運(yùn)筆技巧，都不甚得心，最后畢詩雨干脆邀請趙琬宜教她寫“靜”字。突然進(jìn)入這么大難度，自然也是寫得不堪入目的，看著程崢和饒書琴的成品，畢詩雨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與“書香門第”的差距。

　　接近尾聲時，趙琬宜拿出一些好看的宣紙，各市各類都有，說：“來，我們各自挑一個，展示一下今天的學(xué)習(xí)成果，如何？”

　　“趙阿姨，你確定要我浪費(fèi)這么珍貴的宣紙嗎？”羅文斌說道，臉上帶有一丟丟不好意思。

　　“沒事，都是為大家準(zhǔn)備的，做好了可以送人！”趙琬宜慫恿少年們作紀(jì)念品。

　　“趙阿姨，我想送你，但我那不能看的“墨寶”的確拿不出手的呀！”傅立民自嘲。

　　“你快寫，阿姨回頭把它裱起來，等你那一天功名成就了，說不定還能拿去賣！”

　　額……大家不再說話，發(fā)現(xiàn)饒書琴正在謄抄了，斯文又優(yōu)雅，小家碧玉中帶有大氣：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下動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妙字！”程崢和趙琬宜雙雙稱頌，月下夜間浣女搗衣的場景和饒書琴的字相互呼應(yīng)，給人感覺很和諧，最后王孫自可留的自信，又令人覺得大氣。

　　“可送我嗎？”站在饒書琴右邊的羅文斌近水樓臺先得月，拿著領(lǐng)略一番就不肯放下。

　　“成！今天的佳作就贈與你了，禮尚往來，羅公子可準(zhǔn)備送我什么？”饒書琴開玩笑地看著羅文斌的字，不懷好意地笑了。

　　“程公子的柳體可送我嗎？”隨后，她看上了程崢寫的字，“天道酬勤?！?p>　　呃，程崢什么都沒說，看了一眼畢詩雨。

　　“有什么不行的，程崢的字我們家里一大把，對吧，程崢？”趙琬宜接過話。

　　“行，給你了！”程崢?biāo)斓剡f過去。

　　寫字活動就只有程崢和饒書琴的能出來見人，最后趙琬宜給每個人都寫了一副“少年可期”，祝福一番便結(jié)束了今天聚餐活動。

　　眾人走后，程崢收拾書畫，看見畢詩雨寫的“靜”字，不成樣子，但很可愛，他悄悄把它們收好，放回房間里。

　　后來畢詩雨想，如果書香門第的意思是出生在三代從文的家庭里，這輩子任她怎么努力，她也是夠不上的，饒書琴這樣的天子驕子又何其的幸運(yùn)！如果書香門第也是一個夢，那她在著力把自己變得更美好，更靠近自己的夢，總無可厚非了吧！

　　對，少年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