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子溫如玉
察覺畢詩雨最近狀態(tài)有點不在線，放學(xué)后，孟時靖把她叫到辦公室。
“詩雨，最近家里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畢詩雨不太想把姑媽的事往外說，支支吾吾，“孟老師，我沒事，謝謝您！”
“有困難要及時告訴老師??！不然我怎么幫你？”
“可能是不太習(xí)慣初三的高壓學(xué)習(xí)?！?p> 顯然不是這個原因，老孟太清楚不過，這是她不愿意說。
少男少女的事太多，孟時靖也很難一一去過問，以為她是跟同學(xué)之間的關(guān)系沒處理好。
“程崢這個人是直了些，但心底不壞，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就好了?！?p> “嗯?！碑呍娪陸?yīng)付著說。
算了，現(xiàn)在的孩子，如果一心不想說，那說的必然都不是心底話。
“詩雨，是他欺負你了嗎？”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沒有，程崢挺好的，是我自己家里的事，老師?！碑呍娪晗肓艘粫?，說，“我姑媽最近有些不太好，我替她難受……”
原來如此，大人世界，小孩子顧不來，孟時靖一向不主張學(xué)生過問家里人的事。
“很嚴重嗎？”
“嗯。”
“詩雨，大人的事，我們很難插上話，但你學(xué)習(xí)的事，肯定也是大人心系所在?！?p> 多少小孩，成績令人擔(dān)憂。
“老師，我知道了，會盡快調(diào)整的?！?p> 兩人并沒進一步深談，交代一番，就讓她回家了。
秋風(fēng)習(xí)習(xí)，舒適的氣溫，不舒適的人。
“程崢，你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畢詩雨不耐煩地趕。
“你怎么了？孟老師跟你說什么了？”
也難怪程崢內(nèi)心不安，自從英語課兩人共同完成了美文朗讀，他就感覺英語老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后來連續(xù)一周，老孟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警告什么。
大人們想什么他才不要管呢！
“沒說什么！”畢詩雨不耐煩。
“那你愁什么！”程崢不以為意，只要不是“挑撥離間”，說什么不是重點。
重點是畢詩雨不對勁。
“你究竟什么了？”他滿眼關(guān)懷。
畢詩雨看過去，總感覺這人很無辜，但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又不是專門給他臉色看。
“沒什么！”心不對口，拿出英語閱讀題，不再跟他對話。
公車來了，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
某人在后面護著，下意識擋在畢詩雨身后。
司機看了一眼兩人，不再說話。
程崢不說話，就這么緊跟后面，誰都沒能擠到詩雨背后去。
時間就這么過去，上車的人越來越多，再也沒有人留意到程崢臉上欲言又止尷尬的表情。
這種大好天氣，一件單薄短袖剛剛好，程崢，畢詩雨都只穿了夏季短袖校服，甚是亮眼。
下車后，程崢也學(xué)畢詩雨，捧著練習(xí)題，邊走邊看，路人都覺得這是兩個勤奮好學(xué)的學(xué)生，對走在女生后面的男生，男生女生，并無區(qū)別。
“姑娘，你的信！”門衛(wèi)面無表情遞過來。
畢詩雨一愣，以往都是姑媽代拿的，接過信，說了聲謝謝，塞進書包就往前走。
“你別走這么快……”程崢輕聲說，“等等我！”
“你家在那邊，跟我走這干嘛？”詩雨疑惑，“今天不去練習(xí)了，你自己去吧！”
“你趕緊回家，我送送你，沒事！”
“幾步路，不用麻煩！”詩雨煩躁地叫囂。
引得旁人看著他們，程崢兩手搭在她肩膀，將她轉(zhuǎn)過身，推著她往前，溫和又不容置疑地說，“別啰嗦！走！”
終于到了樓下，電梯沒人，“你怎么回事！”
程崢略略笑了一下，說，“快上去，好好休息，明天見！”
莫名其妙！
畢詩雨還是轉(zhuǎn)身走進電梯，程崢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電梯門關(guān)了又開，詩雨往外看，程崢離去的背影很是溫柔體貼，一定是錯覺！
才六點不到，郭偉成夫婦如果回來吃飯的話，一般七點到家。
她回房放下書包，拿出信，仔細閱讀。
「聽聞了你的事，你還好嗎？
……
每個人都有他需要承受的事，我真希望當時我在現(xiàn)場，哪怕只能為你分擔(dān)一絲恐懼。
……
十一放假，我?guī)闳タ措娪啊?p> 期待看到向日葵般可愛的詩雨。
站得越高，看得越遠，希望你能看到天邊彩虹的光芒。
韓子凌
2006.9.25晚修字」
字如其人，溫潤如玉，韓子凌的關(guān)心與問候，讓詩雨心間感到絲絲快樂。從小到大，只有她關(guān)心弟弟，體貼爸媽，也只有在畢媛媛面前，才會偶爾撒嬌，可現(xiàn)在，姑媽需要的不是嬌氣的孩子，有了韓子凌，她感覺世界有所依賴。
不忙著回信，站起來把信收好，余光瞥見凳子一縷紅，連忙摸摸身后校服，往前一扯，一片殷紅映入眼前。
……
她竟沒意識到！
那……
程崢必然是……
紅光爬上臉龐，太丟人了！
怎么和電視劇里演的不一樣？程崢不該直接提醒，或許給自己一件衣裳嗎？
太丟臉了！
……
程崢會怎么想？
程崢回到家，自我感覺很奇怪，這是青春期無法理解的，男女之間相處愉悅的秘訣在于，有些不言于表的心思，可以通過行為去表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關(guān)心，有依有據(jù)，這種感覺很美好卻又很奇怪。
女生，的確是一種麻煩的物種。
程崢心里想，幸好女生很麻煩，不然清一色的羅文斌傅立民，世界該多無聊！
整晚，嘴角始終掛著笑容。
晚飯，兩母子安靜坐著各吃各的。
“你考試得第一了？笑成這樣！”趙琬宜也看著他笑。
“沒有啊！我有笑嗎？”嘴角弧度保持不變。
“你中邪了！”趙琬宜摸摸他的頭，“正常??！”
“媽，你說男生初三以后，學(xué)習(xí)是不是真的比女生有優(yōu)勢？”
“何解？”趙琬宜顯然不贊成。
“科學(xué)呀！”程崢身子往前傾了傾，“聽說男生初三后，就開始發(fā)力了，待到高中，就普遍比女生強！”
“吃排骨！”當媽的把排骨夾到兒子碗里，“你若是早一年發(fā)力，何須等初三高三！早就比很多女生強了！”
這話沒毛病，但又好像哪里不對勁。
“反正，我肯定要跟上去！”
程崢夾起碗中排骨，“別浪費了教授們的優(yōu)秀基因，不是！”
……
溫馨快樂是程崢的，尷尬無奈是畢詩雨的，這不，第二天該怎么相處？
詩雨心想，真是個造孽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