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鴻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地問道:“包大人此話怎講?”
包金光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歐陽公子,這也就是因為那些賊子是貴府上的人捉到的,我才來此問一問。
山上另外兩家被強的人家可是跟我們抱屈,說是,這賊子直接越過了井家,來了你們家。
雖然財物被追回了,但是昨天押解這些賊子回去的時候,這些賊子被人搭救,跳水逃走了。
這不,沒有了賊子,又有了賊子避過井家的事情,我們懷疑井家跟這些賊子里應(yīng)外合,而你跟賊子交過手,知道肯定比我們更清楚。”
歐陽鴻氣得直想罵人!
這些人怎么為官的?
賊人逃走了,就想找平民百姓頂罪!
商福臨出手救這些人真是不值當!
他壓著火氣,正義凜然地,半真半假地講述起來當日之事:“怎么可能跟井家有關(guān)系呢!
包大人不知,賊子上島的事情還是井公子的下人發(fā)現(xiàn)的。
我們當時正在山頂?shù)牡烙^品茶論道,道觀的小道士慌慌張張地來報,說是有賊人上了島。
包大人既然是杭州人,肯定是知道井公子多病之身,不宜多動,身邊都是婦幼老弱,一直都在道觀里。
這件事,道觀上下都可以作證。
我怕家里出事,跟井公子借了兩三個家丁,回別院查看情況。
正好看到一群蒙面的俠士在與賊子搏斗,我?guī)е募叶∑此辣Wo我與家人,這才與俠士們把賊人全部制伏了,等到官府來拿人,這可是實打?qū)嵉暮萌撕檬卵剑?p> 井公子要是真的跟賊人有關(guān)系,怎么還會借人于我?guī)兔δ兀?p> 至于那些賊人為什么繞開井家的別院,我大概也猜到了緣由。
井公子來島上修養(yǎng),一直在身邊都帶著一些身體壯實的大漢幫忙抬轎子肩輿什么的。
那些賊子肯定是對島上的情況十分熟悉,知道井家的別院里不好對付,才回繞開的?!?p> 包金光摸摸胡子,一臉為難:“這情況到底如何,賊子也逃了,查無實據(jù),雖然賢侄你一再力挺井家,但是另外兩家的苦主可不會信這些的,還是要大家好好對峙一番,仔細察看察看……”
歐陽鴻磨牙,現(xiàn)在特別恨自己怎么還是白身。
他笑的自然:“自然是包大人斷案如神,真相大白,給了大家一個交代,還了井家一個清白!”
說著話,伸手自然地拉著包金光恭維,實則塞了一疊銀票。
包金光借著長袖,拿出了銀票看看,滿意點點頭:“嗯,確實是真相大白,大家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井家還幫助歐陽公子捉拿賊人有功,洗脫了罪名!
這井公子有歐陽公子這么好的朋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呀!”
歐陽鴻聽這話,心落回了肚子里,也跟著滿意地笑道:“包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在世呀!”
下午又是一陣好酒好肉好菜的招待,賓客盡歡。
臨近落日,歐陽鴻送包金光等人離開的時候,醉眼迷離地看到一個艷麗的身影,腦袋還暈暈地想著,這包金光今日來的時候還帶著家眷嗎?怎么吃了一天的酒,都沒有聽說?
完全忘記了,還有程家大姑娘一事。
商福臨這邊在歐陽鴻剛剛離開,司棋就上島專門來送消息,昨晚那些水賊逃跑了。
問題是這件事的消息壓的很緊,這還是今日一大早衙門的人上門叫人去官府詢問昨天島上發(fā)生的事情才知道。
而那接待井家管家的師爺話里話外都在說井家與水賊里應(yīng)外合什么的,塞了兩三次,總計千兩的銀子才堵住師爺?shù)淖臁?p> 司棋擔心這件事后續(xù)還會有麻煩,趕緊來報備商福臨一聲。
“這些人,不捉賊人,不審案子,天天想著剝削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我們每年孝敬他們的銀錢都打水漂了嗎?還說這是我們兩家關(guān)系不錯,才壓下來了,真是荒唐!”
商福臨反倒是問道:“市面上可有流傳出關(guān)于昨日水賊上島的事情?”
這件事,司棋還真知道。
她聽了井家管家在衙門的消息之后,上島之前,特意讓人留意過:“沒有,沒有人知道這件事?!?p> 商福臨手指敲擊著桌面:“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這島上住得不安寧,回去的時候,記得把值錢的東西都收拾了,下次再來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還有,讓莊子里的人分批混在人群中離開,回了杭州,現(xiàn)在郊外的莊子安置了?!?p> 司棋想的多,一臉謹慎地問道:“姑娘,你這是懷疑那些水賊有問題,我們太招搖會被人注意,甚至打擊報復?!”
商福臨冷哼一聲:“這件事蹊蹺的地方太多了,保不齊中間會有什么問題,我們還會是小心點好。所幸那天大家都蒙了面,穿的衣服外面沒有留下什么痕跡,應(yīng)該不會讓人聯(lián)系到我們。”
司棋打了一個冷顫:“姑娘,這些水賊萬一不是真的賊,我們可就惹上大麻煩了。
咱們什么時候回杭州?現(xiàn)在就啟程???”
商福臨淡定地說道:“不急,緩緩,過幾天就是端午了,我們正好回去過節(jié)?!?p> 抱琴這個時候回來了,跟司棋打了招呼,這才興致勃勃地回道:“姑娘,歐陽公子喝醉了,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那個程大姑娘。而且,那一筆還跟我說了,他們公子為了包下井大哥,才一直陪那些當官的,還塞了不少的銀兩。
歐陽公子跟井大哥能有什么交情呀!還不是看在姑娘你的面子上,不想你為難,你出事嗎?
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歐陽公子呀,心里除了你,根本沒有其他人?!?p> “官家這是吃了這頭,吃那頭,也不怕胃口太大,把肚子吃炸了!”
司棋嫌棄地評價了一句,對上抱琴不解的目光,才悟道:“等等,怎么又跟歐陽公子扯上關(guān)系了?侍書不是說他的病已經(jīng)全好了,沒有問題了嗎?”
抱琴激動地跟司棋分享起了這兩天的八卦。
司棋看著一旁讀書看賬本的商福臨:“姑娘,你這是心動了?”
商福臨:“我,就是猶豫了那么一下下……”
抱琴和司棋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