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的眉頭緊鎖,眼睛卻向刀子的一下的看向她:“你與我在一處這么久了,就對我沒有一絲絲的感情。還對這我口口聲聲說對他的想念。你太可怕了!你告訴我,我到底哪里比不過他,到底哪里?”
“不,你不比他差,但他是他,你是你。”
“你就從了沒有一刻想過,你重新開始,與我一起?”
見宋臨萬般的痛苦,小蕊覺得過意不去,拉了拉他的手臂,卻被宋臨甩開。
“你瞧瞧你,哪里還像你殺伐果斷的皇上,就一個小孩子脾氣。我得趁早和你說明了,也免得你日后糾結。而且,有些話,我不得不和你說明白。”
“你說?!?p> 小蕊張張嘴,遲疑了一會,堅定地說:“你是皇帝,必定是不能受半點委屈的,連玩意兒也斷不會用別人剩下的,何況是女人。我不但心是他的,連身子都是了。這樣一個我,配不上你。”
宋臨明顯怔住了。小蕊看不懂他的眼神,很暗又很淡。
許久,聽見宋臨說:“這只能說明,我們的緣分來得太遲了。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絲一毫?,F(xiàn)在的你,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你的結論下得太早,我們還有半年時間呢。你這顆壞掉的心,不要也罷。這半年,我會努力給你一顆完整的,新生的心。”
“你怎么還這么執(zhí)拗。”
“你又為何這么執(zhí)拗?!彼闻R拉她站起來,她全然沒有武功,斜斜的屋頂,站將不住,只得抓住宋臨的手。
“你看,你這刻是害怕掉下去的,害怕似的,心里只有我,也只能抓住我。只有我才能讓你站在這屋之巔,看清未來。過去的都將過去。把過去的一切都交給時間,把你的現(xiàn)在和將來交給我!”
他用一種帝王的毋庸置疑的目光看著小蕊。小蕊忽然覺得有些絕望,或許,后半輩子,她再也逃不開這個男人了。
雖然只是無趣的時候看他一些批閱的奏折,就可知他是一個極有政治頭腦和政治手腕的人。他對大臣之間的平衡之術,讓她嘆為觀止,使她也學到了許多。重要的是他勤政為民,即便看起來,脾氣有些暴躁,大家都畏懼他,但推行的政事,件件都是以民為先的。
而且,他對她極好,到了縱容的地步。這個世界唯有她能責怪他,能喊他的名字,能使喚他,能不理睬他。但畢竟有高倫,那個完全浸潤在她生命里的男人。給予她熾烈的愛,又給了她徹骨的絕望和寒冷。愛他,已經(jīng)用盡了自己的一生,用盡了自己的生命。
她沒有了再愛上他人的能力。
么魔神很久沒有再找宋臨,宋臨派人盯著法壇,只說么魔神在閉關修煉,并無其他動靜。
再次傳宋臨去法壇,么魔神同他講:“前些日子,發(fā)現(xiàn)高倫的身體里,有真氣波動的跡象。我很驚詫,于是對他加固了封印。這幾日又發(fā)現(xiàn)有此跡象。后來我又聽說在詠州、峽州、錦州等地都設有高倫的生祠。香火越來越旺。這應就是他能夠有生息的原因。所以我希望你盡早把這些生祠關了。”
宋臨看著冰棺里躺著的高倫,冷笑:“一個死人,還有這么大的能耐?”
么魔神譏笑:“看你這副得而未得的樣子,我倒是有個辦法幫你?!?p> “你如何幫我?”
“呵呵。你們人類的詭計我不懂,我來直接的。你給我各送200個男女來。我給你煉出一丸忘情藥,給你心愛的女人服下。她便把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凈?!?p> 宋臨直盯著么魔神的臉看,他已經(jīng)同一個鬼魅般的影子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魔鬼。
“不必了。我想要的是現(xiàn)在的她的這顆心。而且,我警告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金契!你就在這好好修你的神身,修的成就修,修不成是你的造化不夠,莫要打我子民的主意!”
“我?guī)湍憬鉀Q問題,可你如今還真有一副天子的模樣了。”
韓資禹大婚,他安撫寒英,等夫人進了門,就求夫人立她做妾。
可等夫人進了門,又不再提起這件事。寒英催了幾次。他越發(fā)不耐煩:“我同夫人新婚燕爾,正是濃情蜜意之時,你讓我跟她提納妾,別說是她怎么想,我的岳父大人要怎么看我?!?p> 寒英冷道:“我是不曾想,你竟然有這么多的理由!”
“罷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會體味我的難處,你且安心在這住著,別鬧出什么事來,你還年輕,過了這年,我便迎你進門。”
寒英想且放一邊吧,先把他的心收收,于是極盡魅態(tài)想和他親熱,可是韓資禹新婚,嬌妻十分的貌美賢德,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又加上陪嫁的兩個丫鬟也是個頂個的嬌俏,對寒英著實有些膩味。
冷了她,走了。
再有一天,小蕊聽到宮里人議論。一個太監(jiān)說:“今日聽的朝上有大人說,那年少得志的韓侍郎,居然被外室給殺了??蓱z曹小姐剛結婚沒幾個月,聽說留下遺腹子?!?p> “竟有這事?那么一個人物,竟然被一個女人殺了?”
“是啊,聽說傷口頗多,用刀刺了二十多處傷口?!?p> “那個外室呢?”
“跑了,不見了。海捕公文發(fā)了,目前還沒抓到人?!?p> “這女的,還真是個人物哈?!?p> 兩人正說著,其中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半側著身子,豎著耳朵傾聽的小蕊和玉知,皆住了口,行了禮逃命去了。
“唉唉…”小蕊想叫住問細節(jié),可人已經(jīng)溜走了。
她問宋臨,死的可是韓資禹,宋臨說是的。
小蕊不禁唏噓,想起在嵩巖山,在新和園,師父的兩個朋友。
李元和快樂放松,韓資禹嚴肅拘謹。這個世界,小蕊認識的人不多,韓資禹算一個,他那么的功利性的人,在人生得意之時死在自己女人手上,豈不是諷刺。
她又想到元和,很想念他,同在京城,她日日在后宮,他在不遠處的前朝,幾堵宮墻,就是永生不可見。
正巧看到今日有他的奏章,原是西北外族來犯,他請求領命出兵。
然而宋臨未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