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高倫!”
“是的。”
“你為何還要見他?為何?”
“宋臨,你有何臉面質問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小綴是你的人,我和師父所有的誤會都是你精心設計的。你從開始安排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知道真相,會怎樣?”
“你將高倫放到哪兒了?”
小蕊斬釘截鐵:“無可奉告?!?p> “你是不是還幻想著和他一起?!?p> 小蕊氣笑道:“你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不覺得自己的手段如此卑劣不齒?倒問起這個?!?p> “朕沒做錯過什么。朕喜歡你,這天下,朕要什么,就該有什么?!?p>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根本不是喜歡我,只是我要嫁給高倫,你知道我是高倫的軟肋,要奪過來而已!我只不過是你對高倫不滿的一個發(fā)泄口,你有了皇位,還有了他心愛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滿足,你那根本就不是愛!”
“若兒你說什么,我都不計較。但你不能質疑我對你的感情。我對你怎樣,難道你還不能感覺出來?我宋臨忌憚過什么?唯有對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在錦州你忽然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就那么一次,你就在我腦子里、心里,再也出不來了。沒有你,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
“你就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呵呵。”小蕊苦笑:“你可真是一個貪心的人。因為你所謂的深情所蒙蔽,我覺得虧欠你太多,想著反正我這輩子活著也無用處,拿來報答你就是了。我的想法是有多可笑,你的手段就有多惡心!”
宋臨道:“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他,對不對?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喜歡過我?和他比起來,我什么都不是,是不是?”
“你憑什么能問我這種話。你這個騙子。”
宋臨更加氣急敗壞,憤怒使得他的臉漲得通紅:“憑我是你的夫君!”
轉頭又踹了一腳蘇平:“好小子,朕居然看錯了你!和你的娘娘一起對付起我來了??!”
小蕊連忙說:“不關蘇平的事!張道士給了我一瓶藥,我在酒樓里把他們迷暈了,才出去的!”
“好侍衛(wèi),被人給迷暈了!”
“我下的藥,他如何能有心理防備?”
宋臨氣得暈頭轉向,許久坐下,緩了緩情緒,理了理袖子:“今日不管是誰做的,做了什么,你們兩個必定要說出高倫去哪里了。不管誰說,總要有人說,這是朕給你們的體面!否則,別敬酒不吃吃罰酒?!?p> 小蕊已經(jīng)無畏,她唯想做的就是把所有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張道長挖了一年的地道,把他搬出去了,具體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我已經(jīng)回宮了。”
宋臨眼神一沉:“朝若,你在撒謊?你從未對我撒過謊。你這副模樣如何能撒謊!為何要對我撒謊?就為了那個人?!”說著,忽然面色發(fā)狠。
小蕊從未見過他這般的眼神,定睛瞧他的頭頂,忽然從交襟出掏出一直帶著的高倫給她小匕首,扯出匕套,在左手劃過,匕首頓時擦上鮮血,努力學著高倫的樣子,嘴里振振有詞,只見匕首發(fā)出金黃的亮光,忽然朝宋臨刺去。
蘇平大驚,待起身阻止,宋臨已經(jīng)躲過,匕首從他的頭頂滑過,一股黑氣從他的頭發(fā)里鉆出。小蕊氣沉丹田,驅使著匕首追擊黑氣,黑氣終于擊落在地,消失不見。
小蕊平靜說道:“蘇平,你出去。我有話要和皇上說?!?p> 蘇平領命。
“宋臨,你可知么魔是什么?他是你無法控制的妖魔,是能毀天滅地的妖魔!你身為人之主,如何能被他驅使?”
“此事,我有打算。他控制不了我?!?p> “它已經(jīng)敢依附在你身上了。這一路,我跟著師父,剿殺他的分身。他能利用人內(nèi)心的弱點。你自認強大,可你不知道他的強大。不然,不然師父,也不會被你們控制住。”
宋臨冷笑:“你是覺得我不如高倫是嗎?”
“你為何一定要歸往高倫身上。你們是兄弟,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個閑散之人,但都有一顆為民的心,這是你們兄弟天然相同的地方。若你真要比,他和么魔斗爭多年,心如磐石未受影響。而你身為帝王,么魔忌憚三分,已然被黑氣所附,若你不是帝王,么魔早已吞噬了你的心。他拿捏住你的軟肋,再也由不得你了?!?p> 宋臨不想再聽,起身:“你不告訴我高倫在哪里。我自然可以自己找到,但若日后你還在還敢在我面前提起高倫二字,別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小蕊抓住他的衣袖,四目相對,小蕊用盡所有的誠意:“宋臨。你能聽我一次嗎?我已經(jīng)回來了,此生我已經(jīng)嫁給你,這是改不了了。我對天發(fā)誓,我不會跟高倫走。過去種種,我都不計較,你毀了法壇好不好?”
宋臨看著她,似乎想透過她雙眼,看透她的心。她從未這么哀求過他。哪怕當時求他放了高家,都是頤氣指使的。
如果她真的能做到,他多么想依了她的話??衫碇歉嬖V他,一切都不可能。
他冷笑:“我怎能信你這話?高倫醒來,這皇宮對他來說,來去自如,救你不在話下,到時候,我能留住你嗎?”
說著一揮衣袖轉身出去。
小蕊,呆呆站著,終究說服不了他。低頭輕輕將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第二日,小關子來報,說是李元和又被打了。小蕊非常擔心,難道自己的這出戲沒把元和摘干凈?
原是李元和牽頭上書,彈劾鄆州太守寧國海。
前幾日早朝之上,御史周禮泉參奏鄆州太守寧國海將陳縣并縣兩地平民往并縣芙蓉鄉(xiāng)區(qū)域趕,如今芙蓉鄉(xiāng)里已經(jīng)聚集了十萬余人。芙蓉鄉(xiāng)正值懷河決堤高危處,平均五年就決堤一次,這不是把人往死地上趕嗎?
可戶部侍郎于文權解釋道,因為陳縣并縣兩縣冬春時節(jié)旱災嚴重,芙蓉區(qū)域水源算是充沛。芙蓉鎮(zhèn)因常年被淹,早在十五年前,朝廷已經(jīng)下令所有百姓搬走了,如今那里土地閑置,十分肥沃,百姓能耕種,不至于饑荒。而且自皇上登基以來,疏河道,固河堤,今年此處未受多大旱災,可以很好的安置別處災民,也絕不會決堤。所以,并不是往芙蓉鄉(xiāng)趕人,而是遷移。
周禮泉覺得莫名其妙,難不成只有芙蓉鄉(xiāng)處未受災害,為什么要把災民至于危墻之下。兩派人在朝堂吵得不可開交。
皇上最后平息了爭吵,對鄆州做法,居然未置可否?;噬弦幌驅ι癜傩辗旁谛纳系?,這次卻讓朝堂上下匪夷所思。
李元和十分擔心是么魔對皇上有什么授意,屢次上書,都無回應。
本來這件事不算大事,朝廷事務眾多,凡是皇上不關心的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李元和偏偏不放過,大搞輿論,牽頭十幾人,聯(lián)名彈劾寧國海亂政。
于是李元和又被宋臨打了板子。
小蕊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臨大敵!她顧不上擔心李元和。她擔心的是那十萬百姓!如果這是一場悲劇,那她一定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