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瘋魔
公良莜算是聽明白了,溫玉的玉石只跟西蜀交易,銷路窄了,但價格上來了。
聽起來還是劃算的,但公良莜知道,天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這是商人的事,跟眼前的戰(zhàn)爭,沒有關(guān)系吧?!?p> 文昌愣了愣,似乎對她的跳脫有點不適應(yīng)。正要開口解釋,就被文成攔住了。
“你說這年輕人,說個事,怎么就這么喜歡拐彎抹角呢,直接說重點?!庇?xùn)完下屬,文成笑呵呵地看向公良莜,接著說:“殿下,如果生意達成,我會奏請吾皇,讓他撤銷攻打長約的旨意?!?p> 公良莜挑眉,沒有直接答復(fù),而是笑說:“生意的話,不止西蜀可以做。另外,本公主并不認為將軍有能力說服西蜀皇帝呢,畢竟你們家那位皇帝對您這個老將,似乎并不十分器重不是么?!?p> 文成啞口無言,苦笑一聲,半帶威脅地說道:“殿下,這是唯一對你我都好的一條路。如果開戰(zhàn),就算北雍不出兵,單憑長約的五萬兵馬,守不了多久的。”
公良莜面不改色,神色淡然,笑說搖頭:“將軍說錯了,溫玉的出路,不止您這一條。至于長約能不能守得住,那也得打過才知道。”
“殿下,您真不擔(dān)心溫玉會像二十多年前那樣,重蹈覆轍嗎?”
公良莜面色微冷,直面文成的威嚴,冷聲說:“溫玉復(fù)國不易,皇帝哥哥心力交瘁,本公主比將軍更不愿亂世再現(xiàn)。我雖在溫州時日不多,但畢竟在北雍生活過幾十年,對美玉這東西的價值是很清楚的。而將軍的法子,究竟對溫玉有多少好處,你我心知杜明。若是沒有誠意,合作的事,還是免談吧?!?p> 文成與文昌二人對視一眼,無奈嘆息:“那殿下覺得,怎樣才算有誠意?”
“退兵。”
聞言,文成一愣。文昌倒是先沉不住氣,心里惱火得不行。
“公良莜,你別得寸進尺。別忘了,你現(xiàn)在站的地方,是西蜀,是將軍府。”
公良莜聳聳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到底是誰得寸進尺。你們想要變相地掌控溫玉的命脈,卻還擺出一副弱者的姿態(tài),這不是真正的合作。也別想著嚇唬誰,本公主自小長在鄉(xiāng)野,最不怕的就是威脅和恐嚇。”
“哎,是老夫異想天開了?!蔽某蓢@息說道:“有殿下在,是溫玉之福。文昌,送殿下出城去吧?!?p> 文昌氣不過,握了握拳,蠢蠢欲動。然而,在聽到文成的話后,徹底沒了底氣。
“聽說國師隨殿下出征,老夫本想一睹國師風(fēng)采,可惜,是老夫沒有福氣?!?p> 公良莜看了他一眼,笑說:“溫玉再無國師,將軍說錯了?!?p> “哈哈,倒也是。殿下請回,恕不遠送?!?p> 公良莜點頭,起身要走,卻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文昌一眼,淡聲說:“亂世將起,總要有人去平亂的。將軍若是不愿見著亂世重現(xiàn),大可告病歸野,不參與戰(zhàn)亂?!?p> 文成沒有說什么,心里苦笑,陛下盼望著他死在戰(zhàn)場上,豈會給他告病的機會。
“這位小殿下,了不起??!”
公良莜直到進了自己的大帳,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床上。
伸手摸一把額頭,滿頭大汗。
逞英雄的時候膽兒挺肥的,但回頭想想,后怕得不行。
正在她毫無形象地躺在大帳里,腦中回想今日所見所聞,卻見君曜捂著胸口闖了進來。
公良莜大驚,自她有記憶來,這是第一次見師父這般狼狽。
“師父,你受傷了?”公良莜說著,就要喊軍醫(yī)。
可她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君曜堵住了嘴巴,直接按到了床上。
公良莜瞪圓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盯著君曜,眉心的那點朱砂隱隱翻著紅光,明顯是心神紊亂。
雖然她肖想這人許久了,可也沒想過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發(fā)生什么,實在惱火。
君曜吻得毫無章法,極其急躁地在公良莜身上上下其手,氣得公良莜一狠心,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咬破了君曜的舌頭。
舌尖刺痛,讓君曜意識回籠,眸色恢復(fù)了清明。
看清眼前人的衣衫半漏,瞳孔緊縮,大腦一片空白。
“莜兒,我?!?p> 公良莜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說:“轉(zhuǎn)過去,我要換衣裳?!?p> 君曜難得的溫順,默默地走到屏風(fēng)外面,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心中那股邪念再一次涌上心頭。
來不及多想,君曜盤膝打坐,試圖將那股邪氣逼出身外。
可無論他如何做,都無法靜心。
“師父,莜兒喜歡你?!?p> “師父,莜兒想做你的女人,同你共度紅塵事?!?p> “師父~”
一道又一道魔障在君曜心頭縈繞,讓他幾近瘋魔。
終于,他還是看到了,他的小丫頭長大了,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成了他人婦。
可,那是他的姑娘啊,怎么可以。
這一瞬,君曜徹底破防了,伸手去抓公良莜。
“莜兒,你不可以那樣,你是我的?!?p> 剛換好衣裳出來的公良莜,恰好聽到了君曜這一聲呢喃,整個人呆若木雞。
深吸幾口氣,這才走到他跟前,看著他痛苦掙扎的模樣,心急如焚。
可饒是她如何喚他,他都不醒。
想了想,咬咬牙,公良莜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乎到了君曜的臉上。
“啪”的一聲重響,震得公良莜心肝亂顫,同時也將君曜喚醒。
“師父,你到底怎么了?”
君曜眼底閃過一絲茫然,伸手抱住公良莜,低頭在她脖頸處嗅了嗅,這才放開她。
“公良莜,紅塵很好嗎?”
“什么意思,師父你。”公良莜不明所以,抬手給他擦拭額頭的汗水,想再多問,卻見君曜的大臉湊了過來,瞬間讓她失語。
不同于方才的盲目和急躁,君曜吻得溫柔,一如從前那般溫潤。
也沒有像剛才那樣上下其手,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住她的后腦,不讓她躲避。
公良莜的心跳得很厲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師父怕是飛升變成,命不久矣了,才會如此放縱自己。
可饒是如此,公良莜卻沉醉于他的溫柔中,不愿叫醒他。
不自覺伸出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不想放他離開。
如果他死了,她會舍了這肉身,去渡他。
師父,其實紅塵不好。
好的,只有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