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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都等著我崩人設(shè)

65.懦弱

全京都等著我崩人設(shè) 莘九辭 2003 2021-08-25 01:37:10

  這道聲音太熟悉了,趴在地上的人撐起上半身,抬起頭看向巷子口,纖瘦的身影逆著光,直直地站在那里。

  微風(fēng)拂動下,她的裙擺在腳踝處輕輕搖曳,即便看不清臉龐,熟悉的人也能輕易地認(rèn)出她。

  晚風(fēng)壓著黑云遮擋月光,在幽暗漆黑的深巷中,她是唯一的清亮。

  姜蔻向前走了兩步,一邊繞下纏在手腕上的絲帶,抬起手臂,把披散在肩頭的頭發(fā)綁在腦后。

  板寸青年輕嘖一聲,頗有興致地走到姜蔻身前,盯著她的臉,手上撫摸她抬起的手肘,動作輕佻。

  “路見不平逞能相助?”他握著姜蔻的手肘,轉(zhuǎn)頭對短袖青年笑著說,“很少見到這么熱心的好人了,我們要是不好好招待是不是過意不去啊?”

  淮于陽趴在地上,雙手死死摳住混凝土地,他下頜收緊,瞳孔中閃爍著狠厲的兇光,“我們之間是私人恩怨,你要是敢動她,這就不單單是我們之間的事了!”

  青年冷嗤一聲,掌心還握著姜蔻的手肘,對淮于陽嘲諷道:“放狠話誰不會?你都半死不活了,還管其他人做什么,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姜蔻不緊不慢地拉緊絲帶后,手肘微轉(zhuǎn),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住板寸青年搭在自己手肘上的手,握緊,向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

  兩聲悶哼。

  張羅膝蓋一軟差點(diǎn)跪到地上,他整個人身體一歪,急忙拉住姜蔻的胳膊,靠著墻這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張羅停好車跑過來的時候就見這個地方氣氛不對,尤其是還有個不知死活的人抓著姜蔻的手肘。

  大事不妙!

  他真想拿一個標(biāo)著“危險”的牌子糊到青年臉上,讓他知道什么是人間險惡!

  他第一時間沖到姜蔻前面想阻止事態(tài)惡化,結(jié)果負(fù)了傷。

  在姜蔻有些錯愕的神情下,張羅齜牙咧嘴地靠在墻上平復(fù)。

  背后傳來重物砸到地的聲音,他轉(zhuǎn)頭定睛一看,不禁挑了下眉。

  “你踏馬的!”

  淮于陽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整個人撲向板寸青年,把他狠狠地砸倒在地,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往他臉上招呼。

  一拳一口血,五拳一顆牙。

  在張羅沖過來擋住姜蔻的時候,淮于陽幾乎是同步地掙扎著站起來撲向了板寸青年。

  板寸青年摔在混凝土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更別提還有一個人壓在他身上打,導(dǎo)致他后背的傷口在粗糙的地上反復(fù)摩擦。

  短袖青年看到同伴被壓著打當(dāng)然不會坐視不管,正要沖上去就被人拉住衣領(lǐng)扯了回來。

  在張羅面前,短袖青年就像一只被捏住命脈的小雞仔,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慫慫的氣息。

  張羅屈起腿,腳尖抵地,忍痛皺著眉,對短袖青年一臉鄙視,“都這么大人了還欺負(fù)小孩子,以多勝少以大欺小很有成就感嗎?”

  姜蔻視線瞥了張羅的膝蓋一眼,然后又轉(zhuǎn)向淮于陽那邊。

  板寸青年一邊挨打,小腿一邊向上頂開淮于陽,眼見他就要調(diào)轉(zhuǎn)和淮于陽的位置了,姜蔻才走過去蹲下身,手掌壓住板寸青年的肩膀,說:“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p>  板寸青年瞳孔縮了縮,他到底還是恐懼警察的,于是他攢足了力氣猛地掀翻壓在身上的人,自己迅速地站起來,臨走前還一腳踹向淮于陽。

  姜蔻像是提前知道板寸青年的心思,一手拉過淮于陽,淮于陽被扯住蹭著地面向后蹬了兩步,正好避過板寸青年的腳。

  張羅見板寸青年被放開了,這才松開短袖青年,他的手剛松開,兩個青年一眨眼就跑遠(yuǎn)了。

  姜蔻撐著膝蓋站起來,然后把手伸向淮于陽。

  淮于陽坐在地上半晌不動,他的余光瞥到姜蔻的指尖,然后像是被灼燒般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姜蔻。

  姜蔻晃了晃手腕,“于陽,我手酸。”

  淮于陽抿了下唇,到底還是舍不得讓姜蔻這么一直抬著手,于是他把手放在了姜蔻掌心。

  姜蔻想拉著淮于陽站起來,“可以站起來嗎?”

  淮于陽沒想讓姜蔻太費(fèi)勁,于是虛虛握著姜蔻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少年身形高挑,低著頭也比姜蔻高了十公分,他囁嚅著說:“老師,對不起?!彼曇舫翋灒袷窃趬阂种裁辞榫w。

  漆黑的巷子里,很難看清電光石火間發(fā)生的事,也很難看清人臉上的神情。

  他只知道他們高二七班所有人捧在手心,連作業(yè)都不敢讓她操心的姜老師,卻因?yàn)樽约旱臓€攤子受了委屈。

  如果……

  如果因?yàn)榻裉爝@件事……

  淮于陽的肩頭突然附上一抹溫?zé)幔ы?,瞳孔微顫?p>  姜蔻的手輕輕壓在淮于陽肩膀上,眉間緊縮,問道:“還有哪里受傷嗎?”

  她沒有回應(yīng)淮于陽這句話,也看不清淮于陽的傷是否嚴(yán)重,所以只能開口問他。

  淮于陽垂落在褲縫的手微蜷,覺得肩頭的這點(diǎn)溫?zé)醾鞅榱怂闹俸?,暖到發(fā)麻。

  他搖頭,“我受傷沒有那么嚴(yán)重?!?p>  姜蔻之前看到淮于陽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不放心道:“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淮于陽舔了下崩裂的唇,解釋說:“我的傷沒有看起來那么嚴(yán)重,是我故意傷給他們看的?!?p>  把傷口表現(xiàn)得更明顯一點(diǎn),他們就會打得輕一些,畢竟誰也不想真的鬧出人命。

  淮于陽笑了一聲,下唇又崩裂開,但他沒有在意,“老師會覺得我太懦弱了嗎?”

  在其他人眼里,他是高二七班領(lǐng)頭般的存在,誰能想到他會有這種經(jīng)歷?

  雖然只有寥寥數(shù)次,可他總是那個被壓著打的存在,懦弱又無能。

  不能反抗嗎?

  不!

  是他自己不愿意反抗,因?yàn)橛X得到頭來沒什么區(qū)別,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費(fèi)那勁去反抗了。

  姜蔻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把淮于陽的思緒拉出來。

  她聲音溫柔又清晰,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認(rèn)真,“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并不是懦弱,如果明知沒有可能還要撲上去那才是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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