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鎮(zhèn)魔塔,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湖。
湖水渾濁得好像泥漿,明明無風,浪卻異常的大。
湖面上有著濃濃的血色霧氣,隱隱約約能看到很多用白骨制成的小船在來往。
嘩啦!嘩啦!
浪花翻涌,水流淌過那些骨船的縫隙,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
可能是陰魂厲鬼太多,連慧空大師都無法將他們?nèi)空饝亍?p> 也可能是想親眼看一遍左凌云被陰鬼襲體的模樣,印證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受到來自……】
……
光是在這里站著,就有無數(shù)的祝福值朝自己飛來。
如果不是禿頭太難看,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都打算在這兒當一年的實習期和尚了。
茍到系統(tǒng)的所有功能解鎖,茍到擁有了能獨當一面的實力,再出去浪也不遲。
但天性活潑的他,實在忍受不了一成不變的日子。
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
慧空不做痕跡的掃了左凌云一眼,心中疑惑道;
‘這小子,難不成真是被鬼王奪舍了?’
想起昨天白玉堂那老家伙給自己說的那些東西,慧空觀察著左凌云的一舉一動。
萬事皆有因果,左凌云的異常表現(xiàn),一定有緣由。
‘但他如果真是被鬼王奪舍了,又怎么會不知道低調(diào)行事呢?’
‘如此高調(diào)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就不怕幾百年的道行徹底消散?’
‘他的目的是什么?’
有恃無恐?
天真散漫?
免疫一切的精神力攻擊,這樣的能力出現(xiàn)在一位普通人身上,難免不讓人多想一些東西。
玄天界之浩瀚,那是包羅萬物,無奇不有。
誰能保證今天的你,就是昨天的你呢?
“走吧,我?guī)銈內(nèi)⒂^參觀。
今天有一頭五星大妖要行刑,你們說不定能悟出什么?!?p> 懵懵懂懂的左凌云就這樣被帶上了一艘骨舟。
他本來是想著來看看,然后要抓緊去另一個城市,別和白昕雨、蕭青彥再扯上關(guān)系的。
但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脫離了掌控。
他的好奇心驅(qū)使著他,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骨舟上六個光頭壯漢,他們把練功服穿出了緊身衣的功效,默默的念經(jīng),臉上毫無表情。
在路上,蕭青彥介紹道:
“七年前的一場戰(zhàn)略大決戰(zhàn),打崩了虛空,借此切割了不少小千世界。
白華城的鎮(zhèn)魔塔便是其一。
根據(jù)慧凡方丈的設(shè)計、策劃,被我國大能改造成了一座冥胡,戰(zhàn)時可確保白華城千萬民眾的生命無恙。
湖中三座小島,常駐僧人在六千左右。
分別負責審問、馴化、行刑。
左兄你不久之后就要參與超凡者潛力考核了。
若是能在這里吸收一些大妖元魄,令精神力暴漲,起碼第一關(guān)就不用愁了?!?p> 沒想到這么幸運,能遇上大妖行刑。
如果用常規(guī)的方法來提升精神力,費時費力不說,還收效甚微。
不過這個機會來得太容易,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
“蕭兄啊,你幫我找房子,又請我吃飯,小弟卻無以為報,實在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占據(jù)一個寶貴的名額了。”
“阿彌陀佛?!被劭章勓裕p手合十笑道:
“度化妖魔,乃為功德。
以功德牟利,便是違了本心,逆了佛意。
施主有度化妖魔的潛質(zhì),且今日有緣來此。
冥冥之中,因果已成定數(shù),無須煩惱,順其自然即可?!?p> “順其自然?”
沒想到這臥龍寺的規(guī)矩竟如此奇怪。
可能是以前的穿越者傳記看多了,下意識的認為趨利是宗教的本性。
沒想到還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不過,現(xiàn)在的臥龍寺能維持原樣多久呢?
在時光的洗滌下,智者的思想被扭曲、庸人成為了領(lǐng)頭者。
無數(shù)金燦燦的思想都在朝代更迭中變得面目全非,早就違了本意,成了惡人的斂財工具。
臥龍寺能在神壇上站多久,左凌云不清楚,但他知道,現(xiàn)在的臥龍寺,絕對值得所有人尊重。
八九分鐘后,骨舟靠岸。
他們來到的是戮魔島,專門行刑的地方。
這里血云籠罩著天空,一尊尊巨大的佛像在誦讀經(jīng)文。
沒有其他的建筑物,行刑臺大大小小,遍布著整個小島。
行刑臺上是和尚與各類妖魔,周圍盤坐的人卻不僅僅是和尚。
有臨近突破,前來感悟的斥候小隊。
有重傷初愈,急需補充精神力的戰(zhàn)斗狂人。
也有大家族的子弟,來這兒見見血,吃吃苦頭,知道什么戰(zhàn)爭。
還沒靠近的,尖銳且稚嫩的叫喊聲便傳了出來。
“不要!不要吃我!”
“啊啊啊啊啊!父親!救我!”
“娘,我不要在這里,嗚嗚嗚,我要回家?!?p> 一頭血骨狼被行刑的大和尚一掌拍碎了腦袋。
血水四濺,一道道駁雜的精神力攻向了周圍盤坐的半大小子們。
大的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小的只有八九歲。
他們的神魂還很脆弱,血骨狼被殺的一瞬間,便被攻破了心神,眼睜睜看著妖狼朝自己撕咬過來。
說到底都是些孩子,平常再怎么努力的鍛煉身體,學(xué)習廝殺技巧,真正的面對敵人,十成實力發(fā)揮不出一成。
當然,不可能讓他們現(xiàn)在就上戰(zhàn)場,只不過是模擬訓(xùn)練,提前適應(yīng)戰(zhàn)場的環(huán)境罷了。
在劉能的記憶中,他五年前好像也來過一次,但是第一頭妖獸被行刑時,他就屁滾尿流的逃走了。
那天之后,他連續(xù)做了一個月的噩夢,以至于這些年都不敢靠近臥龍寺,對這兒知之甚少。
路過一座行刑臺,蕭青彥停下了腳步:
“慧空大師,那個小孩不錯啊,看他的法座,堅持六輪了吧?”
順著蕭青彥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個明眸皓齒,如玉般白嫩的小娃娃。
看起來是這些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只有六七歲的模樣。
不過應(yīng)對精神力沖擊的方法卻很是老練,微微閉著眼睛,連眼睫毛都沒有顫動絲毫。
如同水流中的頑石,任由風吹雨打,不動絲毫。
慧空捏了個手印,一枚小小的玉片從胸前佛珠中飛出來。
看了看里面的內(nèi)容,說道:
“那孩子名為骨銳,他爹娘都是曾經(jīng)赫赫有名的開拓者。
七年前兩人在探索一處小千世界時失蹤,三年前他娘帶著他殺穿了紫羅藤平原,回到天譯帝國。
他娘將那個小千世界的情報上交后,得到了非常豐厚的報酬,現(xiàn)在帶著他四處學(xué)藝,前幾天剛來到白華城。
娘兩發(fā)誓要再殺回去,奪回骨千刃的尸骨,帶回來好好安葬。
這小家伙從小喝妖魔血長大的,怎么會怕?”
“原來是骨大哥的孩子啊,之前有所耳聞?!笔捛鄰┛粗卿J,眼神柔和了很多。
故人已逝,他留下的血脈,繼承著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