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地下,把葫蘆上的秘密告訴宮先生,宮先生也將盜無名帶來的情報告訴了長青柏。
現(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太行山,所以即日動身,刻不容緩。
兩條秘文,說的雖然隱晦,但是第一句已經(jīng)大概給出了方向,太行山以東,便也是一大片山林,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只是后一句,紫日東升,皆以為風(fēng),實在不知所云。
宮先生建議,只有她和長青柏前往,一路上人多眼雜,五個人一起太冒險,剩下的三人留在京都繼續(xù)打探消息,爭取在下個月的十五號之前回來。
長青柏這次沒有猶豫,因為他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
出發(fā)的頭天晚上,他和弟弟長青松徹夜長談,表面上雖然嘻嘻哈哈的,但每句話,長青柏其實都是在交代后事,因為他知道,這一趟能不能回來,全看命了。
直到天亮,長青柏依然睜著兩個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回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像電影一樣。他本想著茍且的度過一生,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要參與到俠的紛爭里來,但命運(yùn)就是這樣安排的,既然逃避沒有用,只能面對了。
他托朋友在國外寄來了一些野外用的東西,還有一些軍用裝備,因為他們這次遇到的敵人很可能是裝備精良的現(xiàn)代人,并不是俠,所以即使宮先生也沒辦法輕松應(yīng)對。
當(dāng)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兩人便驅(qū)車趕往,臨走之前,長青柏把新型藥品研發(fā)的文件交給了弟弟,并告訴他誰要也不能給,因為他隱約感覺到了其中的聯(lián)系。
這款新型藥物叫“平衡血清”。他可以隨時調(diào)整身體各部分機(jī)能的平衡,簡單來說就是,給身體裝了一個更為精密的中央處理器。
飛機(jī)是坐不了了,畢竟這防彈衣,便攜式手槍,傘兵刀,要被安檢出來,別說復(fù)仇了,直接進(jìn)監(jiān)獄都有可能。
長青柏規(guī)劃了一下路線,從京都到西山邊界,大概需要一天一夜,長青柏決定中間只在河北停一站,稍作休息之后就直接到西山,時間緊迫。
出發(fā)前,三爺也給宮先生準(zhǔn)備了一些法器,到了深山,應(yīng)該比這些高科技要好用得多,三爺還一再叮囑宮先生,千萬別逞強(qiáng),另外讓長青柏一定要照顧好她,畢竟外面的世界對于她來說還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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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白天出發(fā),出了京都,再開四個小時就到了馬王莊,但是太行山脈由東北至西南,綿延四百余里,只憑一句太行以東,實在太難定位了。
宮先生說,那就先去五臺山,那里是最高峰,也是佛教,道教,各路神仙的聚集地,沒準(zhǔn)從那里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長青派自古以來,煉丹煉藥,自然跟道教的各路神仙走的近些,唯一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五臺山算是佛教的地盤,至于長青的祖先為何選在那里,可能只有到了才能知曉。
兩人到了馬王莊,已經(jīng)是下午,天氣正炎熱,長青柏和宮先生準(zhǔn)備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長青柏謹(jǐn)記三爺?shù)亩?,一路上小心翼翼,旅館也只是找了一個非常小的,甚至地圖上都查不到的地方。
“宮先生,您在二樓,我在您的旁邊。”長青柏說著,遞給了宮先生鑰匙。
宮先生睡了一路,到現(xiàn)在還迷迷糊糊的,頭發(fā)凌亂,面色也顯得疲憊。
宮先生接過鑰匙,點了點頭,便扛起五六個行李箱就要往上走,那五六個行李箱少說三百斤,而且比宮先生人都大了幾圈。
長青柏看了一眼周圍人還不少,立馬叫住了宮先生,偷偷的在耳邊說道:“宮先生宮先生.....你...放下,我來?!?p> 長青柏一回頭,看見大堂的所有人都盯著宮先生看,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他靈機(jī)一動,趕緊解釋道:“空的....空的...”
說著,長青柏接過宮先生手里的行李,扛在肩上,可是這一受力,長青柏的肩膀差點脫臼,他為了不暴露,還是咬著牙,紅著臉,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著。
宮先生也反應(yīng)過來了,看著長青柏漲紅的臉笑了出來,她偷偷的用手一托,幫著把行李抬了上去。
“呼....要死了要死了,宮先生,以后可不能這樣了,你各處都得收斂著點,誰知道哪個是他們的眼線?!?p> 宮先生臉上的笑意未消:“好好好,我知道了?!?p> 兩個人安頓好,準(zhǔn)備找個地方吃飯,可這附近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實在沒地方,就只能在旅館湊合一下。
長青柏叫服務(wù)員把菜單拿上來,遞給宮先生,宮先生看了一眼:“六碗米飯,再來兩只這個雞,三個青菜.....”
長青柏越聽越離譜,立馬叫停:“唉唉唉,不是不是,她亂說的....你就來兩個套餐就可以。”
宮先生一聽不樂意了:“兩個套餐怎么夠吃的,怎么,怕我們給不起錢呢!”
說著,宮先生從兜里掏出了兩根金條,啪的一聲就拍在桌子上。
長青柏和服務(wù)員看見桌子上的兩根金條,眼睛都直了,再接著,長青柏冷汗都下來了,趕緊把金條揣回宮先生兜里,然后遞給服務(wù)員五百塊錢:“行了行了,你就按著她說的上吧。”
服務(wù)員接過錢,也沒多說,只是覺得這兩人好奇怪。
“宮先生,您這飯量....啥時候練得?!?p> “怎么,嫌我吃的多?大不了給你錢便是了?!睂m先生看著長青柏,一臉不屑。
“不是不是,按理說,您這個體型的,正常飯量也就一碗米飯,要這么多,不免讓人覺得奇怪。”
“那我不管,我吃不飽就沒力氣,沒力氣就保護(hù)不了你,你自己看著辦?!?p> 長青柏看拗不過,只好答應(yīng)了,只是他沒想到平??雌饋砝浔膶m先生,一出來,倒像個孩子。
兩人正吃著飯,長青柏看著宮先生說道:“慢點,慢點...”
宮先生邊吃邊說著:“你別說,外面東西還真不一樣,天天在下面我都呆煩了?!?p> “哈哈,你不是也經(jīng)常在京都城里晃悠?!?p> “哪有,我二十歲之前都沒離開過地下,除了...殺人的時候....”
長青柏聽到殺人二字,心里又咯噔了一下,眼前這個姑娘和殺人狂魔聯(lián)系起來,實在是違和。
“你們現(xiàn)在外面都用紙幣了對嗎?”宮先生繼續(xù)問道。
“是啊,人民幣,你平常收錢不收人民幣嗎?”
“人民幣?哪花去...我只認(rèn)金子?!?p> 長青柏點點頭,金子倒是硬通貨,上到神仙下到陰曹地府,都用得上。
過了半小時,兩人吃完飯,宮先生提議走走,因為她只在京都城里面轉(zhuǎn)悠過,出來還是頭一次,覺得新鮮。
長青柏偷偷的拿出槍別在后腰,然后跟著宮先生走了出去。
五月末了,下午的氣溫還是很高,但是這邊遠(yuǎn)離市區(qū),草木又多,還是挺涼爽的。
長青柏點了根煙,叼在嘴里,旁邊的宮先生皺了皺眉頭,咳嗽了兩聲說道:“你怎么跟我爸....”宮先生意識到差點說漏了嘴急忙改口:“怎么跟三爺一樣,有空就抽煙?!?p> 長青柏愣了一下,也沒多想,就把煙給掐了:“不抽了不抽了,其實我早就想戒了,可總是失敗?!?p> “那是你沒練過心法?!?p> “心法?怎么練?!?p> 宮先生撇了一下嘴,說道:“你先把內(nèi)力練好吧,剩下的別想?!?p> 長青柏點了點頭,沒再接話,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最簡單的內(nèi)力,他現(xiàn)在還沒領(lǐng)悟。
兩人就這么繼續(xù)走著,各懷心思,其實宮先生真的很漂亮,長青柏總?cè)滩蛔∪ネ悼此龓籽?,如果宮先生是個普通人,他沒準(zhǔn)會追求她,只是宮先生是什么不好,非得是個天下第一,這讓長青柏倍感壓力,再加上宮先生從那種環(huán)境下長大,估計都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事。
但他同時又羨慕,如果他有宮先生的本領(lǐng),那他就走遍天下,快意恩仇,真是令人向往,不像他的現(xiàn)在,萬事都得求著人。
宮先生心里此時更為復(fù)雜,他感覺得出長青柏是個善良的人,但拯救世間所有的俠,可是一項重任,她還得再考察考察,必要的時候測驗一下。
平常她看過太多的陰暗面,每個來找他的俠都心懷鬼胎,但直到長青柏的出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只要在他周圍,她就可以放松下來,這樣的感覺,還是這幾年的頭一次。
可能因為她知道長青柏的目的就是為了復(fù)仇而已,目的比較單純,也可能還有些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