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死者尸體,我又請余再安叫來發(fā)現(xiàn)此案的巡捕。
兩個巡捕向我行完禮,我開口問道:“劉萬里案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右邊那人道:“回稟大人,小人趙力,昨日和張二田正在元寶巷巡查,忽然有人跑來要報案,說前面死了人,我等忙趕到他說的地方,發(fā)現(xiàn)是酒中仙后院外墻,于是我二人立刻繞到酒中仙正門,進了后院,在一間廂房門口找到已死亡的酒中仙老板吳昊,疑犯劉萬里倒在房間里側(cè),昏迷不醒。小人立馬封鎖了現(xiàn)場,并讓張二田回來報告?!?p> “報案人現(xiàn)在何處?”
“呃……”趙力面露尷尬,“發(fā)現(xiàn)尸體后人群驚慌雜亂,小人一時未察,不知報案人去向了?!?p> 身為巡捕,竟如此大意,我又氣又無奈,只好接著問:“這個報案人是何模樣?”
“長相沒什么特別,就是……特別白,很瘦,對了,他一直在咳嗽,一路咳著跑來的?!?p> “他是如何說的?”
“說在前面隔著墻聽到兩人吵得激烈,要出事,所以來報告一聲?!?p> “你們過去的時候聽到了嗎?”
“沒有,小人什么都沒聽到,那時兇案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只聽到吵架聲就來報案?他就那么肯定會出事?而且這所謂的吵架聲你們也沒有聽到,為什么就對他的報案沒有絲毫疑問?”
“因為……因為……那人語氣很急切,很肯定,好像一定有事要發(fā)生……”趙力聲音越來越低。
一直沒說話的張二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開口道:“稟報大人,當時那人滿頭滿臉都是汗水,領(lǐng)口處都濕透了,跑的很急的樣子,不似作偽,我們二人才會相信他?!?p> “汗水?”我皺了皺眉,“酒中仙后院外墻離他找到你們的地方有多遠?”
“大概……四五十丈。”
“四五十丈的距離,也至于汗水將領(lǐng)口都浸濕?你們可曾想過,或許是他知道甚至是做了什么,慌張之下才會滿頭大汗,為何不盤問清楚?”
余再安察言觀色,見我雙眉緊鎖,立刻訓斥手下:“你們二人身為巡捕,怎能錯失如此重要的線索?罰俸!”
二人不敢多說,懊惱地垂著頭,我嘆了口氣:“你們還能找到這個報案人嗎?”
“回大人,此人……我們好像沒在吳陵城見過,恐怕……不好找……”
我無可奈何,揮手讓他們退下,
如果現(xiàn)場有第三人,劉萬里一定看見了,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么。于是,我又向余再安提出要見劉萬里。
余再安小心地道:“回大人,那劉萬里雖是嫌犯,但當日受傷過重,昏迷不醒,下官想他畢竟是朝廷命官,也不敢太過怠慢,就將他送去正林堂醫(yī)治,所以要請大人移步正林堂查問。”
正林堂真是遍布大興啊。我道:“未定罪前,劉萬里也只是有嫌疑而已,余大人此舉并無不妥?!?p> 余再安見我并無責備之意,松了口氣,忙領(lǐng)著我向正林堂走去。
正林堂的人認識余再安,一見我們進來就趕緊帶我們?nèi)ズ筇茫筇靡婚g小屋內(nèi),劉萬里正在床上躺著,雙目緊閉,身邊站著一個府兵看守。
余再安問道:“他還沒醒?”
“回大人,醒來過幾次,可他身子實在太虛弱,不一會兒就又昏睡過去。”
“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只能這樣養(yǎng)著,等再恢復得好些就能清醒了。”
我探身看了看,劉萬里身形瘦小,想來是與吳昊扭打時吃了大虧,被傷得太重,再加上身子骨本就虛弱,所以才好得慢。
他這副模樣也沒法問話,我只好同余再安客套幾句,就向外走去。
誰知,剛走回前堂,就聽到有人喊我:“陳觜?”
我扭頭一看,居然是阿妙。
阿妙清瘦了許多,顯得有些憔悴,不過還是很利索的樣子,我大步向她走去:“你怎么在這里?”
“各地正林堂之間時有走動,互授經(jīng)驗,此次陶堂主派了我過來。”阿妙說著,看了看我過來的方向,問道,“你是來查劉萬里的?”
“是,你可知他何時才能醒來?”
阿妙道:“應(yīng)該快了,你住在何處?等他醒來,我找個人去告訴你一聲?!?p> “太好了。”我喜笑顏開,將客棧名字告訴了她。
“唔,那我去忙了。”阿妙說著,準備離開。
我感覺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走了幾步才忽然想到,陸休若知道阿妙也在吳陵,一定會告訴我,可他什么都沒有說,莫非他不知阿妙在這里?而且阿妙從頭到尾一句也沒有提到陸休,這兩個人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