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哈哈一笑:“叛國?造朝廷的反就叫叛國?這么腐朽的朝廷,也能算‘國’?推翻他們才是為百姓好!”
丘引刀打斷他,面色陰沉地看向我:“你怎會知道我的身份?”
好,試探出來了。
我嘲弄地看著他:“你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丘引刀死死盯著我,半晌才開口:“陳特使果然厲害,看來,只有殺了你,我們才安全?!?p> “想殺我?再去練幾年吧!”我笑了一聲,突然掙脫繩索,轉(zhuǎn)身一腳踹開門,飛入茫茫夜色中。
之前我能掙脫,他們只當(dāng)是溫青嵐故意留了活扣,根本沒想到我會解繩扣,這回是他們自己人綁得我,以為萬無一失,便放松了警惕,我這才能輕易逃出來。
可剛跑幾步,我就暗叫不好,此次負(fù)傷過重,想用輕功極為勉強(qiáng),怕是無法直接翻墻,若一路跑到大門,又會被他們追上,以我現(xiàn)在的傷勢,根本無法與人交手。
果不其然,出了門沒跑多遠(yuǎn),我便摔倒在地,后背和肋間的傷口疼得要命,幾乎令我昏厥過去。
金炎和丘引刀當(dāng)先追了過來,見我如此,都笑了起來:“陳特使,你還想跑到哪里去?誰會來救你?‘切齒’嗎?他們的老窩遠(yuǎn)在赤縣,能來幾個(gè)人?我這深宅大院,區(qū)區(qū)幾個(gè)人,休想討得便宜!”
我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痛得動彈不得。
丘引刀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口中道:“我本不想殺你,可你非要自作聰明拆穿我的身份,也罷——”
“轟——!”
院門被重重砸開,幾個(gè)五龍幫幫眾倒著飛了進(jìn)來,狠狠摔到地上,接著,一群兵卒喊聲震天地沖了進(jìn)來。
終于來了,我松了口氣。
然而,看著這些兵卒,丘引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殺意頓起,舉起手中的劍刺向我的心口,我眼睜睜看著,卻再無半點(diǎn)力氣躲閃,算了,就這樣吧。
“唰!”
一道熟悉的長鞭凌空飛來,卷住劍身甩了出去,我大喜過望,掙扎著扭頭一看,溫青嵐柳眉倒豎,殺氣騰騰地向丘引刀沖去,身后跟著一大片兵卒,一眼望不到頭。
這次是真的得救了。
我勉力坐了起來,昏昏沉沉地看著四周眾人打成一團(tuán),五龍幫節(jié)節(jié)敗退,那些弩手又想上墻,卻早被兵卒蜂擁而上按倒在地。
溫青嵐帶著水如天和王孤雛大殺四方,看樣子,他們脫身之后便立刻去同兵卒會合,帶著他們盡快趕到這里救我。
不錯(cuò),這就是我的計(jì)劃。當(dāng)初接到陸休回信后,我擔(dān)心僅憑我們幾人斗不過對手,便決定請巴州都令府和駐守中軍調(diào)兵助我一臂之力。一開始溫青嵐并不同意,她對官府成見那么深,自然不愿同他們合作辦事,后來在茶攤發(fā)現(xiàn)有人盯梢,這才意識到對手實(shí)力強(qiáng)悍,她當(dāng)機(jī)立斷,馬上令水如天帶著我寫好的信和腰牌去都令府求助。
厲天鶴橫死后,東臨縣縣長汪守重暫代巴州都令,他接到我的信,絲毫不敢怠慢,連忙去找中軍互通消息,派了足夠的兵卒前來相助,生怕因人手不夠惹怒欽臬司或者“切齒”,這兩邊哪邊他也不敢得罪。就這樣,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終于死里逃生。
“溫青嵐!你居然與朝廷一起做事!啊——”
不遠(yuǎn)處傳來金炎暴怒的吼聲,我轉(zhuǎn)頭看去,溫青嵐正與丘引刀打得不可開交,水如天和王孤雛則分頭帶著兵卒搜捕五龍幫幫眾,防止有人脫逃,所以對付金炎的都是些普通小兵,根本拿不住他。
再拼一下吧。我暗暗想著,大喝一聲站了起來,顧不得瞬間涌來的眩暈與疼痛,隨手撿起一把刀就向著金炎殺了過去。
雖然我體力不支,但身旁有許多小兵助陣,幾十招后終于制住他,小兵們趕緊撲上去將他牢牢綁了起來。
我俯身取下他手腕上的銀鐲,嗤之以鼻:“這么無恥的幫主,我還是第一次見。”
金炎氣得哇哇直叫,我不再理會他,靠著僅剩的一絲力氣轉(zhuǎn)身走開,走到一棵枇杷樹前,靠著樹干重重坐下,這次是真的動不了了。
不過,四周的打斗也接近了尾聲,溫青嵐已經(jīng)徹底壓制住丘引刀,不出十招就能分出勝負(fù)。我看著她窈窕的背影,平時(shí)那樣溫柔淡然的女子,打起架來卻身手利落英氣十足,真是賞心悅目。
很快,打斗停止了,丘引刀、金炎和五龍幫眾人都被綁了起來,雖然也有逃走的嘍啰,但已無傷大局。
溫青嵐獨(dú)自向我走來,眉眼如畫,英姿勃發(fā),我看得入迷,脫口而出:“你打得真好看!”
她一怔,雙頰飛紅,低下頭去,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忙找補(bǔ)道:“多謝救命之恩!”
“還好來得及。”她抬頭看著我,美目盈盈,仿佛有萬語千言。
我緊緊盯著她,正要說什么,眼前一黑,又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