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難不成這茶里有毒?”我哂笑道,探過身子要拿回茶杯。
慕良卻攔住了我,低聲問道:“剛才進來的那個美人,你可認(rèn)識?”
“當(dāng)然不認(rèn)識?!?p> “那你為何一直盯著人家看?”
我氣道:“美人賞心悅目,看看怎么了?”
“嘖嘖,”慕良搖搖頭,“你快去找個心上人吧,不然什么時候被美人害死都不知道?!?p> 我嗤之以鼻:“我有心上人。”說完這句才意識到他后半句話說了什么,便道,“害死?你這是何意?”
“有人趁大家的目光都在美人身上時,往你茶里下了藥,好在我恰巧進來看到,不然你就要被害死了?!?p> 我一驚,一把拿回茶杯,又是看又是聞,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慕良看看四周,口中道:“別看了,無色無味,估計是刀川水?!?p> 我跟著白祖崇見識過天底下絕大多數(shù)的迷藥,眼前這連我都看不出異狀的毒,恐怕還真是傳說中的刀川水。
“原來刀川水真的存在……”我將茶水全部潑于地上,皺眉看著原本生機勃勃的小草迅速枯萎。
慕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你現(xiàn)在好生金貴,竟能讓人用刀川水來暗殺?!?p> 我更加無語:“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那下毒之人你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可只有一個背影一閃而過,認(rèn)不出來的,還不如去找那美人靠譜些——哎哎,別急,我已經(jīng)叫手下上樓追去了?!?p> 我這才想到方才是他救了我的命,立時行了一禮,鄭重道:“多謝三皇子救命之恩?!?p> 慕良擺擺手,沒精打采地道:“不必,雖然你一直不肯來幫我,但我還是不希望你死。”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放在我面前,“喏,玉蘭片,這可是皇上賞我的,分給你嘗嘗?!?p> 我忽然想起一事,哪還有心思吃什么玉蘭片,滿腦子都是陸休怎么敲都沒人回應(yīng)的房間,一下子跳起來往樓上跑去。
慕良不滿地念叨了幾句,收起玉蘭片,也跟著我上了樓。
我飛奔到陸休房間門口,敲也不敲,一腳將門踹開,闖了進去。
這個房間很小,但整整齊齊,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窗戶大開。
我松了口氣,驛館有人想殺我,當(dāng)然也要對陸休下手,剛才我差點以為陸休是著了道了。不過看樣子陸休比我警覺得多,應(yīng)該是追著殺手去了。
慕良倚在門框上,懶洋洋地問:“有線索嗎?”
這時,慕良的那幾個手下也紛紛跑了回來,向他匯報著什么,慕良聽完,一揮手讓他們離開,然后對我道:“沒追上,我這邊的線索是斷了?!?p> 區(qū)區(qū)一個異邦女子,竟能甩開慕良的貼身侍衛(wèi)?這是哪里來的高手?我嘀咕著,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希望陸休追到兇手了。
正想著,陸休出現(xiàn)在門口,看看被踢爛的房門和站在窗邊的我,又看看仍然蒙著面巾的慕良,有些不確定地道:“三皇子?”
慕良哈哈一笑:“陸大人果然眼力非凡?!?p> 我上前將事情經(jīng)過小聲說與陸休聽,陸休點頭道:“我也遇到了,只可惜沒追上?!?p> “沒追上?”我很是驚訝,能將陸休甩開的人,該有多厲害?
“嗯,拐彎后莫名其妙就不見了,而且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p> 陸休說沒有可躲藏的地方,就一定沒有,這可真是邪門了,想要殺我們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先不說這個了?!标懶萦挚聪蚰搅迹叭首?,你怎么會在這里?”
面對陸休,慕良稍稍正經(jīng)了一些,直起身子道:“呃,我來找陳特使說話——陸大人,我想再借一下陳特使?!?p> 此情此景,像極了他初次進京時邀我陪同游玩的時候,陸休自然不會說什么,我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將慕良帶回我的房間。
進屋后,慕良仔細(xì)地關(guān)好門窗,走到屋子中間,忽然向我行了個大禮。
我趕緊攔住他,問道:“三皇子這是何意?”
“這是替文莎謝謝你?!蹦搅嫉恼Z氣是前所未有的正經(jīng)。
聽他提起文莎,我很是慚愧,低頭道:“三皇子是在嘲諷于我,我沒有照顧好文莎,令她只能在宮中孤零零地自縊而亡?!?p> “不,”慕良一臉嚴(yán)肅地看向我,“你愿告訴她實情,便是對她最大的照顧,也是對密國最大的照顧?!?p> “實情?”我愣住了,莫非是說我同文莎的那次私下會面?可慕良是如何知道的?
“是,多謝你告訴她安侖有謀逆之心?!?p> 我暫時壓下自己的疑問,黯然道:“哎,告訴她反而害死了她。聽說,文莎公主不希望皇上出兵密國,才決定以死相諫。若不是我多嘴,或許她還能活著,你這次過來也就能見到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