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永遠(yuǎn)

　　“呼～”從會議室出來，秦朗明顯松了口氣。

　　“堂堂秦副局，還怕他們？”夏歡笑著打趣他。

　　秦朗擺擺手，“嗐，別提了，一群普通人，我又不能對他們動手，他們還老揪著我不放，這幾天可累死我了。”

　　夏歡好笑地瞅了他一眼，緊接著問：“明昭呢？”

　　秦朗一下子緊繃起來，看的夏歡也不由得跟著緊張，“怎么了？明昭發(fā)生了什么？他還好嗎？”

　　“沒什么事?！鼻赝テ沧?，一把將秦朗拉到身后，沖夏歡說道，“他就是狀態(tài)不太好，要不你去看看他?！?p>　　秦朗一巴掌拍掉秦庭的手，領(lǐng)著夏歡去辦公室，“老大最近的確狀態(tài)不太好，不過你來了他應(yīng)該就好了。”

　　夏歡：“……”

　　什么叫做她來了就好了？

　　一步踏入辦公室的時候，夏歡立刻就被逼退了出來。

　　“咳咳咳——”夏歡被嗆了好大一口煙霧，咳得肺都快要跳出來了。

　　秦朗推門進(jìn)去，只見里面煙霧繚繞，嗆人不要命，宛如仙境一樣。

　　“你瘋了？”秦朗一把奪走他手里的煙，在煙灰缸里摁熄了，連帶著剩下的半包煙和打火機(jī)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你不要命了特別局還要活?！?p>　　秦朗“唰”地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新鮮的空氣吹進(jìn)來才覺得憋悶的肺好了不少，“明老大，你要是繼續(xù)這么頹廢下去，別說特別局了，你連你自己都保不??！”

　　秦朗簡直出離憤怒了。

　　勞資拼死拼活在外面給你應(yīng)付那群不知好歹的晚輩，累身累心任勞任怨一個字抱怨都沒有，結(jié)果你特么居然在這里吞云吐霧搞小年輕中二病頹喪那套？！

　　秦朗居高臨下俯視明昭，“你如果不想干了，就說話，沒人把你捆在這個位置上！”

　　從一開始，我們就都是追隨著你的腳步，跟在你的身后。

　　但，沒人把這些責(zé)任強(qiáng)行綁在你的身上，你從來都是自由的。

　　明昭身形僵硬著。

　　秦朗開了窗通風(fēng)就出門了，“姑娘，請?！?p>　　明昭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夏歡今天穿的高跟，一路走來腳就累了，頗不舒服，能進(jìn)屋了自然是趕緊找個地方坐，離她最近的地方，自然就離明昭比較遠(yuǎn)。

　　于是在明昭的視角看來就是：她都記起來了，她不愿意和我親近了，她這次來是不是要和我告別？她是不是要再次離開我？

　　明昭瞳孔震顫，身體發(fā)冷，整顆心都亂成了一團(tuán)麻。

　　夏歡完全沒有注意到明昭都在亂想些什么玩意兒，她把高跟鞋脫下來，又穿上了秦朗特地讓人給她拿過來的拖鞋，揉著腳踝，瞬間感覺舒服多了。

　　她可不是白清梧那丫頭，看著瘋瘋癲癲的，能穿著高跟鞋逛一天街都沒事。

　　收拾好了自己，夏歡抬頭。

　　現(xiàn)在屋里的煙味已經(jīng)散了不少，就是有點冷。夏歡左右看看，看到了空調(diào)顯示屏。

　　夏歡：“……”

　　才進(jìn)入夏天，空調(diào)居然開了24℃，明昭你是要凍死誰？

　　夏歡找出來空調(diào)遙控，往上調(diào)了兩度，滿意了。

　　“明——”剛想喊明昭，卻看到了明昭的目光，夏歡愣住了。

　　“明昭？”明昭目光中受傷驚恐的意味太過明顯，明顯到夏歡看了都覺得心驚肉跳，快步上前，夏歡蹲下身，從下往上仰視著，“明昭，你怎么了呀？”

　　聲音軟軟糯糯的，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這聲音把明昭的神智拉了回來。

　　“你回來了？”明昭一把抱住了夏歡，炙熱的氣息包裹了她，莫名的安心感和酸澀傳遍整個心臟。

　　夏歡被他抱著腦袋，甕聲甕氣的，“我去哪兒了呀？我剛從學(xué)校趕過來?！?p>　　“你……”明昭松開她，把她拉起來坐在了自己腿上，“你不是……要走了嗎？”

　　“誰說我要走了？”夏歡有點無奈，又有點心酸，“我走去哪里?。刻齑蟮卮?，四海為家啊？你樂意我還不愿意呢！”

　　“你不走？”明昭愣愣地看著她。

　　夏歡握住了他的手，“我能去哪里？我除了回家就是來找你，我沒地方可去的。”

　　才怪。有錢哪里不能去。

　　“你會永遠(yuǎn)陪著我嗎？”明昭問道。

　　夏歡沉默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永遠(yuǎn)”。因為這其中的變數(shù)太大了。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不想永遠(yuǎn)，因為沒必要。她就自己，父母也還暫時用不著她來養(yǎng)，自己想干嘛干嘛，想的太長遠(yuǎn)也沒用。后來遇到了明昭，她也沒想過永遠(yuǎn)。因為這條路上荊棘遍布，各種各樣的不確定太多了，她沒辦法想永遠(yuǎn)。

　　計劃趕不上變化。“永遠(yuǎn)”這件事，永遠(yuǎn)會讓人措手不及。

　　現(xiàn)在呢？

　　夏歡想起來了蓮座上的那道身影。高大，偉岸，威嚴(yán)。

　　那道身影投下來的目光是悲憫的，也是漠然的。對整個世間，對所有生靈，也對……她。

　　“明昭，我沒辦法回答你?！毕臍g笑著說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未來的一切發(fā)生之前，我會陪在你身邊?！?p>　　明昭眼神活起來，“是嗎？”

　　“我保證。”夏歡低聲說道，“我向你保證，你信我?！?p>　　明昭緊緊摟著她的腰肢，柔軟溫暖的女孩身軀緊緊貼著男人堅實的胸膛，兩人的心跳聲漸漸合到了一起，仿佛生來就是一體。

　　“我愛你。”明昭喃喃說道。

　　“我也是?！毕臍g輕輕開口。

　　當(dāng)男人溫?zé)岬拇接|到女孩兒微涼的唇時，明昭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有玉微涼，是為瓔瑯。

　　珍惜當(dāng)下。

　　這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道理。

　　……

　　當(dāng)兩人分開時，夏歡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臉紅成了櫻桃，燙的不得了，“蹭”地站起身來，“那個……我、我有點餓了……我去喊人點外賣去！”

　　逃也似地跑了。

　　明昭則是摸了摸自己嘴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漾著愉悅的波紋，拿起來了桌上的座機(jī)，“訂兩份外賣，要夏歡喜歡的?！?p>　　掛了電話后，明昭起身，想要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尷尬了。

　　就是吧……怪不得夏歡跑了。

　　男人笑笑，往小臥室走了。那里面有個單人浴室，可以洗澡。

　　嗯，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