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天道厚土在上
父母……
大晉時期,她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子,源自天道深處,便拜天為父,地為母。只是可惜,天地從未承認過她的戀情。
而明昭的父親……高祖皇帝雖只是個普通人,但有當時的世家作祟,自然會知道她的身份,哪怕是為了兒子個人,他也一定會阻攔明昭和她在一起。雖然最后還是捏著鼻子認了,可沒有來自于父母最真摯的祝福,終究還是一大缺憾。
“會的?!毕臍g摟住了明昭精瘦的腰,抬起頭,眼眸清澈見底,“清遠,你相信我,父母會祝福我們的?!?p> 明昭笑笑,低頭吻在她的眉心,嗓音溫柔如月光,“好?!?p> 他們永遠懷抱著對未來的最美好的期待與憧憬,哪怕現(xiàn)下的前路是一片迷蒙坎坷,腳下布滿了荊棘,他們無法看到前路,無法看到希望,甚至……他們不知道那壓在他們頭上的“天道”究竟是什么反應(yīng)。
“一切都會好的。”夏歡喃喃。
帶著這份期盼與歡喜,夏歡漸漸沉入了黑暗的夢鄉(xiāng)。
在夢中,她似乎真的只是一個純粹的普通的小姑娘,有父母寵愛,有知己好友兩三,說說笑笑,人生似乎沒有任何遺憾。她還遇到了一個男人,高大俊朗,臉龐如刀刻,胸膛寬厚堅實,牽著她的手,帶著尚且對“愛情”茫然懵懂的她,一步步向前走去,直到生命盡頭,也不會松開她的手。
她抬眼,看著牽著她的那人的臉龐,堅毅,冰冷,此刻卻充滿了柔情。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垂眸,眸光柔和,無盡愛意充斥其中,問她:“怎么了?莫要緊張。”
她搖搖頭,臉頰卻感受到了一點冰涼。她有些疑惑,側(cè)眼看去,數(shù)條流蘇垂下,上面穿著質(zhì)地很好的玉石與各色寶石,走一步,叮啷作響,清脆悅耳。
她眼中有迷茫浮現(xiàn),垂眸,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大紅色的嫁衣。
金絲線繡出來的鳳穿牡丹的紋樣,隨著走動,陽光角度在變化,衣服上的圖樣居然也在變化,各式各樣,看得人眼花繚亂。雖然沒見過,夏歡卻知道,那是最稀有唯有皇宮才有的貢品錦緞——鸞鳳流光錦。流光溢彩,行走之間鳳凰會在陽光下變換出種種圖案。那是極致的華麗,極致的雍容。
她抬手,手腕上有清脆的碰撞聲響起。左腕上還是那一串瑩潤的佛珠,右腕上,卻有金色的手釧,嵌著寶石,鏤刻著精美花紋。那是優(yōu)曇和明昭的定情之物。
外界的聲音遲鈍一般地灌進她的耳朵。
喜樂聲,恭賀聲,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瞳孔中倏然涌進了鋪天蓋地的紅,到處都是紅,春日桃花的粉嫩完全被遮掩住了,卻沒人覺得可惜。
春日風(fēng)情固然可愛,太子盛大的婚禮,才更加值得留念。
太子……大婚……
捕捉到關(guān)鍵詞,夏歡倏然抬頭,一身喜袍,面上洋溢著笑容,滿足幸福的男子正在垂眸看她,眸中溢滿了柔情。
原來,這是她成為“太子妃”的婚禮嗎?
她這是在……夢中嗎?
夢中……
夏歡突然心中酸澀,一行清淚不自覺落下。
原來,所有的美好,都只能在夢中重現(xiàn)嗎?
“怎么了?”似乎是隨時關(guān)注著她,明昭很快就察覺到了夏歡情緒的不對勁。
“沒事。”夏歡眨眨眼,用手輕輕擦拭眼淚,笑容明媚璀璨,好像一切陰霾都不存在,“我只是很開心?!?p> 明昭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這似乎給了她無盡的信心。
夏歡明白了。她現(xiàn)下入了夢,“前世”的夢。她是佛女優(yōu)曇,也是白家嫡長女白清歡,正在和這個皇朝未來的主人舉行婚禮,即將成為東宮的女主人,未來的至高無上唯一能夠與帝王比肩而行的國母。
“你是歡喜的吧?”夏歡在心里問道。問她,問優(yōu)曇,問白清歡。
嘴巴會撒謊,可心卻很誠實。如同云雀振翅而飛的喜悅感是絲毫不得作假的。
他們相攜而去,緊緊牽著彼此的手,兩顆心的跳動頻率漸漸地合為一處,仿佛彼是此,此是彼,沒有什么能夠分開他們。
祭天,昭告天下,宗室宗廟,自皇城正門而入。
儲君不比皇帝,是不能登上至高的九五之階的,那是唯有帝王與國母才能夠涉足的地方。
可明昭帶著她,走到了祭天的祭壇。
她是佛女,與無色天比肩,縱然被天道管轄,可她不必跪拜。
明昭是她的夫君,夫妻同體,自然也不必跪拜。
在所有朝臣與宗室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下,她唇角輕輕勾起,開口,聲音清越空靈,“白清歡今日與明氏清遠,結(jié)為夫妻,三生石、姻緣簿、牽絲線上,當有我二人名姓?!?p> 空靈的聲音傳的很遠很遠,所有人都能夠清楚聽到,格外驚駭——祭壇之上,何人膽敢如此放肆!
“天道在上,厚土在下,今我二人,特來稟告,還望天道厚土,予我二人,清朗安平,護我二人,白頭偕老?!?p> 明毅臉都黑了。
可這個女子的身份,不是他能夠隨意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
更憋氣了!
祭完天地,拜了高堂,
禮成——
有禮部的官員高聲大喊。
太子妃之位,已定!
“優(yōu)曇——”沉悶的聲音突然傳來,仿佛悶鼓,打在人的心上,沉悶的喘不上氣來。
夏歡悚然,抬眼看去,天邊烏云堆積,紫黑色的沉雷在烏云之間穿梭來去。
這是威懾。
對天道佛女與凡人結(jié)親禮成的警告。
夏歡終于明白明昭為什么那么患得患失了。
“歡歡——”一身喜服的男人猛地攥緊了她的手,冷汗?jié)裢钢匾拢齑矫蚓o成一條線,臉龐繃得緊緊的。
“別怕?!毕臍g安撫他。如果是優(yōu)曇,也一定會先安撫明昭的吧?她自己無妨,可明昭,真的是她那么多年來,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為了這一點色彩,為了這一點在天道尊者們眼中毫無意義毫無價值的感情,她可以付出一切。
人妖殊途,人鬼殊途,仙凡亦殊途。那佛女與凡人呢?
仍舊殊途。
夏歡突然瘋狂想知道,當初那一場對優(yōu)曇的雷罰之后,明昭究竟都做了什么?他是怎么保下了她的殘魂,怎么把她送入輪回,怎么讓她在人道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了這么多年,而他自己,又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的?
大晉亡后,我便沒有家了。
這是明昭曾經(jīng)親口說的。當初只是為了討她心軟,可這樣一句話,后面到底凝結(jié)了他多少的辛酸和艱難?
散簾
其實很羨慕古代的女孩子,她們可以穿很漂亮的嫁衣。不是現(xiàn)在的秀禾,更不是潔白的婚紗,而是繡著龍鳳和各種吉祥圖案的火紅的嫁衣,鳳冠,那是女孩子最美最幸福的一天 啊~好羨慕啊~但我還是決定先搞小錢錢【傲嬌.jpg】 是后土還是厚土糾結(jié)過。但據(jù)說后土是女媧所化,所以還是用了厚土。